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故，他的心情輕松不少，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陰森的老宅甩在身后。伊默也高興，趴在他肩頭哼歌，腳丫子隨著節(jié)奏搖晃。

他倆的身影在斑駁的墻面上拖得極長，季達明走出老遠，伊默還在興致勃勃地看墻上的影子。

“季叔叔，咱們要回家了?！币聊南矏偸菈阂植蛔〉摹?/br>
季達明托著這人的屁股，走到門前時，陳五已經(jīng)開來了車。

秋高氣爽，風(fēng)里還有未消散的濕氣。

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汽車的鳴笛聲，季達明抱著伊默尋聲望去，顧天勝正帶著弟弟從車里出來。

“達明兄?！鳖櫶靹匐p手揣在褲子口袋里，照例先調(diào)侃他懷里的伊默，“鞋子踢飛了？”

伊默不服氣地解釋：“昨天下雨，還沒干?！?/br>
季達明把伊默的腦袋按進頸窩：“你們怎么來了？”

顧天勝朝著季家大門努了努嘴：“十五，家里的老規(guī)矩，要來走動走動，老爺子身體怎么樣？”

“還成，就是咳?！奔具_明把伊默放進車廂，“還后悔了，想把我弟弟找回來?！?/br>
顧天勝是知道他有一個被人販子拐走的弟弟的，沉默片刻轉(zhuǎn)移了話題：“對了，有個事兒要跟你商量?！?/br>
“怎么了？”季達明心里咯噔一聲，就怕孟澤還不消停。

“你聽說過陳記商行不？”顧天勝壓低了聲音，“有人說他們要來天津了。”

“陳記商行？”季達明扶著門框的手不由自主動了動，“南京那個商會？不對啊……”他詫異的不是陳記商行的出現(xiàn)，還是陳記商行出現(xiàn)的時間。

如果季達明的記憶沒有出問題，他們至少要等年節(jié)以后才會來天津。

“你也覺得不對是吧？”顧天勝以為他震驚于陳記商行的出現(xiàn)，“天津向來是你們季家說了算，若是陳記商行非要來分一杯羹，局勢肯定要亂?！?/br>
“什么時候來？”

“下個月吧?！鳖櫶靹脔久妓妓?，“估計下個月就正式在天津落腳了，你還有準(zhǔn)備的時間，別被人家打個措手不及?！?/br>
季達明沉默了片刻，偏頭道謝。

“小事兒?！鳖櫶靹贀]了揮手，帶著弟弟進老宅了。

“季叔叔?！币聊读顺端囊滦?。

季達明轉(zhuǎn)身撲過去：“季叔叔來欺負你了。”

他倆頓時鬧作一團，汽車尾巴吐出一團黑煙，須臾就消失在了街角。

第26章糖炒栗子和蟹黃湯包

自從下了雨，天氣雨發(fā)冷，中秋剛過，城里已是一派蕭條之意。

伊默怕冷，早早蓋了棉被，還天天貼在季達明懷里睡覺。

“這還沒入冬呢。”季達明心疼不已，攥著伊默冰冷的手腳嘆息，“再冷冷怎么辦？”

“有季叔叔呢……”伊默凍得直哆嗦。

季達明想了想，湊過去親了會兒，伊默的腳丫子在被子底下蹭他的腳踝，像只撒嬌的貓。

“季叔叔，我還想吃螃蟹。”

“不行?！奔具_明一口回絕，“郎中說了，前幾天不該給你吃那么多螃蟹的?！?/br>
從老宅回來以后，伊默還是饞螃蟹，季達明就讓陳五買了好些，連著三天晚上都蒸著吃。伊默吃得胃脹，去扎針的時候，季達明被郎中逮著好一頓說教。

“可是我還沒吃夠呢……”伊默滑進他懷里，光溜溜的身子蹭得季達明心猿意馬。

明明冷得不行，伊默睡覺卻還是只穿小褲衩。

“明年再吃?！奔具_明堅守底線，絕不松口。

“季叔叔……”伊默眨巴著濕漉漉的眼睛，“哥……”

季達明有些動搖：“吃多了胃疼?！?/br>
伊默的腿掛在了他腰間：“哥，我喜歡你?！?/br>
季達明的腦海里短暫地空白一瞬，回神時，“好”已經(jīng)脫口而出。

“越來越不像話了?！奔具_明無奈地嘆息。

伊默目的達成，抱著他的腰忍笑：“哥，我真的喜歡你?！?/br>
“我知道?！奔具_明親了親伊默的唇角。

營養(yǎng)跟上來以后，這小孩兒的個頭抽長了些，稍稍超過了季達明的肩，雖然還是偏瘦，臉上已經(jīng)沒有不健康的青白了，唇色更是紅潤許多，不過很可能是被他親的。

“季叔叔，我……又長大了一點?！币聊哪槦饋?，“一點點?！?/br>
季達明順手摸了摸伊默的小帳篷：“沒長，還是這么大。”

伊默氣咻咻地垂下視線：“季叔叔不要摸?！?/br>
季達明挑眉又摸了幾下，后果就是他起身去洗手，再幫哭唧唧的伊默換小褲衩。

“季叔叔好壞。”伊默軟綿綿地趴在被子上，“每次都……都要摸……”

季達明的性子就是這樣，伊默越是害羞，越是抗拒，他越要逗弄。伊默與他相處久了，回回都被欺負得渾身發(fā)軟，這次也不例外，拽著季達明的手指頭發(fā)脾氣：“季叔叔，你干脆把我吃掉，不要每次都摸。”

“想被我吃掉??？”季達明替伊默換完褲衩，坐回被子里喘了口氣。

伊默不好意思回答，抱著他的胳膊哼唧。

“你可得想好了?！奔具_明吹熄了蠟燭。

“想好了……”伊默掛在他懷里，“反正季叔叔進來就好?！?/br>
“是進來再出去?！奔具_明耐心地解釋，“捅一個晚上。”

伊默毫無疑問再次被嚇住，呼吸里滿是熱潮，季達明還沒再說什么，已經(jīng)掉了淚：“一……一個晚上？”

季達明撓撓伊默的腰：“怕了？”

“怕……”伊默在他懷里亂拱，哭了會兒累了，枕著季達明的胳膊沉沉睡去。

“這哪里是怕……”季達明好笑地搖頭，摸黑掖被角，等伊默手腳都暖和過來才放心歇下。

第二天伊默鬧著要吃螃蟹，追在季達明屁股后頭，從屋里跑到屋外，去了商會還不消停，趴在他腿上哼唧：“螃蟹，季叔叔答應(yīng)了給我吃螃蟹的?！?/br>
季達明彈伊默的腦門：“怎么這么饞？”

伊默不滿地爬到書桌上坐著：“不幫你讀信了。”繼而又迅速改口，“不成，我要拿工錢?！?/br>
季達明聽了這話忽然想起來：“過了十五，該給你發(fā)工錢了?！?/br>
伊默立刻撲到他懷里：“季叔叔?！?/br>
季達明在口袋里裝模作樣地掏了一把錢：“早就給你準(zhǔn)備好了?！?/br>
“謝謝季叔叔！”伊默興奮得接過錢，繼而猶豫起來，“為什么這么多？”

“因為你信念得好?！?/br>
伊默信了，將錢一張一張疊好塞進口袋，

季達明湊過去：“要買什么啊？”

“糖炒栗子?！币聊敛华q豫地回答，“買一大包，請季叔叔吃?！?/br>
伊默很久以前就說過要吃糖炒栗子，季達明捏了捏這人的腮幫子，繼續(xù)低頭處理文件。

顧天勝的消息沒有錯，陳記商行正在往天津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