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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但紈绔行徑是一應(yīng)俱全,和其父親一個模樣,尚未弱冠,暖床小妾卻是不少。 縱然洛陽裴家答應(yīng)給個進士名額,但這鄉(xiāng)貢生還得她自己努力爭取。 帶著盛好的補藥去看望在書房的兒子,卻聽見里面呼嚕聲震天響,她揪著耳朵將其拽了起來,便是一頓訓(xùn)斥。 拔解終選同初選可不一樣,越州州長屆時會親自主持,要知道拔解終選過后,州長就會報至洛陽選拔而出的鄉(xiāng)貢生名單,這些鄉(xiāng)貢生都是由州長擔(dān)保,出了事,州長第一個跑不了。 想在愛惜羽毛的州長身上動手腳,難度太大了些,倒不如想想旁的法子。 她合上丹鳳眼,腦中蹦出了那天拒絕她為吏的裴寓衡。 風(fēng)聲已過,從長安來的小娘子們因宣玥寧是裴寓衡的表妹,沒人再來找文涯閣的麻煩,反而一個個上趕著送錢,宣玥寧便被庫狄蔚文叫了回來。 她們的單子她是一個都沒接,但也不能害了文涯閣,便將自己畫圖時所思所想告知了鋪子里的畫工,還會給她們畫好的單子提意見。 非師徒學(xué)不到的東西,讓那些畫工對宣玥寧感激不已,平日里待她就更好。 見肖夫人喚她出去,還偷偷拉住她,讓她藏個心眼,別傻兮兮的被人賣了還替人數(shù)錢,又叮囑她,要是肖夫人叫她回玲瓏閣可千萬別應(yīng)。 宣玥寧謝過她們的好意,只道自己心中有數(shù),文涯閣如一個家般溫暖,自己才舍不得回玲瓏閣。 再說好不容易離開了那,攪亂了玲瓏閣一池水,哪還能再重新回去。 出了鋪子,她直奔歸行坊最大的酒肆,門口胡姬和她已是老熟人,整條街誰人不知肖夫人對她做過的事,調(diào)笑地攔住她,在她耳邊低語一句“酒釀甚純”,便放她進去了。 這是讓她別飲酒,宣玥寧跟著婢女走進包廂,肖夫人早就在此等著她了,她若有心拉攏一個人,必叫你和她推心置腹。 哄人的話一套一套的朝她砸去,若非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娘子,非要叫她給繞蒙了。 用一會兒還要去鋪子里畫圖,拒絕了她給倒的酒,兩人虛偽的客套一番,肖夫人終于進入正題,“七娘,越州的拔解終選不日就要開始,你阿兄是不是還沒收到帖子?伯母這里倒是有一法子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就是得需要你的幫助?!?/br> 宣玥寧心里隱隱有了猜測,問道:“考科舉我也幫不上阿兄什么,不知伯母是什么意思?” “好孩子,是這樣,伯母畢竟在越州有些人脈,可以幫你阿兄給州長呈詩,你阿兄的才能自不必說,州長看見那詩,定會同意的,就是你阿兄那脾氣,伯母有心相幫,他也未必肯將詩給我,就得你去偷拿兩張了。” 她低下頭,去看肖夫人覆在她手上的大紅汗巾,一副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模樣,實則眼中全是嘲諷,漫上淚來染濕雙眸,原是如此! 肖氏啊肖氏! 所以前世你也用此法威逼利誘他了嗎? 那時裴寓衡已經(jīng)在府衙當(dāng)上了刀筆吏,拔解終選自然沒他的份,他被累垮了身子不說,還要被長安一眾友人憐惜自廢前途,這比他們瞧不起他更讓他難以忍受。 當(dāng)時的自己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肖夫人那時日日都來家中尋他,兩人還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后來他就在府衙內(nèi)累病吐血,昏迷不醒,送他回來的人還實在看不下去,讓自己在他醒來后,勸解一番,莫要在硬骨頭了,被人整治到如此地步。 她當(dāng)時真的是怕極了,只敢在晚上的時候躲被子里面哭,裴寓衡要是出個什么事,天下之大,哪還能有她的容身之處,小心翼翼照料他,勸解的話沒敢說出口。 等肖夫人再次得意登門,裴寓衡扔給她東西,便叫她再也別過來。 肖夫人的兒子在那場拔解終選中脫穎而出,獲得州長青睞,得了鄉(xiāng)貢生的名額,在洛陽一舉中第,成為一名進士,留在了洛陽當(dāng)官,宣家得此喜訊大擺流水宴席,整整三日,越州城都沸騰了。 而她因著裴寓衡勒令她不許去吃,將此事一直牢牢記著。 倒不是羨慕,而是覺得,要是裴寓衡去考,肯定能拔得頭籌,她就是砸鍋賣鐵把家里能當(dāng)?shù)臇|西當(dāng)了,也得給他風(fēng)風(fēng)光光辦一回。 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殊途同歸,裴寓衡沒去當(dāng)?shù)豆P吏被她拿捏,她卻找上了自己。 真是幸而今生趙家雖對裴寓衡無比滿意,但到底不想聲張自家兒郎,找了位還沒弱冠的才子當(dāng)夫子,怕被笑話,是以將此事壓了下去,知曉個中內(nèi)情的沒有幾人。 又因著前段日子肖夫人整日忙著處理玲瓏閣的事情,忽略了裴寓衡,并不知曉他已經(jīng)拿到了拔解終選的帖子。 想讓她偷裴寓衡的詩給她兒子,好啊,簡直求之不得! 扭捏推脫一番,她就同意將裴寓衡的詩給她偷過來。 肖夫人大喜,連連向她承諾,一定會給裴寓衡弄來拔解終選的名額,又再三囑咐她別讓裴寓衡知曉此事。 宣玥寧當(dāng)場同意,回家就將此事告知了宣夫人和裴寓衡,讓他們心里有個數(shù),宣夫人被氣的渾身嘚瑟,抱著宣玥寧不撒手,連連說她聰穎,這種事就不該瞞他們。 是了,他們才是她的親人,她豈會被肖夫人騙。 有了準備,裴寓衡便讓趙皖晨近日不要再來家中,在其戀戀不舍的神情中,給他布置了許多功課,將其攆回了自己家。 至于他自己,平日里就有隨手做詩的習(xí)慣,再說哪個參加拔解終選的不先提前準備幾首應(yīng)對,萬一到時沒能及時做出來,也能全個面子。 挑了兩首他打算在拔解終選上用的詩給了宣玥寧,讓她給肖夫人送去。 宣玥寧有些擔(dān)心,怕出意外,這可是關(guān)乎到鄉(xiāng)貢生名額的拔解啊。 裴寓衡倒是安慰她,一個需要靠抄襲他的詩想求得鄉(xiāng)貢生名額的人,不足為懼,只怕到時他出現(xiàn)在拔解現(xiàn)場,就能嚇得他不敢再用。 強顏歡笑后,她心下難安,總覺得要有另外準備才好,是以將詩交給肖夫人前,自己謄抄了一遍,還特意沒用鋪子中的畫紙,又將稍稍搓揉了一番,夾在了送給韓夫人的圖樣中。 有備無患總是沒錯,但愿韓夫人在看見后,能給其夫君一觀。 日子一天天臨近,拔解終選最終定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