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他那一身休閑運(yùn)動褲、Polo衫、樂福鞋加上名牌太陽鏡讓我身上的雜牌黯然失色。

艾薩克頗為冷漠地招呼了我一聲，就好像他花費(fèi)一下午的時間和我待在一起只是為了遷就我，或是賞臉給我而已。漢娜正在寫購物清單，她一邊問艾薩克他還有沒有其他要買的東西，一邊遞給我一張紙，上面寫著她的緊急聯(lián)系方式，底部還注了一行小字。

他很期待今天。他過去兩天一直都在說這個事。不過他肯定不會這么跟你說的。

艾薩克停頓了一會兒，然后回答：“不，漢娜，我沒什么要買的了?！?/br>
然后他轉(zhuǎn)向我，“我以為你會把你的狗帶來?！?/br>
“我?guī)Я?，”我回他，“它就在外面。我讓它在車子旁邊等著。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先讓它和布雷迪在外面認(rèn)識一下彼此?！?/br>
于是我們就這么做了。我們走到車旁，米西正乖乖地待在吉普車的陰影處，接著邊境牧羊犬和拉布拉多一碰面就開始嗅對方的氣味，兩條尾巴甩來甩去，看樣子相處得很好。

漢娜拿著購物清單，鎖上身后的門，然后確認(rèn)了一遍艾薩克帶了鑰匙和手機(jī)之后，就向我們告別了。

現(xiàn)在只剩我們了。

我們沒有開車，默默地走了一小段路，當(dāng)我拽著米西的鏈子皮繩走在路上的時候，我?guī)缀跻呀?jīng)忘了布雷迪是在工作。直到我們走到這個街區(qū)的盡頭，布雷迪停下的時候，我才想起來它的職責(zé)。

“現(xiàn)在沒有車，”我說，“可以通過了?！钡乙徽f完這句話又有點猶疑我是否需要出聲提醒。畢竟我還不太熟悉導(dǎo)盲犬的工作方式。然后我們穿過馬路走到人行道上，我說：“嗯，我需不需要告訴你什么時候過馬路？或者這只是布雷迪的工作？”

他得意地笑了笑：“沒關(guān)系，你可以說的，確實也是布雷迪的工作?！?/br>
我由衷地松了口氣?！叭绻艺f了過界的話，你可以直接叫我閉嘴?！?/br>
艾薩克微笑，“別擔(dān)心，我會的?！?/br>
事實上我一點都不懷疑他會毫不猶豫地讓我閉嘴。但沒等我接上話，他問道：“漢娜給了你什么？”

“給我？”

“是的，”他說?！爱?dāng)她問我需要買什么的時候，她給了你什么東西，對嗎？”

我的天。他真的是明察秋毫?！班拧?/br>
他點了點頭，“我就知道。”但他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憤憤不平地抬起下巴問：“是不是一張紙，一張便條？”

我沒法對他撒謊。“對?！?/br>
我們再次走到了又一個街區(qū)的盡頭，布雷迪停下了?！坝休v車從我們右邊過來了，”我輕聲說。我們等著那輛車開過，然后當(dāng)我們穿過馬路接近公園的時候，我告訴他：“漢娜給我的便條上寫著……她的手機(jī)號。僅此而已?！?/br>
好吧，這也不全是謊言。

他點頭道：“我就知道。她肯定覺得我很笨。”

我?guī)缀跻叱雎暳?。“怎么可能，”?dāng)我們沿著公園的人行道散步的時候我告訴他，“好了，從我們的左邊走下來，”我提醒他，“差不多過去一百碼那兒有一張長椅剛好在樹蔭下，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可以坐在那兒?！?/br>
約合91.5米。

“好的?！彼卮?。

然后我考慮了一下自己的方向感，或者說欠缺的方向感?！拔疫@樣指引沒問題吧，還是說不夠清楚？如果我有解釋不到位的地方，你就直接指出來?！?/br>
艾薩克搖搖頭，禮貌地回答：“你做得很好?！比缓筮^了一會兒，他又補(bǔ)充道，“人們通常以鐘面來表示方向，那么那張公園長椅在幾點鐘方向？”

這樣。“哦，呃，在十點鐘方向?！?/br>
艾薩克笑了，“長椅，十點鐘方向，一百碼的距離。你看，不是很簡單嗎？”

我也笑了，“沒錯?！?/br>
我們走到長椅邊，然后我看著艾薩克用手撫過椅背和椅面之后才坐下。這些小細(xì)節(jié)——比如他能找準(zhǔn)椅子的位置——對我來說都是習(xí)以為常的事。我對他如此熟練而感到驚訝。

“沒有鳥糞在上面，”我跟他開玩笑，“我保證?！?/br>
艾薩克也笑了：“好吧，謝謝?！彼谖疑磉呑拢祭椎瞎郧傻刈谒哪_邊。

米西坐在我的腳邊，興致勃勃地環(huán)視整個公園。這里還有其他游客——有幾家人，有小孩子，還有其他的狗。這是個大公園，有給孩子們玩的娛樂設(shè)施，也有可以坐著乘涼的區(qū)域。這個地方坐落在舒適的郊區(qū)，看樣子很受歡迎。

“這里很熱鬧啊，”我大聲說。

“這里一直很受歡迎，”艾薩克說?！半m然我有好長時間沒過來了?！?/br>
我在想上次和他來這里的是不是他之前的導(dǎo)盲犬蘿絲，但這不是我想要在這個下午剛一開始就提起的話題。

所以我換了種方式問他：“布雷迪是不是第一次來這兒？”

艾薩克點了點頭，但是什么都沒說。

“好吧，”我避開了，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一旦它熟悉了來這里的路徑，它就會表現(xiàn)得很好的。到時候你可以隨時來這里玩?！?/br>
“嗯……”這個聲音就是他對此全部的回應(yīng)，但給我的感覺仍然是他并不會自己再來。

“不管怎樣，”我在片刻的沉默后開口?！案艺f說你的具體工作內(nèi)容吧。”

“我的工作？”

“對，就描述一下你平時一天的工作?！?/br>
他看上去對我的要求有點驚訝?！昂冒?，我第一節(jié)課是在九點，但我差不多八點半就開始工作。因為我教的科目是英語盲文中的和寫作，所以可能需要提前準(zhǔn)備一些理論和考試內(nèi)容。”

“你的學(xué)生們多大了？”

“六歲到十六歲都有，”他回答?！拔以诟鱾€年級都有任課?！?/br>
“你更喜歡教哪個年齡段的學(xué)生？”

艾薩克嘆氣道：“這要看情況。我們有有聲讀物，但我更喜歡教年紀(jì)小的孩子用盲文。這讓他們有機(jī)會探索一個全新的世界，但是我也很愿意帶著大孩子們欣賞文學(xué)名著，你懂嗎？”

我咧嘴一笑?！奥犐先ズ馨簟！?/br>
“那你呢？”他問我。“為什么要當(dāng)獸醫(yī)？”

我聳聳肩說：“我喜歡動物。有些時候我甚至喜歡動物超過喜歡人類。因為動物們要單純得多?！?/br>
艾薩克大笑，“我想它們確實是?！?/br>
我微笑著嘆了口氣，“我從來沒想過從事另外一個職業(yè)。”

艾薩克沉默了片刻，隨后我意識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