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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暗中送出?他不過是借此幫那些可憐的女子逃離水火罷了。自小目睹了妃嬪間的明爭暗斗,見慣了女子間為了那一點(diǎn)恩寵爭得頭破血流,尊貴盡失,世間情愛在沈紹安這里早已不復(fù)存在。掉下懸崖后,初時對徐卿多加照顧也僅僅出于他被自己連累受了傷失了憶的愧疚,然而漸漸地這種情感卻變了。滿月那個雨夜,看著他痛不欲生的模樣,他沒來由的萬分心疼,恨不得所有苦楚都能由他承受。也是在那個夜晚,他把生生疼暈過去的人輕柔擁進(jìn)懷里時他才意識到,他對于徐卿早已不再僅限當(dāng)初的愧疚。那日,沈紹安從外面回來,由于沒穿蓑衣,到家時雨水已打濕了全身,衣擺還在往下滴水。徐卿聽到動靜從廚房出來,手上還握著鍋鏟:“回來了,怎么這么濕?”說著放下鏟子拿過帕子幫他擦臉上的雨水,又說道,“先去換身衣服,不然得受涼?!?/br>沈紹安微微俯身方便他擦水,隨意應(yīng)了聲,眼睛卻一直盯著他的臉看。白皙的臉上此刻卻畫上了四五道黑乎乎的污漬,沈紹安笑道:“你這是又做了什么佳肴?”這語氣并不像是在正經(jīng)問他,更像是在調(diào)笑,徐卿便沒回他,只是疑惑看著他。看樣子是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變成小花貓了,沈紹安笑了,右手撫上他的臉頰,用拇指輕輕拭去了一道黑痕。徐卿這才有所悟,把帕子遞給沈紹安讓他自己擦,自己則兩手在臉上一抹。然而他忘了出來時并沒有洗手,于是小花貓瞬間又添了幾道花紋。沈紹安目睹了一切,終于大笑了起來,心里卻是一陣悸動,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狀的感覺在胸口蠢蠢欲動。那或許就是他第一次對徐卿產(chǎn)生心動的感覺。自那之后這種感覺便愈來愈強(qiáng)烈,直到方才,徐卿問他可有意中人,看著手腕上那條象征的姻緣的紅繩,他有一瞬間恍惚,突然也想去那棵樹下祈禱一番,祈禱面前這人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人在恍惚時最易沖動,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自己已經(jīng)吻住了那張肖想已久的薄唇。他心里一陣發(fā)緊,心知不妙,想著之后該不該想個理由搪塞過去,但是在看到徐卿的表情時,他就放棄了。一吻之后,他放開人,溫柔看著他,不說話,等著徐卿的反應(yīng)。他在那雙眼瞳里分明看到了喜悅與意外。這一切太過突然,徐卿完全沒料到沈紹安的意外之舉,而且還是在這隨時都會有人經(jīng)過的熙攘之地,因此很沒出息得愣住了。他怔怔看著沈紹安,失了言語,忘了舉動,然而左心口愈發(fā)強(qiáng)烈的悸動卻提醒著他內(nèi)心的波濤洶涌。許久之后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自然道:“你,你這是,這是,我……我……”然而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么。沈紹安聽著他磕磕巴巴,前言不搭后的話突然就笑了,結(jié)果還沒笑幾下,看到徐卿正怒瞪著他,輕咳一聲憋了回去。事已至此,也沒了繼續(xù)遮遮掩掩的必要。沈紹安有心想要跟他坦言一切,然而此地明顯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于是他只好在徐卿兇狠的怒視下把人帶離了此地。夜色深沉,圓月高懸于空,兩人并肩走在沿河的小道上。此時眾人大多都擠在姻緣樹下,小道上只有他們兩人。河對岸掛著一排紅燈籠,與月光交匯著在河面撒下了或紅或白的盈盈波光。徐卿走在外側(cè),瑩亮的月光附著在他的臉頰上,仿若被攏上一層薄紗,給原本凌厲的側(cè)面增添了幾分柔和。兩人走了一路,沈紹安也光明正大的側(cè)頭看了他一路。初時徐卿心中仍有尷尬,便假裝沒瞧見,看著河面裝作看風(fēng)景。然而誰知一路下來,沈紹安非但沒收斂,反而看得越發(fā)大膽專注,徐卿終于裝不下去,回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沈紹安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著實(shí)像個登徒子,摸摸鼻子識趣收回了視線。經(jīng)過這么一鬧徐卿也終于冷靜了下來,開始興師問罪:“你剛才是何意?!?/br>沈紹安理所當(dāng)然道:“親意中人?!?/br>徐卿沒料想他會如此直白,一時之間不知該怎么接過話頭。沈紹安駐足,走到他跟前正色道:“你不是問我有沒有意中人么,我說有,那人此刻就站在我面前。”徐卿低垂著眼,神色復(fù)雜難辨,低聲道:“你我同為男子?!?/br>“那又如何?”沈紹安不屑道,“我向來不在乎別人如何看我,我只問你,你心里可曾有我?!?/br>面前的人眼神溫柔而又堅(jiān)定,徐卿望進(jìn)他眸中那一汪清潭,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真切情意,有些釋然,露出了一抹淺笑,執(zhí)起他的手緩緩放置左側(cè)胸前:“這里都是你?!?/br>對岸上空適時升起了炮竹,升至半空后猛然炸開,天地一瞬間亮如白晝。兩人相對而立,徐卿分明看見了沈紹安臉上的欣喜之色,忍不住把手心里的手又握緊了幾分。對岸噼里啪啦的炮竹聲響了好半晌,許久之后天地回歸沉寂,黑暗重新回?cái)n至兩人身邊。徐卿這才后知后覺感到難為情,神色尷尬得把還握著的手松開。然而下一刻沈紹安便反客為主,強(qiáng)勢得拉了回來,手指緩緩從掌心滑過,最后與他十指相扣。徐卿被這調(diào)情般的動作羞紅了耳朵,抿著嘴想把人甩開,然而沈紹安又怎會讓他如愿,曖昧得捏捏他的掌心,溫柔道:“乖,沒人瞧得見?!?/br>這哪是有沒有人瞧的問題?徐卿無奈至極,不過眼見這手是甩不開了也就隨他去了,任由他拉著行走在靜謐的沿河小道上。行過一處石橋時,徐卿借著遠(yuǎn)處燈籠的余光,不動聲色地瞄了沈紹安一眼,那張略顯嚴(yán)肅的俊顏此刻卻噙著抹溫柔的笑意,心里一陣柔軟,嘴角也勾起了微笑。自從醒來后,他第一個見到的便是沈紹安。發(fā)覺自己失憶后,心里茫然無助時,陪在自己身邊也只有他。對于沈紹安他無條件的信任依賴。失憶后一無所知的徐卿便漸漸沉溺于沈紹安的溫柔體貼中,等到他發(fā)覺時眼中的愛意已經(jīng)無法掩藏了。然而即使是失去了記憶,他也知男子相戀有多驚世駭俗,這種有違倫理的事情終歸是不容于世的。他怕日后沈紹安若是知道自己居然對他抱著這種心思會厭惡,會遠(yuǎn)離他。因此他極力掩藏自己的心意,不讓沈紹安發(fā)覺一絲異樣。他原以為這必定是場無疾而終的單相思,卻沒想竟是兩情相悅。直到回到客棧時兩人才不舍得松了手。此時夜色已深,客棧里不見客人,只有小二百無聊賴得趴在桌上,手指敲得桌面噠噠響,見到兩人回來立馬站了起來,笑著道:“兩位客官回來啦。玩得可好?”“恩,不錯。”沈紹安心情很好,跟小二說話時都帶著笑,兩人在外面逛了一天出了一身汗,便招呼小二送些熱水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