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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的麻煩了,現(xiàn)在他要我待在這里,我就待在這里好了。于叔走后,我在一步一步走回酒店,滿街的路燈和霓虹并沒有照亮我一片漆黑的前路,我坐在路邊的凳子上,迎面吹來四月末依舊帶著一絲涼氣的風,打在臉上是刺骨的冷,呼呼的風也順帶把我亂成一團的心里吹得更加凌亂,打上了個死結(jié)。“喂,大偉嗎?我是江亦,你爸不是在檢察院工……”我一句話還沒說完,對方就掛了電話,不是一輩子好兄弟嗎?這話不是你說的嗎?“喂,明子,我江亦啊,你……”“嘟……嘟……嘟……”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卻沒有一個是讓我說完了一句話才掛電話,什么好朋友,好兄弟,放他媽的狗屁!墻倒眾人推。電話本里李慕夏三個字一閃而過,我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劃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就撥了過去。如同前兩天那通電話一樣,我對他說我餓了,我其實一點也不餓,我根本沒胃口吃東西,我只是突然想見他。到他房間的時候,他應(yīng)該是沒睡,因為電視機還在放著電影。還好,這次沒打攪了他的美夢。他臉上帶著很明顯的喜悅,笑容大得要嘴角快咧到了耳邊,看見他的笑,我心里那些壓得我快喘不過氣的東西好像輕了些。他認真的向我介紹他那一大袋子的方便面,臉上帶著動人的笑,好像那些是他寶貝得不得了的東西。看著他彎腰為我泡著方便面的認真模樣,氤氳的霧氣撲到他的臉上,讓他整個人都如夢如幻起來,我在那一瞬間覺得,好像在今后他會變成那個和我沒有血緣聯(lián)系,卻最親近的人。多年后我想起那一瞬間,都覺得我有預(yù)知未來的神奇能力。在旅行結(jié)束的時候,我終于可以回到北京,在上飛機之前,我把我的一個汽車模型送給了李慕夏,那是我在麗江的時候看到的,我很喜歡,于是就買了下來。也許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我坐在飛機上,看著那片越來越小的陸地想。一回到北京,我就去看了我爸,還是托了親戚的關(guān)系才得到的這個機會。我爸還是那個樣子,溫潤儒雅,風度翩翩,看到我來了,隔著厚厚的玻璃對我笑,他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一如既往的平穩(wěn)爽朗,波瀾不驚。我高興不起來,但卻不得不強顏歡笑。我爸說:“小亦,我沒什么用,幫不了你什么,那些錢都沒了,只剩那套老房子,你要好好留著,可不能把它賣了。”說最后一句的時候,我爸的語氣像開玩笑似的。我聽著心酸,用盡全力才說出了“爸,放心吧,我不會的。”這短短幾個字。我找了姑姑,找了舅舅,找了所有可以找的親戚,卻沒人可以幫得上忙,我終于能夠體會孤立無援的痛苦,刻骨銘心的痛苦。無奈之下,我只能把老房子賣了,給我爸找了個律師,這個律師拼盡全力才把我爸的案子判決由死緩變成了無期。幸好,幸好,我爸還在,那個會把我放在肩上奔跑,會把我高高舉起,會無條件寬容我縱容我的那個男人還在,那個溫潤儒雅,風度翩翩的男人還在。我再次去看我爸,我爸不再對我笑了,頭發(fā)好像也在這短短的幾天里又白了許多,他隔著玻璃罵我,我聽不見,看他嘴型,我猜無非是兔崽子,白眼狼,混蛋之類的。我拿起聽筒,“爸,你要好好的,我會經(jīng)常來看你,于叔已經(jīng)和我說了,你一定得好好的?!蔽腋杏X有冰涼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下來,緩緩流進我的頸窩里,抬起手一摸,竟然是我哭了。我爸有些生氣的說:“就知道老于嘴上沒個把門的!”隨即他又安慰我:“你爸我沒事,命硬著呢!只是你??!你把老房子給賣了,我怕你媽找不見家??!”說罷他長長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晦澀不明。我勉強牽起嘴角笑著說:“沒事,你等著,我一定很快把咱家買回來?!?/br>我爸道:“那就好,那就好?!闭Z氣里滿是期待與欣慰。我爸的病,根本拖不了,我爸這件事涉案情節(jié)嚴重,申請保外就醫(yī)不太容易,而且到處都需要用到錢,可我現(xiàn)在幾乎身無分文,我真的找不到一點辦法了。我爸的事就這樣告一段落,我站在北京繁華的街頭,看著身邊處處紅燈綠酒,流光溢彩,可這個城市里已經(jīng)沒有我的家了。作者有話要說:☆、江亦番外我坐在飛往昆明的飛機上,心里不停在想,我為什么要去昆明?到了昆明又怎樣?我不知道李慕夏住在哪,不知道他工作的地點,唯一知道的只有通訊錄里那十一個數(shù)字,我卻始終不敢按下去。我害怕他已經(jīng)不記得江亦是誰,我害怕他問我打電話給他有什么事,我害怕…………好像因為我爸的事,我開始變得很膽小,不再是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變成了一個和之前完全不相同的我。那天我在街上亂轉(zhuǎn),一個人從后面追上來,我轉(zhuǎn)過身就看見了他,大喜過望,便愣在了原地,他拿著手掌在我眼前晃,問我是不是傻了,然后他好像又突然想起什么,鼓著腮幫子氣鼓鼓的問我是不是把他給忘了,我當然是搖頭,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因為我實在是很想捏捏他鼓起來的雙頰,他氣呼呼的樣子意料之中的可愛。他又問我來昆明有什么事?我當然不能回答是因為你在這里我才來的,只能含糊的說是因為一點私事。之后他就不再說話,我受不了這種太過沉默的氛圍,盡管和他在一起待著什么也不干,我也覺得欣喜,可那時四周流動著的空氣好像都透著壓抑,我問他:“你等下是要回家嗎?”他點點頭,然后又是一大段的沉默,之后他好像終于憋不住了,開口問我:“你住在哪里?”我不太好意思對他說我住在青年旅舍,那樣顯得我來昆明好像是為了旅游,而不是所謂的“私事”,所以我說:“我在找工作。”聽完我的回答他明顯愣了一下,之后再一次問我住哪里,我只好老實回答說住在青年旅舍。之后他便叫我搬到他那里去,他這句話讓我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伤酉聛淼脑捵屛腋蛹?,他說:“要不現(xiàn)在就去把你的行李搬過來?”我愣愣的點頭說好。在我和他回去的路上,他順道配了把鑰匙交給我,我覺得我那時候臉上的表情應(yīng)該很傻,是一種心里很高興卻又不好意思表現(xiàn)的太明顯的糾結(jié)。那天回到他的家里,我們一起大掃除,還把我要住的那個房間給打掃了一遍。有點像布置新房的感覺,雖然要布置的只是我的房間,但我還是忍不住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