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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茬的番薯已經被種了下去,咸滿縣的百姓常常駐足在田地里感慨不已,他們也終于手里有了積蓄。 皓月坊對外賣衣除了特殊的訂制,還有那適合手頭錢財不多,只比裁布做衣貴五個銅板的粗布麻衣。 他們鋪子里的粗布麻衣用的料子也貼膚得緊,根本不會將肌膚劃傷,像這種價格低廉的衣裳,他們鋪子里還有許多,比不上綢緞,又比粗布稍好一些的衣裳也有。 這種衣裳,只需要宣玥寧提供新穎的想法,畫工自然會畫圖,從庫狄蔚文那上的料子,價格更是低廉到發(fā)指,再雇上做衣之人,一件衣裳做出來只需半日。 再加上是大量生產,根本無需考慮在衣裳上添花樣,做繡活,笑話,你見過誰家老百姓下地干活,還穿帶繡花的衣裳,是以,看似只漲了五個銅板,實則宣玥寧節(jié)省下來不少錢。 衣裳是必需之品,咸滿縣有多少豪紳?不超過十指之數(shù),除去豪紳,那生活富裕者又占咸滿縣人口之幾?不到百分之五,這些人手筆在大方,又能有多少購買力? 再算算,除去這些人,剩下多少需求不高,終日辛苦勞作之人,幾乎是要囊括整個咸滿縣了! 也許在未來的五年、十年后,咸滿縣能靠著貿易區(qū)帶來的效益,讓百姓們生活水平再上一個層次,可如今一切都在起步階段。 對百姓們來說,七郎代表著裴寓衡,她皓月坊的衣裳就是比其他的衣裳扛穿還舒適,不買她家的衣裳買誰家的。 是以在百姓們手中有錢后,紛紛到她的鋪子里去買成衣。 讓宣玥寧享受了一把瘋狂賺錢的快感,每日撥弄著算盤計算自己又賺了多少錢,她都能在夢里樂醒。 皓月坊的收益漸漸維持穩(wěn)定。 洛陽的訂制服務宣玥寧在忙碌番薯時,給暫停了,現(xiàn)下準備重新開啟,正等著宮燕兒給自己的回信。 她在書房里記著這個月的賬本,算出的數(shù)字,讓她忍不住揉揉眼睛,嘴角的笑容是越咧越大。 那邊裴寓衡下了堂,處理一個婆媳間爭吵,婆婆推了媳婦一把,導致媳婦流產,媳婦要求和離的案子。 被她們在堂上吵的頭痛,王虎觀其臉色,勸道:“郎君,不如回去歇息一下?!?/br> 裴寓衡擺手,按著蹦蹦直跳的太陽xue,腳下不停,“先生給我信可到了?” “到了,”王虎從懷中掏出信件,此類東西他都是貼身放置,親手教給裴寓衡的,“郎君,信件在此?!?/br> 他摸到信封就蹙了眉,太薄了。 崔棱收他當關門弟子后,就愈發(fā)不顧自己形象,給他來信時,總愛羅里吧嗦說上一堆有的沒的,還時常往自己臉上貼金,言之,拜他為師,便宜他了。 再拐彎抹角的讓他好好回信,讓他拿他的字出去賣,就當他孝敬了。 前陣子他收到女帝賜下的含香粽子,因淋得是琥珀色的蜂蜜和桂花漿,陽光下看似如緋色,也被稱作賜緋含香粽子,可把崔棱嘚瑟壞了。 在給他的信上就詳細說了,他都給哪些同僚說了此事,又強迫他的幾個師兄給自己寫信恭賀,還讓自己回信一封,感謝女帝。 當時的信封,他收到時足有手指那般厚。 而手里這封,輕飄飄,摸之都無甚感覺,只怕里面只有一張紙。 出事了! 他預感到了什么似的,倏地停下腳步,飛快撕開信封將信拿出,一目十行,在王虎詫異的郎君聲中,轉身往后院書房而去。 書房中,宣玥寧放下手中毛筆,在雪團好笑的目光中,用熱水洗手,虔誠般接過她手里的信件。 一邊打一邊說,“你不懂,這是我對飛票的尊重。” 她用手捻了捻信封的厚度,相當?shù)臐M意,小心翼翼將其打開,就怕傷到里面的飛票。 可將信封里面的東西全部倒出來后,一張飛票也沒看見。 宣玥寧:“我的飛票呢?我記得這個月可是給三品官夫人即將出嫁的女兒設計的嫁衣啊,還用了大宛國新出的料子!” 雪團在一旁為她收拾撕壞的信封,“可能是宮娘子想多同七娘說說話罷,七娘也真是,難道沒有飛票,就不想看宮娘子寫的東西了?!?/br> “好啊你,都敢揶揄我了,找打!罰你今日去皓月坊收賬!” “是,我的七娘,奴婢立刻動身?!?/br> 主仆兩個開著玩笑,宣玥寧手里拿著信還沒來得及看,一抹身影走了進來,他外罩藏青色大氅,內里還穿著緋袍,一眼便看到了她手里的信件。 對跟著他的王虎和屋里的雪團道:“你們二人先出去?!?/br> 王虎和雪團被他冷凝的臉嚇壞了,噤若寒蟬地走了出去。 “怎么了這是?”宣玥寧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信,“可是跟這信有關?洛陽有事發(fā)生?” 裴寓衡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倏地彎起紅唇略帶嘲諷的笑了一聲,“十一皇子欲納你為妾?!?/br> 宣玥寧手里的信掉在桌上,也跟著變了臉色,“他怎會想要納我?他都沒有見過我!” 十一皇子不是一直都想娶鄭亦雪,前世鄭亦雪也嫁給了他,鄭家才會站隊十一皇子,而對自己這個親生女兒視若無睹,今生他怎會有此想法? 若他真執(zhí)著于納她,那她和裴寓衡的定親就是一場空無,他們拿什么跟十一皇子硬碰硬。 有婚約又如何,鄭亦雪還和蕭子昂定親了呢,所有人都知道十一皇子對她有意,她之所以現(xiàn)今還未得償所愿嫁給他,那是因為蕭子昂背后有蕭家,其本身又是女帝的人,根本不懼十一皇子。 裴寓衡有什么,女帝會是否會為了裴寓衡而打消十一皇子的念頭。 “玥寧,”他上前,“不必擔憂,我不會讓他得逞的?!?/br> “可……” “你忘了,我的先生是誰,他想將你納走,也得看我同不同意?!彼麥喩矶忌l(fā)著危險氣息,像是被激怒的巨獸。 宣玥寧低頭不語,便在桌上散落的信上發(fā)現(xiàn)了十一皇子和鄭亦雪的名字,裴寓衡也跟著瞧見,便脫下大氅,連整理都來不及,隨手扔在自己桌上,拉過椅子坐在宣玥寧身邊同她一起看。 宮燕兒的信比之崔棱要詳細的多,她畢竟是小娘子,一些八卦崔棱總是不可知悉的。 她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