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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右明月,竟令宋功勤覺得比之曾經(jīng)明月下那驚鴻一瞥更打動人心。意識到自己心中有傾慕之意,宋功勤趕緊收斂心緒。他自信情之所鐘永不動搖,可他能欣賞仰慕世上任何他人,唯獨曾經(jīng)讓楚風(fēng)雅計較過的秦頌,他不敢為對方再心生一絲好感。秦頌自不可能知曉宋功勤想法,有別于先前對宋功勤的疏離,此時望向宋功勤的眼睛多了一份暖意。見宋功勤想得出神,秦頌沒有催促他繼續(xù)說來意,僅僅耐心等待。只是,這一日的奔波,到此時,秦頌當(dāng)真已體力透支,先前是不愿在宋功勤面前漏了虛弱模樣,眼下已另眼看待兩人關(guān)系,也便不再逞強(qiáng),直接將身體的重心移到椅背扶手之上。宋功勤見狀自然明白秦頌撐得辛苦,有心讓對方早些休息,他抓緊時間繼續(xù)說正題道:“秦小姐,你一位未婚女子與我上路,實在太招人耳目。我擔(dān)心萬一被認(rèn)出,有損秦小姐的名節(jié)。不知秦小姐是否愿意稍作喬裝,以婦人形象出行?”宋功勤說得急,這原本的打算也未再多作考慮,等說完才暗道,方提醒著自己撇清疏遠(yuǎn),這一回頭就要和對方假扮夫婦,當(dāng)真諷刺。對于他的提議,秦頌的眼中閃過一絲暗惱,為此原本蒼白的肌膚都染上了薄薄一層粉色。不過,她非似對宋功勤生氣,回答之時,語氣僅是微微質(zhì)疑地提出異議道:“我以男子形象與你同行不也一樣?”宋功勤心想:你就是穿男裝,也沒人不知道你是女子——這世上哪有男人能長成你這般?然而,盡管內(nèi)心不認(rèn)同,習(xí)慣尊重他人意見的他還是遷就地點頭道:“也行?!?/br>秦頌?zāi)睦锟床怀鏊喂η诘南敕ǎ憩F(xiàn)得率直,直接揭穿道:“你覺得不行盡管直說,橫豎我也不會聽的。”若不是習(xí)慣了楚風(fēng)雅的邏輯,宋功勤一時還真聽不明白秦頌這句甚是任性的說辭。許是這一剎那的相似,秦頌輕乜微睇的模樣,眸底流轉(zhuǎn)的華輝竟讓宋功勤覺得自己見到了楚風(fēng)雅。連日的思念在這一刻不禁泛濫,從胸口噴涌出欲說還休的百轉(zhuǎn)柔情。宋功勤對著秦頌一時瞧癡,秦頌自然不可能不察覺。只見她垂下眼簾,眼神看不出是慍是喜,可粉滿雙頰,卻是有實在的羞怯而全無怒意?;剡^神來的宋功勤不由心中一驚,首先,自己此舉七分失禮十分冒犯,已是不該,其次,也是更重要的,若這一失態(tài)被秦頌誤解,她無心于自己也便罷了,若因此情動,那當(dāng)真是為禍不淺。為彌補(bǔ)過失,宋功勤當(dāng)即借道歉之機(jī)表明心跡?!扒匦〗?,宋某方才忽然想念起意中人,以致失態(tài),還望秦小姐見諒?!?/br>秦頌本有巧慧心思,宋功勤此話又說得刻意,言下之意她豈能不懂?她的神情不變,反而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輕笑道,“宋兄這是去過哪家小姐的后花園?如今領(lǐng)父命當(dāng)這保鏢,你不怕意中人惱了?”她端是敏銳,只一句便推敲出全貌,知曉宋功勤的意中人怕是未得父母首肯,故而以“后花園”打趣。宋功勤不怕被人調(diào)笑,只是,秦頌眼中毫無笑意的淺笑,以及復(fù)而蒼白如紙的臉色卻令他不安。他不安于自己許傷了對方心的可能,更不安于自己因著秦頌?zāi)窃俅巫屗肫鸪L(fēng)雅的好強(qiáng)倔強(qiáng)之心而不覺從胸中涌起的憐愛之意。第10章多情空見魚在水次日一早,宋功勤獨自用了早餐,他本有心讓抱病的秦頌多休息片刻,結(jié)果時辰還早,便見秦頌在家仆的陪同下走下樓梯。今日秦頌當(dāng)真換著了一套男裝。只一夜之間,也不知這套頗為貼身的衣服哪兒來的。不過,宋功勤并未多想,他只是微微好奇地上下打量。秦頌原本僅是簡單抓髻的秀發(fā)而今改綰為更為爽快利落的男子盤發(fā)。許是元氣有所回復(fù),她的氣色轉(zhuǎn)好,此時竟一掃婉然嬌柔之態(tài),頗有靈動的少年氣息。宋功勤瞧見不由暗暗好笑道:只可惜你長得太好看,再如何花費(fèi)心思裝扮,也不會有人真當(dāng)你是位小公子。秦頌顯然不知宋功勤心思,她似對自己裝扮頗為滿意,走近宋功勤時,故作姿態(tài)地施以男子抱拳禮,道:“宋兄。”宋功勤哄習(xí)慣了楚風(fēng)雅,秦頌這神氣得意之色又令他如此熟悉,也來不及多想,便已一本正經(jīng)回禮道:“秦兄。”秦頌自己玩得高興,卻不曾想過宋功勤配合,宋功勤模樣認(rèn)真,倒令她詫異怔了一下,待回過神,眸底有歡喜光芒流轉(zhuǎn)過,可很快,卻是歸于蕭颯冷落。她垂眼輕緩下聲音問道:“我這身打扮,宋兄你看可妥?”要說妥當(dāng),這一眼便被人瞧破的打扮妥當(dāng)不去哪兒,但若說不妥,江湖女子女扮男裝行走江湖也說得過去。未免壞了對方興致,宋功勤索性點頭道:“我看可以,不如就委屈秦小姐喬裝出行?!?/br>秦頌只當(dāng)宋功勤說得真心,自己扮得妥當(dāng),如此計定后,便與自己的家仆丫鬟同桌用餐。宋功勤已餐食完畢,不過,在秦頌的邀請下落座陪著又略吃了兩口。四人用過早餐后,很快啟程。為了避免馬車顛簸,此行宋功勤挑的都是平緩大路,正道易走,卻因需繞行,反而乏人問津。除了偶然有驛站馬車經(jīng)過,宋功勤四人所經(jīng),俱是僻靜之路。又至一處開闊場所,除了宋功勤他們一馬、一馬車,放眼望去,四周全無他人。就在此時,一枚暗器從路邊樹林襲來。那暗器來速頗快,但也算不上勢在必得,反而更像是戰(zhàn)書。宋功勤起劍鞘擊落暗器,第一時間警惕往樹林方向望去。算是在江湖闖蕩過一段日子的宋功勤實際也是頭回遭遇襲擊,不過慮及馬車?yán)镉形簧罹雍喅龅拇蠹仪Ы鹦〗闩率钦鲎凅@慌,他刻意擺出駕輕就熟,氣定神閑的模樣叱道:“何方宵小暗中偷襲,不敢露面?”很快,有黑衣人從樹林中不緊不慢走出。那人身上有暗色花紋,竟是“花上眠”殺手。雖說宋功勤曾與“花上眠”殺手有過交鋒,但“花上眠”殺手價值不菲,從不自費(fèi)殺人,若無委托,不至于特地前來刺殺不過壞過他們好事的宋功勤??闪硪环矫?,宋功勤也想像不到自己行事究竟惹來誰的殺意,以致那人□□。殺手哪管宋功勤心中感嘆疑惑,現(xiàn)身只為執(zhí)行任務(wù),這又不是比武,還等施禮后出招,才走近,那殺手便毫不客氣地欺身進(jìn)攻。曾與“花上眠”殺手交過手的宋功勤上回對戰(zhàn)六人,他與楚風(fēng)雅聯(lián)手略遜一籌,而今他已熟悉對方武功套路,加之只有一個殺手,不出幾招他便徹底壓制對方。也不知為何江湖中最厲害的殺手組織執(zhí)行起任務(wù)來如此隨意,這一趟出手,只一會兒功夫便被宋功勤殺得毫無還手之力。不過,宋功勤不至當(dāng)真誅殺只是受人cao控的殺手,對方又有心脫逃,宋功勤無法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