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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花子夭似乎實在是臉色不好,敕若頓了一下,像是在挽救對方的信心一般,說道:“也不是去哪兒了,它一定還在小僧這里,小僧只是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他感受不到佛心的綿長而又深厚的韻律,在以前,那樣的韻律總是使他心境平靜安穩(wěn),就如胎兒感受母體的心跳一般。現(xiàn)在他卻感受不到了,所以時刻需要自己的抑制力來使心態(tài)平和,但他知道佛心仍在,只是……敕若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樣的感覺,他知道佛心的存在,卻感受不到它。如果是這樣,自己還需要它嗎?敕若捫心自問。“反正,佛心是在你這兒的?!被ㄗ迂矒Q了個姿勢,斜斜趴在桌上,抬眼看著桌對面的敕若。敕若愣了一下,點頭。“那無妨,”花子夭道,“故人閣一向是辦完事再收取代價的,這樣可以根據(jù)辦事的總體成果來向客人收取相應(yīng)的費用?!?/br>“那若是這費用是他們承擔不起的呢?”敕若想到身無分文的自己。花子夭笑道:“故人閣要的必定是他們能給的?!?/br>就像佛心,自己也能給,只是不知道怎么給罷了,敕若點點頭,似乎已經(jīng)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了。而且,即便他不知道,料想這故人閣閣主定是知道的。“那支玉簪是還給小僧還是你們拿去有用?”敕若想了想問道,方才花子夭問白玉簪時,他便知道玉簪已經(jīng)不在他身上。仔細想一想或許他是故意的,將玉簪拿走了再來和自己談?wù)摲鹦?,敕若看向依然笑意盈盈的花子夭,有些愣神,他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都要答應(yīng)的。只是因為這人要佛心而已。敕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花子夭一眼,又趕緊低下頭,“說起來,小僧還不知道施主名諱?!?/br>花子夭挑眉。敕若補充道:“小僧名敕若,想著若是互通了姓名也好……”“不稱本尊為施主了?”敕若難答。花子夭也不為難他,“記住了傻和尚,本尊姓花名子夭?!?/br>看敕若抬眼,他興致又起來幾分,湊近和尚,輕聲道:“知道怎么寫嗎?”敕若自是搖頭。花子夭捂嘴輕笑,女子做出來嬌俏可人的動作他亦是得心應(yīng)手般一點也不違和,橫挑的鳳眸甚至比女子更具三分挑逗七分嫵媚,“本尊教你。”有些涼意的手輕覆上敕若溫暖的手,骨節(jié)分明,勻稱纖長,敕若不動聲色地縮了縮,竟對這樣的觸碰感到有些害怕和緊張,但被緊緊抓住,細長有些蒼白的手竟是十分有力,帶著一股巧勁兒。蘸了茶杯中一點清水,敕若被這樣緊緊而又溫柔地握著,指腹還能感受到竹桌凹凸的紋理,看著桌上一筆一畫寫出來的三個字:花子夭。“喏,”花子夭早已蹭到他身后來,對著他有些敏感的耳后輕輕呼吸,輕聲說話:“可得記住了,想我時,你就蘸水寫,寫完就干了,誰也不知道?!?/br>懷中人身形已有些僵硬,盡管面色平靜,呼吸如常,但花子夭知道他有些緊張,于是又補充道:“就連,佛祖,也不知道?!?/br>此話一落,敕若便轉(zhuǎn)過臉,兩人靠得極近,能看到對方眼睛里的自己,敕若看到自己茫然的臉,花子夭看到自己的臉,在這么一雙桃花眼里,倒影似乎都美了幾分。兩兩呼吸交錯,敕若看定花子夭眼角那點紅意,低聲問道:“小僧為什么要想施主?”花子夭愣住,現(xiàn)在這傻和尚不是應(yīng)該懷疑自己的定力,開始想著自己對不起佛祖,對不起佛經(jīng)之類的什么嗎?“還有,”敕若想了想,道:“施主不要總是靠小僧那么近,小心感染風寒?!?/br>神色如常,一本正經(jīng)得好似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他不過是一位長伴青燈的和尚,他不過是一位前來祈愿的香客,他們只是討論了一番佛經(jīng)禪理而已。沉默了很久,花子夭才咬著牙,聲音像是從牙齒縫里一個字兒一個字兒艱難地蹦出來一般,“本尊身體,好!得!很!”“小僧只是說小心,沒有一定會,”敕若淡淡道,“不過施主總是這樣,那就不一定了?!?/br>“……”花子夭一甩廣袖,紅衣翻飛,沉默著離開。敕若看向半掩的竹門,走過去將門關(guān)好,又將卷起的珠簾放了下來,噼里啪啦的脆響應(yīng)和著窗外簌簌竹林聲很是好聽。敕若興致高起來,伸手不停撫著那串串珠簾,發(fā)出噼啪的脆響。……“他在干什么?”花子夭已經(jīng)走到書房,他只不過想知道懷有佛心者,修為之大成到何種地步,如今看來不過爾爾。只是淡定得不像一個少年,偶有困惑,都只是在桃花眼里微微閃過的一絲茫然,若不細心觀察,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若不是不知道將佛心完全取出后,佛心是否會失去效力,他必定在敕若昏睡的時候就將佛心取出了。緊跟著而來的影衛(wèi)大七想了想,還是恭聲回道:“回閣主,敕若師父他在,在玩珠簾?!?/br>“……”花子夭有些艱難地開口,“本尊,本尊走了之后他在玩珠簾?”“是。”“……”次日,敕若睜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竹屋門口那一串串好看的珠簾被拆了,換上了素布簾子,敕若有些疑惑,也有些可惜不能聽那脆生生的響聲了。……故人閣影衛(wèi)從大一開始排一直能排到大十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絕活和拿手好戲,若是大一在任務(wù)中死了,便會有新的人代替上去,沒有人知道這些是從哪里來的,只知道時不時聽說有影衛(wèi)死了之后,兩天之后便會有新的面孔出現(xiàn)。不同的數(shù)字有著不同的職位,比如大七就是跟隨在閣主身邊的影衛(wèi),盡管閣主根本不需要人保護,但是他需要人來打下手,以免會被人說這個閣主很沒有檔次,做個什么事兒還要自己動手。但因為閣主一般不出故人閣,所以大七的活兒一般比較輕松,只需要隱藏在暗處,時不時答一答閣主的問題,比如自己美不美,有多美,和誰誰誰比誰更美諸如此類的問題。而大七最近的活兒有些頻繁,主要就是……監(jiān)視,哦,不,觀察那竹房子里面的和尚,然后向閣主報告。大七一向比較沉默,除了鍛煉出了能和閣主進行完美問答的能力之外,他其實還是比較訥言的,畢竟自己能有這么個能力也是因為諸多大七前輩們的經(jīng)驗總結(jié),已經(jīng)有了一本書,作為大七這個職位的絕頂秘籍而存在。和尚的生活很無趣,大七閉眼前和尚在打坐,大七睡了一覺起來,和尚還在打坐。每日,和尚的日常基本滿足了大七說話的需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