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的嗎？覺得我是喜歡著你的?！?/br>
羅馬尼有些愣神。

“為什么要問這種問題，”他問我，“這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你為什么要懷疑這種事情啊?！?/br>
我總覺得他一臉確信的模樣配上那篤定的口氣，應(yīng)該會更加適合他向我道出的告白，而不是我先前所問出的那個問題，但是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得到了意料之中答案的我，朝他愉快地露出一個笑容。

“好巧，我也是這么覺得的?！?/br>
第100章未見之物

我是被一陣突然襲來的心悸給驚醒的。

沒來由的，我就是知道這是無相在呼喚我的信號。我睜眼看了一眼在我旁邊熟睡著的羅馬尼，思索片刻，最終還是決定起身去看看情況。

也不知道是因為先前的召喚都是借由平板的緣故還是怎樣，我從未如此直觀地感受到過像現(xiàn)在這樣的Servant和Master之間的強烈聯(lián)系。心悸的感覺已經(jīng)褪去，但我心底卻還有這么一個聲音在告訴我，我到底應(yīng)該往那里去。出了電梯后往前走、左拐、右拐，然后在走廊最盡頭的這扇門前停下。

管制室的自動門感應(yīng)到了我的存在，自動在我面前打開了。

悄悄溜出房間的時候我瞥了一眼時鐘，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的兩點了，因為沒有外出任務(wù)的緣故，今夜的迦勒底并沒有安排人在管制室內(nèi)值班，故而當(dāng)我一眼望到面前巨大空間的盡頭的時候，無相那身著著制服的瘦削身影便一下子映入了我的眼簾。

我在門口踟躇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在自動門合上之前，踏進了這間無比熟悉的房間。

“你來了啊。”

無相正站在迦勒底亞斯下方靠前一點點的位置，先前他似乎一直在仰著頭觀察那顆巨大的地球模型，直到我走近到他三四米左右距離的時候，他才收回了自己遠望的目光，轉(zhuǎn)身過來面對我。

我頓住了腳步，問他：“你有什么事么?！?/br>
“沒事就不能找你來了嗎？”無相朝我輕笑了一聲，隨即版?zhèn)冗^身，又調(diào)轉(zhuǎn)目光去看已經(jīng)被烈火燎灼成一片紅色的地球模型。

“其實我覺得，迦勒底亞斯變成這樣，還是很好看的。”他輕描淡寫地說出了含義極為可怕的話語。

我看著對方突然將話題扯到了這么一個危險的角度上，不由地皺了皺眉頭，卻沒有開口制止或是質(zhì)問對方。

看得出，無相大晚上特地將我叫出來肯定不是一時興起的，但若是他只是單純地想要對著我傾述他內(nèi)心反社會的想法，那顯然也是不太可能的。

見我安靜地站在一邊沒有插話，無相便繼續(xù)說了下去。

“我曾也想過，既然修復(fù)人理后會有那么多糟心的事情接踵而至，那么多無知人類盡享著自己的壽命而不自知自己曾經(jīng)可能會面臨的災(zāi)難，那還不如當(dāng)初就放任蓋提亞將人理毀滅好了?！?/br>
說到這里的時候，無相停頓了一下。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我的視線下亦隨著他目光的變換追隨了上去。隨即，我便有些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不知在何時，無相的手上竟然出現(xiàn)了一些我在之前未曾見過的繁復(fù)紅色花紋。那一道一道交叉纏繞著的筆畫從他的指尖一直蔓延到臨近袖管的手腕處，然后最終消失在衣物的遮蔽之下。

無相似乎并沒有注意到我的視線，他只是自顧自地繼續(xù)講著。

“但是，我一想到，這個世界曾經(jīng)是他選擇為之犧牲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握緊了拳頭，垂下手，看向我，道，“因為這是他所愛著的世界和人類，所以我絕對不會去破壞它?！?/br>
“……是你所認識的那個羅馬尼么？”

“是?！睙o相點頭，“當(dāng)然，我也只是想想而已，畢竟毀滅世界這種事情對我來說并沒有什么必行的動力，如果就這么將就著在混沌的人世間過一輩子，也并不是不可以忍受的事情?！?/br>
“當(dāng)然，說什么要代替他看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什么的，這樣的想法也很無趣，不是我會去做的事情。”

我接話道：“所以你最終選擇了去把他找回來，對么?！?/br>
“不，當(dāng)然不?！?/br>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無相竟然對著這個答案搖了搖頭。

“‘羅馬尼·阿基曼’只是一個特例而已，消失了就是真的沒有了。所以我是不可能找回那個跟我有著共同記憶的羅曼醫(yī)生的。”

“那你怎么還……”

“‘羅馬尼·阿基曼’可以消失，但我想至少能把‘所羅門’給找回來?！?/br>
他說這話的時候，冷靜的仿佛只是在述說一個簡簡單單的無奈現(xiàn)狀一樣。我有些不能理解，對于“羅馬尼”感情執(zhí)著到變成英靈都不愿放棄的他，是怎么樣才能夠那么平淡的說出“羅馬尼·阿基曼可以消失”這種話的。

無相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內(nèi)心所想。

“因為所羅門不懂人性，但羅馬尼·阿基曼卻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感情啊?！彼?。

“羅馬尼·阿基曼只是人類而已，但我手上的能力卻只能構(gòu)造‘英靈’，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是無法找回這個存在的?！?/br>
聽了對方的回話，我沉默了許久，才復(fù)又開口問他道：“那你這樣大費周章的意義到底在哪里？找回的那個人根本就是和你毫無瓜葛的一個個體，你甚至不能從他那里獲得什么。”

“因為價值。”

無相看向我道：“因為相比較于所羅門在整個人類史中的存在和意義，我的是毫無價值的。所以如果可能的話……”

他話未說完，聲音便漸漸地輕了下去。說到最后幾個字的時候，他幾乎都已經(jīng)合上了嘴巴，一口將未盡之意盡數(shù)咽下。

良久，他才嘆出一口氣，朝我扯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道：“算了，和你說這個又有什么用，反正你也不會再去經(jīng)歷這些了?！?/br>
我撇了撇嘴巴，“切”了一聲，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

“那我倒是還應(yīng)該謝謝你啊？”

“怎么會，”他歪歪頭，鬢角的一縷頭發(fā)順勢滑落，擦過一邊的臉頰，“你不應(yīng)該恨我還來不及嗎？”

“不，”我當(dāng)即否認。

“撇去所有涉及到我私人情感的問題不談，我只會覺得，你的行事作風(fēng)很奇怪。”

無相輕輕“哼”了一聲，對于我的評價不置可否。

我感覺我的心底攢了一堆問題想要問對方，但每當(dāng)我想要將它們一一問出口之前，我的理智和判斷就將其全部否決了。

糾結(jié)和沉默了許久，我才干巴巴地吐出一句話：“你到底想要干什么?！?/br>
無相看著我，一字一句道。

“找回所羅門?！?/br>
“……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br>
無相說完這話后頓了頓，突然朝我露出了一個略帶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