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瑛見歸晴對自己相求，不由得大喜過望，笑得滿面燦爛，握住歸晴的手連聲應(yīng)道：“好好好……怎麼不行。留下他，就是在王府里充作雜役小廝使了，總好過讓他回去。救人水火，也算積德行善的事?！?/br>
“謝小王爺賞臉?！鄙倘藗兟犓@麼說，互相望了望，喜上眉稍。

“日後就讓他到你房中服侍，你看如何？”絳瑛望向歸晴，笑著捏捏他的手。

“那倒用不著。你隨意安排吧，不會虧了他便是?！睔w晴任他握著手，心情不知怎地變得很好，也笑的燦爛，“對了，這些東西里面，也就那鳳凰劍還不錯?！?/br>
“既是喜歡，就給你留下?！?/br>
……

他們聊得正歡，誰也沒注意到，伏在巨大鳥籠中的男人，眼睛透過面上覆著的發(fā)絲，正瞬也不瞬地望向歸晴。

歸晴高了，結(jié)實(shí)了，變得更像男子，而不是少年……真的，和以前完全不同。

他和絳瑛的手，握得那麼緊。一直一直，沒有分開過。

回想起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自己給予他的太少太少……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在付出。

自己帶給他的，只有無盡的跋涉、受傷和追尋。

雖說以歸晴的固執(zhí)性子，自己現(xiàn)在只要表明身份，他就會不顧一切的相隨……但他和絳瑛在一起，會更加幸福，也說不定。

就如，絳瑛所說。

沒有自己，他也不必再受到任何牽扯連累，可以像現(xiàn)在這般活得快快樂樂。

絳瑛的這場賭局，於他，是想徹底破壞掉，歸晴和自己殘留的感情。

於自己，卻僅僅是想見歸晴……只是，想看到他而已。

所以，無論這場賭局絳瑛是輸是贏，自己都已經(jīng)首先賺到，應(yīng)該滿意。

這場賭局，賭的是，在歸晴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況下，會選擇絳瑛還是自己。

嚴(yán)格說起來，這是場并不公平的賭局。想也知道，高高在上的小王爺，和一個殘腿的可憐性奴，究竟哪個更值得愛慕追隨。

已經(jīng)猜到，絳瑛就是想一點(diǎn)點(diǎn)將這種對比潛移默化，將自己完全摧折之後，再假裝無意間揭示出自己的真正身份，最後仁慈的給自己一個“好歸宿”。

那時，自己已經(jīng)不再是自己。歸晴對自己的愛慕，也早變?yōu)槭┥釕z憫。歸晴面對選擇，就算要經(jīng)過痛苦掙扎，最終慣性使然，還是會完全投入絳瑛的懷中。

至此，自己和歸晴的感情，便真的土崩瓦解，不復(fù)存在。

說起來殘忍，卻不得不承認(rèn)，絳瑛對人性的理解，相當(dāng)高明。他能夠做出這樣消耗時間的局，用來獲取歸晴的心，耐心韌性也好得不可思議。

這場賭局，一開始就含了欺騙成份在里面。但將自己送到歸晴身邊，絳瑛，也不是沒冒風(fēng)險(xiǎn)。

總之，自己會遵守這場賭局的規(guī)則，陪他玩下去。

無論結(jié)局如何，只要?dú)w晴幸福就好。

……

“對了，他可有名兒？”絳瑛和歸晴聊了陣子天，又不經(jīng)意地望向那巨大鳥籠，聲調(diào)慵懶的朝商人們詢問。

“一個奴隸，哪有什麼名兒，都等著主人取呢。”商人們諂媚的笑。

“嘿，要不你取一個?！苯{瑛朝歸晴挾挾眼。

“還是你取吧?！睔w晴看上去遠(yuǎn)沒有絳瑛熱心，口氣淡淡的。

“他從極北之地而來，人又生得這般媚相，不如取名為北媚兒，如何？”絳瑛興致勃勃的提議。

籠中的男人聽了，眼中掠過抹屈辱悲哀。

這種只有女人和孌童才會叫的名字……果然，很合適現(xiàn)在的身份。

歸晴的眼睫動了動，注意到男人眸中一閃而過的屈辱，於是開口道：“這名字卻有些拗，不若直接叫北奴來得好?！?/br>
“就依你?！苯{瑛捧起歸晴的手，旁若無人的親了一下後，對著左右吩咐，“你們帶北奴下去，換身衣服，再讓總管給他安排個合適的位置?！?/br>
巨大的鳥籠很快被打開，幾個仆役扶著全身赤裸，身上只披著一件芙蓉色薄紗的北奴離開大廳。盡管同為男子，卻個個臉熱心跳。

絳瑛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唇邊勾起抹得逞的笑容。

完全不需刻意動手摧折……毫無來歷背景、被打發(fā)到雜役群中的性奴，會被如何對待，不用說也再清楚不過。

先開始也許還顧忌著……漸漸的，人的本性就會完全暴露。就是他自己，在無可反抗的情況下，長時間遭受這種對待，也會慢慢適應(yīng)，忘卻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