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9
,一邊輕聲說道。“嗯,他是想怎么判?”趙桀把信打開,就著燭光看了兩眼,然后輕嗤一聲,用力合上扔到了一邊的矮幾上,“都弄死?這上上下下百十號官員,不審不問就要問斬。當(dāng)這天下是他張家開的?誰給他的膽?”“......”親衛(wèi)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只是拿一對小眼睛一眼一眼地往趙桀臉上瞄。那表情再清楚不過,分明是在說“誰給的膽兒,您心里真沒數(shù)?”趙桀被那似曾相識的眼神看得心頭一滯。他早該發(fā)現(xiàn)了,自從某人到了他身邊,這院子里的人一個個的膽子都肥了。個頂個好的不學(xué),盡學(xué)著那蠢熊貓的表情動作,看著氣悶,還打不得罵不得,這就是個冤家。正說著,就見那冤家揉著眼睛從里屋轉(zhuǎn)出來。身上只穿了中衣,外面披著披風(fēng),腳上趿拉著鞋子,一副不倫不類沒睡醒的樣子。顧想一手抓著披風(fēng)的毛領(lǐng)子,一手掩著嘴巴打了個哈欠。眼睛在客廳里四周看了看,瞄準(zhǔn)趙桀的位置就直奔著他而去。到了近前,胳膊往趙桀腦后一環(huán),腿一抬,整個人就窩進(jìn)他懷里,耳朵貼著他的胸膛又睡過去了。親衛(wèi)目睹著趙桀的眼光從冷漠變到寵溺,然后看向自己又帶上了狠厲,整個跟變臉?biāo)频?。恨不得戳瞎自己的雙眼,顧公子在的時候,這樣的主子簡直沒眼看!趙桀抬手讓親衛(wèi)先等一等,自己把懷里的大寶貝用披風(fēng)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裹好,然后抱著起身進(jìn)了內(nèi)室。親衛(wèi)聽見主子簡直稱得上溫柔的聲音,低頭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匆娳w桀再次走出來時警告的眼神,簡直想把此時的自己扮成一根木頭。“嗯,張副相那邊你繼續(xù)盯著,這邊的事我會解決。”趙桀清了清喉嚨,青色的面具襯著冷硬的氣質(zhì),冷漠的聲音格外使人信服。親衛(wèi)領(lǐng)命轉(zhuǎn)身離開,出了房門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隔壁暗衛(wèi)的休息室。才彎著眼睛笑了開來,沖里面向他透露消息的暗一伸出個大拇指:一物降一物,這話果然不假!趙桀看著親衛(wèi)離開,又回去床邊摸了摸顧想睡得紅通通的臉龐。溫?zé)岬拇笫猪樦鳖i滑入被內(nèi),暗著眼神在rou多處狠狠地揉了兩下,才戀戀不舍地啄了啄睡貓的嘴角。掖好被角,起身換了朝服,轉(zhuǎn)身踏入了凌冽的秋風(fēng)里。今天的朝堂,他必須得在場。趙桀到時,朝臣們已經(jīng)排排站了個整齊,搓手跺腳地交談著等候上朝。他一出現(xiàn),眾人便紛紛停了動作。武將那邊的人腿快,早已小跑著圍了過來問長問短。文臣好面子,不好意思湊到武官里頭,又怕待會兒朝堂上捅出什么大事來不及反應(yīng)。只能跺著腳裝作不經(jīng)意地往桀王站的地方湊,個頂個耳朵豎的高高的,仿佛一群翹首遙望的北極兔。然而未等他們把話聽清,太子就在兩個小太監(jiān)的拱衛(wèi)下走了進(jìn)來,接受朝臣參拜后,就施施然在御座左手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架勢端得足足的,幾乎讓人忘了老皇帝還未賓天。趙桀冷眼看著他的洋洋得意,不吭不聲地站在那里,腰板挺得筆直,在一眾矮下身子的朝臣中格外顯眼。趙賢見到此狀,右眼皮不聽使喚地跳了跳。果然是來者不善??!只是此時此地,并不是和趙桀撕扯的好時機(jī)。他撩了撩眼皮,望著下面一眾臣子低著的頭和腦袋上幾乎具象化的兔耳朵,決定無視到底,抬手就想說平身,沒想到被一個愣頭青搶了話。“桀王,此處是朝堂,見了太子,因何不跪?”那臣子跪在地上,手指著趙桀,滿臉的憤恨。“為何要跪?”趙桀心下好笑,歪著頭看著地上那人。那青年臣子一臉正義,唾沫星子隔著數(shù)人都差點(diǎn)噴到趙桀身上:“太子為君,我等作為臣子。臣見君,自然要跪?!?/br>“哦,太子是君,我是臣?”趙桀抬頭往上看去,望著趙桀,眼帶嘲諷。“自然!”“平身!”太子聽到這里,額角抽了又抽,直接出聲堵住了話頭。所有人都知道桀王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他都要躲著走的人,這傻子還一個勁地往上湊。若不是看他前科狀元出身,有才學(xué),官職也升的快,又是最先投靠上來的一批人。趙賢都想把他綁了扔到殿外去!朝臣們稀稀拉拉地站起來,眼里心里都帶著點(diǎn)意猶未盡。桀王從來不是這么容易被堵住嘴的人,今天的朝會,有的是熱鬧可以看!“有事上奏,無事退朝?!碧O(jiān)的尖細(xì)的聲音拖得又亮又長。朝臣們低著頭規(guī)規(guī)矩矩站著,既不出聲,也不動作,一個個擺明了態(tài)度,就等著桀王接話。“天府的事,我想拿出來和大家商量一下?!壁w桀不負(fù)所望,上前一步回過頭,面朝著眾臣子說道。“桀王,你這是什么意思?天府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張副相不日就將回朝。”太子聽到這話,也不顧趙桀不尊敬地背對著他,直接說話堵了上去。“怎么解決?何不拿出來與朝臣們討論討論?這么大的事,父皇甚至為此病倒,太子接手政事幾天就能完美解決,可見能力卓絕,實(shí)乃天下之幸。也該說出來讓大家喜慶喜慶。”趙桀邊說邊雙手抱拳向東方做了個揖,“我想父皇也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解決的。”太子頓時啞在那里,無話可說。說什么呢?說是事情解決的很好,那就是自己比父皇能力強(qiáng),皇帝還沒死,這么說肯定會落人口舌。反之,若是說解決的不好,別人不會當(dāng)你是自謙。只會認(rèn)為他趙賢堂堂太子擔(dān)不了事情,凡事都要依仗朝臣。這樣下來,以后就算登了大位,也會處處受挫,親政路途可謂艱難。正也不是,反也不是。趙桀這是給他挖了一個坑,就等著他往下跳。下面的老臣也琢磨透了其中含義,一時間看向太子桀王的眼神都變了樣。以前只覺得太子賢良,脾性也還算不錯,最大的缺點(diǎn)就是一家子只會拖后腿的母族。但是以后好好輔佐,做個守成之君是沒有問題的。至于桀王,十三就從了軍,文臣們對他的唯一印象,除了從來沒見過的,相傳極為丑陋的相貌,就是一介武夫,不堪造就。這次萬壽節(jié)回來,他滿打滿算上了不到一個月的朝。只別人找茬時,出聲反駁幾句。別的時候站在武官前頭,跟個木樁子似的。若不是身量極高,氣勢冷厲,別人很容易就會忽略他的存在。只是今天這番動作下來,先發(fā)制人,欲擒故縱,玩得一手好兵法,把沒有張國舅支撐的太子玩得啞口無言。一眾文臣這才發(fā)現(xiàn),桀王這個表面耿直的武將,他切開了,估計心都是黑的。面厚心黑,這位算是得到了老趙家的真?zhè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