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長襖，蹙眉回頭。

“啊……不是達明?！币聊B忙縮回房間。

可是對方已經(jīng)看見了他，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困惑。

伊默又往房間里縮了縮。

“小默？”

伊默的眼睛再次亮了，拉開門蹦蹦跳跳往季達明懷里撲：“達明，我想你了?！?/br>
“拿壺茶水的功夫就想上了？”季達明把茶壺拎高，怕燙著伊默，“回屋，燒餅快烤好了?！?/br>
伊默牢牢牽著他的手，進屋時忽然想起來：“達明，我剛剛看見一個人，背影和你好像?！?/br>
季達明倒水的手微微一頓：“連我都能認錯？”

話里話外酸得伊默抖了抖，小狐貍連忙笑瞇瞇地抱他的腰：“達明就是達明，我不會認錯的?！?/br>
“乖?！奔具_明把茶水遞過去。

伊默捧著茶碗咕嘟咕嘟喝了個底兒朝天：“可是達明，真的很像……”

季達明神情不虞：“看來晚上我得讓你長長記性?！?/br>
伊默眨了眨眼睛，放下茶碗捏他的手指頭：“我的記性不好，達明你得經(jīng)常教訓我?！?/br>
窗外嘩啦嘩啦劃過一條船。

季達明坐下來嘆氣：“小默?！?/br>
伊默黏糊糊地貼過去。

“一周不能超過三次?！奔具_明豎起三根手指，“你的身體受不了?！?/br>
伊默不服氣地扒他的手指頭：“一周有七天呢?！?/br>
“是誰在船上累得直哭，說不要了的？”

“是我?！币聊谷怀姓J，“但那是在船上，我沒發(fā)揮好?！?/br>
季達明氣結：“有區(qū)別？”

“有呢。”伊默坐在他身邊，板著臉分析，“在車上，在船上我不厲害，但是在家里的床上我可厲害了?！?/br>
店小二敲門進來松了兩塊剛出爐的燒餅，伊默嗅著香味拿了一塊啃，邊啃邊嘀咕：“可是達明喜歡的都是我不厲害的地方?！?/br>
季達明喜歡在車里做，喜歡在任何伊默只能憋悶地縮在他懷里的地方親熱。

“達明，你讓讓我。”伊默咬了口rou松，燙得直吸氣，“在床上我很厲害的。”

歪了歪了，季達明聞言崩潰地揉伊默的頭。

他家小默長歪了。

晚飯伊默吃了快兩碗餛飩和小半塊燒餅，撐得走不動路，鬧著要季達明抱。

“不抱。”季達明拎著燈籠振振有詞，“慢慢走，當消食?！?/br>
伊默賭氣似的往他褲腿上踢雪，又開始撓他的掌心。

第45章山楂糕

跟貓撓似的，不用勁兒，只能勾起他的欲望。

季達明忍下了：“不走，晚上該胃疼了?！?/br>
伊默靠在他身上，哼哼唧唧地挪。

街上的人少了許多，含著水汽的風撲面而來，吹得河兩岸的星辰都暗了下去。船也停了，烏蓬上掛著一點幽暗的燈籠歇在岸邊。

“達明呀?！币聊蟀雮€身子都靠著季達明，“我覺得咱們已經(jīng)認識好久了，但是算起來剛半年呢?！?/br>
“半年也很久了。”

“不久?！币聊环獾胤瘩g，“和一輩子比起來，半年很短。”

“什么和一輩子比起來都短。”季達明捏了捏伊默的手。

“我不是這個意思……”伊默小聲嘀咕，“達明，你現(xiàn)在喜歡我，以后呢？萬一遇到更喜歡的，會不會不要我？”

季達明停下了腳步，伊默往前邁的腿縮回來，巴巴地抱著他的手臂。流水的聲音在夜色里蕩漾開來，太冷了，夜蟲還在冬眠，他們腳下的積雪吱嘎吱嘎作響，不知道是不是快要融化了。

“達明，你想啊……”伊默的腳尖抵著他的鞋，“一輩子那么長，你怎么就認定能和我過一輩子呢？”

季達明揉了揉伊默的腦袋：“你怎么就認定我了？”

“因為你是達明?。　币聊鸬美硭斎?。

季達明學伊默的語氣：“因為你是小默?！?/br>
決定和一個人在一起既是一瞬間的事，又是一輩子的事。

伊默的手指頭鉆進了他的指縫，美滋滋地晃腿：“因為是我，所以可以一輩子？”

季達明無奈地嘆息：“想笑就笑吧，別忍著?！?/br>
小狐貍跳到他懷里笑得直不起腰。

遠處時不時閃過明亮的車燈，伊默笑完，安安靜靜地趴在季達明肩頭：“達明，我想起那回你帶我從大光明出來，陳老板開著車，我們在街上走……”

“還是夏天的事兒呢?！奔具_明感慨萬千，“一晃都過完年了?！?/br>
“那個時候我沒想和你過一輩子的?！币聊鋈粡乃麘牙锾聛?。

季達明蹙眉輕哼：“嗯？”

“哎呀達明，你不要生氣?！币聊^續(xù)貼著他走，“那時候我沒想到你會喜歡我。”

他們走到寬敞了街口，找到了自己的車。

伊默蹬蹬蹬地跑過去：“但是達明，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

“第一次？”季達明提心吊膽地聽著。

“嗯，第一次。”伊默趴在車門上羞澀地垂下頭，“我那時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如果能和你在一起……”

小狐貍沒說完，就羞得鉆進了車廂。

大尾巴狼揣著手笑，裝作要撲進去的模樣拽住了伊默的褲腿：“原來你對我是一見鐘情?！?/br>
伊默捂著耳朵不搭理他。

季達明鬧了會兒，笑瞇瞇地坐回去開車。

“達明?！币聊焓汁h(huán)住他的脖子，“你說……如果我們換一種情況再相遇，你還會愛我嗎？”

“會?！奔具_明篤定地點頭，“不管在什么情況下相遇，我都會愛你。”

因為你是伊默。

伊默聞言，樂呵呵地趴在后排哼曲子，車窗外忽然閃過一道刺眼的燈光，季達明踩下剎車等對方先行。那是一輛嶄新的車，他恍惚間似乎看見半張熟悉的面孔。

“達明？”伊默向掌心哈了一口氣，“好冷，我想回家。”

季達明回過神：“把手捂子揣上。”

車燈逐漸遠去，他把車開上大路，呼嘯的風聲漸漸消退，車廂里就剩伊默哼曲子的聲音，細聲細氣的，換氣時還會停頓好久，像是在找調子。

季達明聽笑了：“唱什么這么認真？”

“以前聽過的歌?！币聊蛄藗€哈欠，“一高興就想起來了?！?/br>
回到臨時住的地方，伊默點亮了小燈籠，晚上風很大，吹得燈籠紙呼啦呼啦響。

“達明?！币聊氖帧?/br>
“別怕?！奔具_明接過燈籠，攬著伊默的肩往屋里走，快到臥室門口的時候一陣狂風刮過，燈籠被狠狠拋起，飄到最高點時朦朧的光忽然清晰了，仿佛一條扭曲的蛇，眨眼就吞噬了燈紙。

“達明！”伊默嚇得往他背上跳，“快松手，松手??！”

季達明把燈籠扔在地上，看著淡黃色的油紙燒成柔軟的灰燼，赤紅色的火星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