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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自然是大哥?!?/br> 謝暉:“這不就是了,謝葉兩家本就是親家,你就依著之鴻兄,也喚我大哥好了?!闭f著頗期待的看著棠梨。 棠梨自是知道他的心思,卻也痛快的叫了一聲大哥。 謝暉滿意的點點頭:“這聽著順耳多了,不是抓藥嗎,對街便是慶福堂,走吧。” 棠梨這才往對街看去,倒有些意外,帝都京城,天子腳下,這里的慶福堂應該比別的分號,要興隆的多才對,哪想?yún)s如此清冷。 招牌還是那個招牌,可慶福堂這個金字招牌下面,卻生意寥寥 ,連一個進去抓藥看病的都沒有,若都如此也還好說,偏偏旁邊的鋪子生意興隆的緊,外頭的馬車都排著長龍,棠梨搭著涼棚望了望,這馬車的隊伍竟一直排到了街市另一頭。 且這些車馬旁邊都跟著下人聽差,這氣派非富即貴,卻都在這兒排隊,著實奇怪。 謝暉見她并未跟上,便回過身來喚她,棠梨便指了指旁邊:“這些排著長龍的車馬是做什么的?” 謝暉:“你沒瞧見旁邊也是藥鋪嗎,自然是買藥的?!?/br> 藥鋪?棠梨這才往那鋪子看去,果然,那個鋪子上頭掛著招牌,寫的是連升堂,這招牌卻不像藥鋪,倒像賣鞋的。 而且,鋪面遠不如慶福堂氣派,中間的門未開,只開了兩邊的小門,一個進一個出,棠梨看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出來的人的確都提著一包藥。 棠梨便更覺奇怪了,同樣都是賣藥的,生意怎會如此天差地遠,況慶福堂可是數(shù)百年的老字號,便如今不比前朝,那也是大梁鼎鼎有名的藥號,京城的慶福堂又是余家親自掌管的,余星闌的能力棠梨多少知道一些,慶福堂在他手里,絕對不會出現(xiàn)以次充好,缺斤短兩亦或是哄抬藥價的事情,既然如此,為何慶福堂的生意如此冷清,而旁邊這個連升堂卻如此火爆呢。 若是排隊的都是窮苦人,還可能是連升堂的藥價低廉所致,卻這些排隊的非富即貴,這樣使奴差婢的人家,又怎會因便宜來排隊,這不是笑話嗎。 想著,不禁道:“莫非這連升堂賣的不是藥,而是太上老君八卦爐了煉的九轉金丹,能醫(yī)死人rou白骨,所以這些人才來排隊爭搶著買?!?/br> 謝暉笑了:“這連升堂賣的雖不是九轉金丹,也差不多?!?/br> 棠梨:“怎么說?” 謝暉:“你可知這連升堂的東家是誰?” 棠梨:“我如何能知道?” 謝暉低聲道:“說起來跟棠meimei你還是同行。” 棠梨:“這有什么新鮮的,開藥鋪的自然是我的同行了?!?/br> 謝暉:“不止同行,只怕你還見過。” 棠梨:“大哥說笑了,我剛來京城不久,見過的人屈指可數(shù),怎可能見過這連升堂的東家。” 謝暉:“太醫(yī)院的賈太醫(yī)你見過吧。” 棠梨愕然:“你是說,這連升堂是那個賈安開的?!?/br> 謝暉搖了搖手里的折扇:“正是他?!?/br> 棠梨雖只見過那個賈安一次,卻深知那廝絕不是什么好鳥,在安泰殿的時候,就曾給自己下過絆子,若不是施老頭說見過書中記載的鳳凰油,說不準皇上就當自己胡言亂語治罪了。 更何況,這賈安的底細,自己也知道,他jiejie便是皇上最寵的月嬪,本來自己還奇怪這賈安的jiejie正得寵,想謀什么肥差謀不到,怎么偏偏進了太醫(yī)院,今兒看來這賈安倒是頗有些心路,進太醫(yī)院明著不會落人口實,暗里卻開了連升堂。 這連升堂一看就大有貓膩,掛著藥鋪子的招牌,賣的絕不是藥,至于賣什么,棠梨一時也猜不透。 卻聽謝暉道:“不過這連升堂后面的東家也不止一個賈安,還有史家也參與其中?!?/br> ☆、二兩石斛 棠梨:“史家也是太醫(yī)?” 謝暉搖頭:“不是太醫(yī), 是吏部侍郎家。” 棠梨頗為意外, 即便棠梨對古代的官職不大清楚,卻也知道這吏部侍郎是個了不得的官兒,掌管著官員任免, 可謂是大權在握, 能做到這個位置必是天子寵臣, 既是天子寵臣,何必開這么個藥鋪? 想到此不禁道:“你是說吏部侍郎也是這連升堂的股東?!?/br> 謝暉:“吏部侍郎史慶達雖出身寒門,卻才華橫溢,得圣上賞識,一路做到侍郎高位, 倒不會在這些上頭下功夫,只是對他家老太太極是孝順?!?/br> 棠梨不解:“孝順難道不好?” 謝暉:“孝順是好,可若不分是非黑白, 一味聽從他家老娘的吩咐就太過了,尤其他家那位老夫人最是偏疼小兒子,只小兒子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月亮都要摘下來, 這小兒子說要開鋪子, 侍郎大人大人便不想答應, 可他家老夫人的絕招兒一使, 他就只能應了?!?/br> 棠梨好奇的道:“什么絕招兒這般靈驗。” 謝暉呵呵一笑:“婦人還能有什么絕招兒,不過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雖俗套了些, 可管用啊,尤其對這位孝順的侍郎大人,那是百試百靈?!?/br> 棠梨:“這位侍郎大人也沒原則了 ,這是他兄弟想開鋪子還好說,若是想當皇帝難道他還要造反不成?!?/br> 謝暉唬了一跳,忙道:“你這丫頭胡說什么,這話若傳出去,可是殺頭滅九族的罪過,你不要命了。” 棠梨是說順嘴了,在她前世皇帝也不過是個歷史書里的稱呼罷了,隨便提,卻忘了這里是大梁,這樣的話是犯了大忌諱的,遂吐了吐舌頭岔開話題:“大哥說的這些跟這鋪子里賣什么有何干系?” 謝暉:“干系大了,開個藥鋪子能賺多少銀子,連升堂又不是慶福堂那樣的老字號,姓賈的跟史慶逵都是見錢眼開的主兒,怎會花心思費這事兒,這連升堂是掛羊頭賣狗rou,明著是藥鋪子,暗里卻是斂財之所?!?/br> 棠梨:“不做買賣這財從何處來?” 謝暉:“你這丫頭瞧著挺機靈,怎么今兒傻了,那史慶逵是沒權沒勢更沒本事,可他大哥卻是吏部侍郎,掌管著官員考評任免,只他一句話,便不知幾家歡喜幾家愁了,尤其外官,每到年節(jié)兒都會跑到京里來挖著心思的走門路,想為自己謀個肥缺兒,有門路的還罷了,只舍得花銀子疏通,總有希望,可那些沒門路的,便是手上捧著銀子,也送不出去,就剩下干著急了,而這時候,忽然有了個門路,他們?nèi)绾螘呦сy子?!?/br> 棠梨暗暗震驚,到這會兒她才明白,這連升堂打著藥鋪子的幌子,賣的卻不是藥而是官兒,只要當官的都希望連著升遷,即便自己的便宜爹,他那樣的性子都不甘于只做個驛丞,更不消說旁人了。 這連升堂的招牌當真起的貼切,怪不得生意如此火爆,這些人排著隊來送銀子的,估摸都是外官,他們?yōu)榈牟皇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