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0
靜王也有些驚駭,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將竹筒內(nèi)沾著血漬的薄薄絹紙拈了出來,在面前展開。然而越往下看,他的臉色便越陰沈難看??吹阶钺?,他已是雙目赤紅,臉上肌rou不停抽搐。拂靄、拂靄……不、現(xiàn)在不是揪心難過的時候,要冷靜……不出所料……那滅了牽蘿皇族的人,果然遲早將拂靄,當(dāng)成與本王交易的條件……好吧,不過是皇帝的印璽罷了……就算是要得罪陛下,只要能換回拂靄無恙,本王也再所不惜……絹紙上所訂期限,就在今夜。如果靜王不在指定時間內(nèi)將印璽送到許昌南門外狹道,那麼他將收到馮衍真的整只右手。時間緊迫無比,靜王來不及多想對策,冷著臉,轉(zhuǎn)身就朝勤明殿里面沖去。皇帝正拿著印璽,認認真真朝他與靜王批好的奏折上蓋章,卻不防靜王走到他身邊,劈手就奪下了他手中黃金印璽。“王、王弟……你這是為何?”皇帝抬頭望向靜王,語調(diào)有些微怒。“過了今夜,臣自會向陛下領(lǐng)罪?!膘o王將印璽放進懷中,轉(zhuǎn)身就要離開。“你……大膽!你你你……還有沒有把朕放在眼里?!”皇帝拍案而起,在他身後憤怒地大吼。靜王走出勤明殿,掃了眼慌亂作一堆的執(zhí)勤太監(jiān),深深吸了口氣,將皇帝的怒吼拋在腦後,沈聲對著副侍衛(wèi)長吩咐:“給本王備馬,再叫上幾個侍衛(wèi),要快!”“是!”副侍衛(wèi)長擦著汗,不敢怠慢,馬上依靜王吩咐行事。53靜王懷揣印璽,率著十幾名侍衛(wèi)快馬加鞭,趕到了許昌南門外狹道。此刻天色將明未明,正是一夜間最黑暗的時候。眾人手里皆舉著松香枝做成的火把,沿途照明。靜王看到前方高處有幾個朦朧人影,當(dāng)下勒住馬韁,將懷中印璽取出,高高舉起,大聲喊道:“你們要的東西在這里……”他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只見一枝利箭忽然挾著勁風(fēng),朝他迎面襲來。靜王這邊燃了火把,照得通明,而敵方隱藏在暗處。這一箭,可說是猝不及防,正正插入他的胸口。胸口驟然中箭,靜王大叫一聲,一頭就從馬上栽了下來。“殿下!”那十幾名侍衛(wèi)大驚失色,同時以最快的速度下馬,上前攙扶胸口插著羽箭,倒在地上的靜王。而那幾個朦朧人影,早趁著混亂和夜色,消失無蹤。靜王雖中了箭,神智卻還算清醒,他被侍衛(wèi)們扶起後,開始對今夜之事心生疑惑。帶秘信給他的人,真正想要的不是皇帝印璽,而是他的命。站在敵對勢力的立場想,自己既然連皇帝的印璽都可以拿出來交換拂靄,用這一點要挾,顯然比殺死自己要來得有利。要殺自己的人,到底是誰?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那封秘信只不過是利用了自己對拂靄的關(guān)切,從而使自己焦急情亂下失去正常判斷。拂靄不在這群人手上,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總算可以放心。目前所有的疑點線索,都集中在帶秘信給他的副侍衛(wèi)長身上。“殿下,傷處可要緊?”身旁,有侍衛(wèi)小心翼翼地詢問。“哦,沒事?!膘o王頓了頓後,又回答道,“箭頭入rou并不深,沒什麼大礙。”說完,他拂開眾人,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翻身上馬:“回去吧!”似乎是回程的馬蹄踏破了夜色,此刻的東方,隱隱露出絲白。回到王府,等待靜王的是副侍衛(wèi)長僵死的尸體。在靜王率眾出發(fā)後,他便偷偷在自己房中橫刀自盡。那一刀,狠絕到了極點,幾乎將他自己的整條脖頸割斷。所以這唯一的線索,也算是沒了。之後,靜王那入rou不深的箭傷,居然開始不停潰爛。宮中得知,連忙派了幾名太醫(yī)會診,得出的結(jié)論是,那箭頭上淬了奇毒“百煉霜”,無方可解。靜王目前躺在府中,整日昏睡不醒,全靠珍稀藥材補品吊命。據(jù)會診的太醫(yī)所說,這種狀況也維持不了多久,最多支撐半月。王府之中,棺材和壽衣,都已經(jīng)準備齊全。國家棟梁將傾,整個許昌城,只見一片愁云慘霧。皇帝來看過靜王好幾次。他每次來,皆見靜王面白氣弱、奄奄一息,只得留下大批賞賜,搖頭嘆息而去。這天甫入夜,靜王正臥在房中,忽見門扉慢慢打開,一條纖細人影提著盞紗燈,輕悄地走到靜王榻前。“到底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