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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帶上了!”在去車站的路上,高未崖倒是像個普通的高中生,埋怨著學(xué)校作業(yè)多,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作業(yè)本開始寫作業(yè),寫著寫著又開始倒苦水,說為什么明明有工作了卻還要上學(xué),徐琿看他這樣忍不住笑出聲來,而且還能借著他聯(lián)想到自己高中時的叛逆,還沒到車站,兩人對彼此的感官已經(jīng)改變,最后反而還提到江茵那件事里小孩踹他的那一腳。“誒?那怨不得我!”高未崖雙手交叉護(hù)胸,表情夸張,“要不是你扯住我,我只用一塊雷擊木就能抓住它了!只踹了你一腳還算輕的!”“……”徐琿無言,“那她……到底是什么東西?”“鬼啊,”少年嚼著口香糖,手里轉(zhuǎn)著筆,“你不都看到了嗎?!?/br>“你把她抓住,是要凈化她嗎?”高未崖嘿嘿笑了兩聲,把練習(xí)本一收,“秘密?!?/br>沒問出來什么,徐琿幫高未崖也買了張臥鋪,還被他嫌棄了竟然只有火車才能去他老家,而在包廂內(nèi)的夜晚,因為沒有聽那段播放音,他還是做夢了。徐琿買的是兩張包廂上鋪——因為臨時起意,所以就算是淡季也沒能買到下鋪,夢中他站在四張床中間,包廂的門緊緊關(guān)閉著,窗外移動的夜景模糊不清。白琤坐在他的床鋪上。“你還是去找高家人了?!彼f。他的聲音同往常一樣,但徐琿還是聽出了冷意和不悅,與之前同他逛街時給人的感覺相差甚遠(yuǎn)。“我明明讓你離他們遠(yuǎn)些的?!卑赚b晃著腳,他就沒有穿過一次鞋,雪白的腳一下下蕩著,他盯著徐琿,聲音很輕,聽來卻仿佛如雷貫耳,砸得他心臟都泛疼了,“高家人——可都不是什么好東西?!?/br>“我為什么要聽你的話,”徐琿呼吸急促,他狠狠瞪著白琤,“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不需要的存在,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纏著我、對我做我不情愿的事,這種逼迫——這是你逼我的!”白琤的笑容有些苦澀,徐琿看著他,覺得異常刺眼,“哈——我是在逼你啊,”他雙手撐在床上,輕輕一躍,跳到他面前,落地毫無聲息。徐琿想后退,硬生生忍住了,任由他的雙手捧起徐琿的臉,湊近他,兩人呼吸交纏,白琤說的話更輕了,仿佛情人之間的呢喃,“你看不到的事只有我記得……被屠殺的族人、被燒毀的家園……一幅幅畫面,每一句叫喊、每一聲呼救,日日夜夜,都會在我腦內(nèi)重演一遍又一遍?!?/br>徐琿想說你前世慘遭滅門關(guān)現(xiàn)在的我什么事,但他沒能出口就被白琤捂住了嘴,隨后他瞪大了眼。白琤開始舔他的臉。他下意識要退開,白琤順勢而下,把他推倒在下鋪上,還壓在了他身上。白琤擦了擦他舔過的地方,輕笑出聲,“我阻止不了你去哪里,就讓我好好懲罰你。”白琤沒能做到最后,事情才進(jìn)行到一半,徐琿就被高未崖推醒了。他渾身是汗,皮膚泛起□□的粉色,面上像是醉酒糊的酡紅,被高未崖推醒坐起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處于半硬的狀態(tài),導(dǎo)致他面對這個高中生時不由生出幾絲尷尬來。“你怎么了?掙扎個不停,都把我吵醒了,”此時是半夜,包廂里下鋪的兩個人還在沉睡,高未崖壓低著聲音問他,“做夢了?它——又來找你了?”徐琿點(diǎn)點(diǎn)頭,盤起腿,他不得不這么做,也慶幸高未崖叫醒了他,不然明天早上就要褲襠全濕地下車了。高未崖問:“你做了什么夢?”徐琿渾身僵硬。他要怎么說?照實說他被一個男人推倒,這里那里什么都□□了?或許是看出徐琿的為難,少年換了一個問題,“他對你說了什么?”這個可以說,徐琿想了想,把白琤對他說的事托盤而出。“哇,滅門之仇,”高未崖驚嘆一聲,“他該不會在夢里對你動手動腳了吧?”徐琿震驚地看向他。“家仇嘛,都是這樣的,”他擺出一副了然的表情,雙手?jǐn)R在上鋪的被子上,“鞭打、刺殺、五馬分尸都是輕的,讓我猜猜啊,凌遲?關(guān)小黑屋?無限流精神傷害?不對啊,你都紅了,被下鍋分食?”徐琿覺得很抱歉,他說,“對不起。”高未崖:“????”等站到小鎮(zhèn)的車站里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上午了。徐琿已經(jīng)很久沒回來了。最開始是母親不讓他回來,而等到母親去世,他也不想回來睹物思情,就連過年也是找個借口讓江茵帶錢回來,自己卻一次也沒踏進(jìn)這片土地。他生出一絲近鄉(xiāng)情怯的感覺。小鎮(zhèn)變動很大。徐琿走得很慢,懷念的表情偶爾流露出一絲驚喜,高未崖看著好奇,但他很快就被其他動靜吸引過去了。在鎮(zhèn)上的老家,目前只有他奶奶一個人居住。江茵工作忙,只有年初才會來住上三兩天,徐琿對這場風(fēng)景,更多的是陌生。那塊停車場以前是一片空地;那幢小洋樓以前還是有些破舊的平房;這座茶樓以前是家超市……就連這座小橋,也被圍上了護(hù)欄。等到徐琿走到家門口的時候,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家門,還是那扇朱紅的鐵門,只是現(xiàn)在,它也被時間腐蝕去了顏色,顯得黯淡無光,掉落的顏色,就像無法挽回的時光,再不復(fù)返。他想敲門,但又有些膽怯,他還記得小學(xué)時候逃課,回家的時候奶奶拎著雞毛撣子追著他滿屋子跑,江茵在一旁笑得開懷,連作業(yè)本都被不小心劃了好幾道。“我……要不你去敲門……?”他扭過頭這么說,卻猛然發(fā)現(xiàn)高未崖不在身邊。……明明是個高中生了竟然還能走丟?!他想先去把高未崖找回來,才一轉(zhuǎn)身,身后的門開了。鐵門打開的聲音跟以前不一樣。記憶里,它的拉動是不帶聲響的,他能在飯后悄悄出門而不被在廚房洗碗的奶奶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這扇門被經(jīng)過歲月的敲打,已經(jīng)變得異常沉重,拉動間發(fā)出的聲響,拖住了徐琿邁開的腳步。“誰???”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在背后響起,徐琿沒忍住紅了眼眶。他回過頭,看見了他的奶奶。她穿著一件紅色的花襯衣,站得筆直,手里拿著一個塑料盆,盆里鋪著一些干草。記憶里原本烏黑的秀發(fā)已經(jīng)被光陰收走,銀發(fā)被整齊地梳起,看起來精神抖擻。可她皺紋卻多了,一道一道地被歲月悄悄放在她臉上,徐琿眼前有些花,只是一眨,淚水就滾落下來。“阿……阿琿?”她不太確定地問,語氣中滿是驚喜。小院跟以前一樣大小,房間里只是多了一些電器,看起來跟以前相差無幾。奶奶拉著他坐下,說著最近的事,徐琿覺得她聲音跟原來相比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