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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一直說里面是腌漬的老菜脯,要留到他娶親開封。原來,那是他爹給他攢的錢嗎……沈之北看他娘親,“娘,我不要,你不要走好不好?”“小北……對不起……”“娘,我很懂事,你不要走。”“娘知道……我的小北很懂事,所以娘才放心啊……咳咳!”他看見他娘咳了一口血。“小北,對不起?!彼锏氖志驮谒氖峙赃?,悄然無力地滑落。“啪嗒!”一顆豆大的淚珠從沈之北的眼里流出。他茫然地擦掉,冷靜地告訴村長,告訴老師。第二天,由村長出面,鐘老先生出錢買了口薄棺,將他娘親和爹爹葬在一起。幾個漢子大吼著抬起棺材,輕輕地放入挖好的坑中,旁邊有另外一口薄棺。落下的聲音不大,卻在沈之北的心里激起萬千塵土。等到他們揚(yáng)起塵土,將棺材掩埋的時候,沈之北卻突然哭鬧起來。“老師!老師,我應(yīng)該給我娘買個好點(diǎn)的棺材的!”沈之北大哭著跑去阻止他們。村里的人有些眼睛紅紅的,有些面無表情,沈之北都不知道。他只知道,那是地下,他娘那么溫柔又怕黑,棺材太薄了。鐘老太太哭著抱住沈之北,“孩子,好孩子?!?/br>沈之北從他爹去世到他娘去世都沒有哭過,間水村的人都說他是個沒有心的。誰知道,他會在這個時候哭得仿佛失去靈魂。“師娘!我娘她怕黑……”沈之北的眼淚將鐘老太太的肩膀打濕。“好孩子,你爹陪著呢,不會。”鐘老太太閉上眼睛,緊緊地抱著這個這個無助的孩子。間水村的人都散去了,村長站在旁邊一言不發(fā)。按理說,他是村長,這孩子應(yīng)當(dāng)由他來安排,可是……鐘老先生自葬禮一開始就沒說過話,沈之北哭的時候他顫了顫,也沒說話。這時候,他走到村長前面,看著這個秀氣干凈的少年無聲地流淚,背對著村長說:“村長,小北我來照顧就好?!?/br>村長有些尷尬,卻又松了口氣,他向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鞠躬,然后就走了。鐘老先生蹲下來,直視著沈之北,“臭小子,跟老師回家?!?/br>沈之北抬頭看著面前這個頭發(fā)斑白面帶微笑的老人,他松開鐘老太太,撲進(jìn)他的懷抱。鐘老先生抱起他,十三歲的少年已經(jīng)有些重量了,鐘老先生也不是正當(dāng)壯年。他站起來的時候一個踉蹌,鐘老太太擔(dān)憂地看著他,他搖搖頭。沈之北將頭抬起來,掙了掙,“老師,放我下來吧?!甭曇粲行┧粏 ?/br>鐘老先生沒聽,“怎么,嫌棄老師老了?”沈之北搖搖頭,“我要回去家里,明天再去拜訪您?!睖I痕未干,但是他已經(jīng)冷靜下來。鐘老先生和老太太同時愣住,可是沈之北是個很有主見的少年,從他爹爹去世到這段時間,大家都有目共睹。有時候,村里人甚至都覺得沈之北不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對比起同齡人,他簡直成熟得可怕。鐘老先生放下沈之北,沈之北恭恭敬敬地對著他呵鐘老太太行了個學(xué)生禮,然后眼眶紅紅的邁著平穩(wěn)的步伐離去。若是忽略他緊繃的脊背和攥緊的小拳頭,所有人都會覺得他并沒有那么傷心。兩人不知所措地對視,半響才跟在他后頭。那時候,沈家還住在村中,跟阿封家是鄰居。他眼見著沈之北進(jìn)門,冷靜地打水洗臉。兩個人俱是嘆一口氣,無奈地抬起腳往家里走去。到了家門口,遇見去縣城辦事的阿封。阿封風(fēng)塵仆仆,對著鐘老先生鞠躬,“先生何事憂愁?”鐘老先生說不出口,倒是鐘老太太原原本本地說了起來。阿封臉帶驚訝和擔(dān)心,“當(dāng)初我走的時候,嬸嬸雖然身體不好,卻也不至于……”“哎,哀莫大于心死?!?/br>“那小北呢?小北怎么樣?”他大了小北七八歲,一直將小北當(dāng)作他的弟弟看待,如今……說起這個,鐘老太太止不住地?fù)?dān)心,“那孩子是個一根筋的,剛剛哭得死去活來,后來又冷靜地跟我們告別,我真擔(dān)心他會做傻事。”阿封眉頭緊鎖,“先生、夫人不要擔(dān)心,我會好好看著小北的?!闭f完他告辭,邁著大步離去。鐘老先生望著阿封離開的步伐,嘆口氣進(jìn)了屋子。阿封回去之后顧不得換洗衣服和休息扒著圍墻就往沈之北屋里瞧,沒看見。阿封不放心,又小心地翻過圍墻,偷偷往屋里瞧,見沈之北一動不動地坐著。過了許久也沒有動作,他又不便打擾。過了許久,天黑了。他看見沈之北點(diǎn)了燭火,躺到床上,一開始無聲地流淚,后來發(fā)出壓抑的哭聲,似乎是想到什么觸動了他,他開始放聲大哭,帶著無盡的委屈。這附近只有他和沈家兩家,其他都離得遠(yuǎn),聽不見沈之北的哭聲。阿封聽見沈之北的哭聲時,終于松了口氣,他翻墻回家,正好看見大著肚子的媳婦擔(dān)憂地走出屋子。“小北他……”明顯是聽到了哭聲。“應(yīng)該沒事吧,哭出來就好?!彼菬艋鹜鞯奈葑?,心想,下午那個小北讓人更擔(dān)心。第二天,在沈之北去找鐘老先生之前,阿封先去了一趟,把昨天的事情告訴了他們。“哭出來好點(diǎn),應(yīng)該不會做傻事了吧?!?/br>鐘老先生反而更加擔(dān)心,點(diǎn)燭火……情深不壽啊。鐘老太太見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推推他,“你怎么想的?”她猜不來這些行為背后是什么意思。鐘老先生拍拍阿封的肩膀,“好孩子,小北肯定不會做傻事了,但是……以后還是多照顧照顧他吧?!彪m然情深不壽,但至少活下去了啊。阿封應(yīng)承下來,他本來就將小北當(dāng)作自己的弟弟,之前他的母親去世時,沈叔和嬸兒對他的幫助,他一直都沒忘。等阿封走了之后,鐘老先生沉思了一會兒,疾步回書房,寫了封信。鐘老太太一看,默默地把信鴿抓來。放飛信鴿之后,沈之北就來了,發(fā)帶依舊是白色的,從他爹爹去世就再也沒摘過。他紅著眼眶,眼睛里還帶著水汽,微微有些腫,而且聲音也很嘶啞。即使這樣,他還是保持著沈之北的冷靜。“老師,我想好了,我可以一個人自己生活?!彼鴰熌锬媒o他的熱茶,很溫暖。鐘老先生眉頭一皺,剛想說話就被沈之北打斷。“老師,我還是會好好看書的,不會荒廢。我……我爹給我留了很多銀子,我打算用那些銀子做些小買賣。”鐘老先生看著十三歲的少年,即使快要被壓垮也依舊□□的脊背,“孩子,你可以不用那么堅(jiān)強(qiáng)的?!?/br>鐘老太太也沉默著看他。沈之北不自覺地抖了抖,眼睛里聚集了更多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