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冷汗。

假裝欣賞了一陣子荷花，何天巳“漫不經(jīng)心”地發(fā)問。

“剛剛……那個是怎么回事？”

“應該跟你的亞人血統(tǒng)突然覺醒有關系?！?/br>
明若星盡量簡化語言：“我用血液里的信息素暫時壓制住了你的。但要弄清楚真正的發(fā)病原因，還需要更系統(tǒng)的檢查?！?/br>
“唷……聽上去好像很復雜。”

何天巳揉了揉頭發(fā)，似乎并不習慣深入思考。

“謝謝你，難得有人這么替我著急?！?/br>
說著，他又摸了摸嘴唇。

“那個……剛剛那個好像是我的初吻喔，你呢？”

明若星顯然沒料到他的臉皮能有這么厚，臉色刷地一下子就紅了。

“……那不是吻?！?/br>
他擰著嘴唇小聲否認。

“不是什么？”

何天巳選擇性耳背突然發(fā)作，湊過去仔細聽。

“那不是吻。”明若星重復一遍。

“啊？什么是吻？”

“……”

明若星這才意識到自己被戲弄了，索性惡向膽邊生，大聲起來。

“那不是我的初吻！”

何天巳的眉毛抽搐了一下，還是穩(wěn)住了表情。

“哈……也對，這么說起來你也不小了嘛。對方是人還是貓？亞人之間的話……種類不同是不是也不能在一起？”

明若星厭煩地扭過頭不予理睬。

“說話啊，”何天巳接著去扯他的衣角?！皠e這么小氣嘛！”

“小氣個屁，我舌頭疼！”

吼完這句話，明若星的腿腳仿佛也有了力氣，他一骨碌爬起來，撿起自己剛才抱著的那些東西，氣急敗壞地走遠了。

第20章何天巳進城記

一場折騰過后，明若星還是沒能吃上他心心念念的鰻魚大餐。不過從村里帶回來的其他食物已經(jīng)填滿了整個冰箱，光靠他們倆慢慢消化，恐怕還需要好些日子。

下午，趁何天巳午睡的功夫，明若星去了趟村口車站，取回了從總部快遞來的藥物。他將新藥交給光叔，立刻安排何天巳每天服用。

與此同時，另一項原本沒那么緊急的安排，也被明若星強行提上了議事日程——他要帶何天巳去一趟亞人醫(yī)院，查查最近的異常狀況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是個有點冒險的決定。畢竟他們倆“才剛認識不久”，貿(mào)然要求一同外出、而且還是去外地，非常容易讓何天巳對他的身份產(chǎn)生懷疑。

可是另一方面，就這么不清不楚地拖延下去，萬一情況惡化，后果更無法估量。

這兩種想法在內(nèi)心交戰(zhàn)，后者很快占了上風。明若星知道，自己絕不能再讓何天巳發(fā)生任何的閃失。

為了增加邀請的成功率，他故意選擇了何天巳午睡剛醒、懵懵懂懂的時機。

“明后天一起去趟s市怎么樣。”

“……s市？去s市做什么？”何天巳揉著眼睛。

“你自己難道不擔心嗎？在荷塘里說倒下就倒下。我在城里的亞人醫(yī)院有幾個熟人，可以他們幫你做一套深度檢查?！?/br>
“亞人醫(yī)院？就專門給動物看病的那種？”

“……那是獸醫(yī)站。亞人醫(yī)院看上去就是普通的私立醫(yī)院，但只接待亞人?！?/br>
“那能查些什么？”

“抽血拍片做CT，這些肯定免不了，別的我也說不準?！?/br>
“會疼嗎？”

“你一個大男人還怕這怕那的？！”

兇人、尤其是兇何天巳真是會上癮的，明若星深吸一口氣，努力找回溫和的感覺。

“亞人的檢查和普通人差不多，沒什么可擔心的。”

“大概要去幾天？”

“兩天，可以在我租的房子里過一夜?！?/br>
“……”

向來干脆利落的何天巳突然沉默了?？吹贸鏊坪踉趽闹裁?，卻又遲疑不愿說出口。

“有什么問題？”明若星干脆主動追問。

“不……沒事。那去就去吧！”

瞬間又恢復了正常，何天巳爽快地點頭，仿佛剛才的猶豫只是一場幻覺。

看著他翻臉如同翻書的表演，明若星有點好笑，又有點看不慣。

“多問幾個問題??！你就不怕我把你騙到城里賣了？”

“那你看看我值多少錢？”

“……倒貼給我都不要?！?/br>
“那不就結了?！?/br>
當了一輩子樂天派的男人，即便失去了記憶，依舊如陽光一般明朗閃耀著，就好像他目光所及之處，這世上就沒有了陰霾。

——————————————————

在過去的兩年間，何天巳一直定期接受亞安局研究所的體檢。只不過每一次都是偽裝成康復醫(yī)生的研究員□□。光叔一家偶爾也會到城里去購物或者探親，但從未帶上何天巳同行。

所以說，明天的S市之行，居然算是他來到金魚村之后第一次出遠門。

這天晚上的何天巳，興奮得像個期待春游的小學生。盡管只有兩天一夜，可他還是萬分認真地整理著行李，仿佛即將要去的不是繁華的大都市，而是某個物資匱乏、鳥不拉屎的深山老林。

凌晨一點左右，當他第三次起身，準備往箱子里塞東西的時候，被吵醒的明若星火冒三丈，閉著眼睛一把奪過行李箱，咔噠上了鎖，然后攥緊了鑰匙扭頭又昏睡過去。

此后，終于一夜無話。

五個小時之后，趁著日出前的最后一抹清涼，神清氣爽的明若星推開了院門；身后跟著掛了一對大黑眼圈的何天巳，拖著那個折騰了他半宿的行李箱。

101路早班車將他們一口氣送到了長樂鎮(zhèn)，再由長樂鎮(zhèn)坐上了開往S市的短途汽車。

兩個小時車程之后，司機將全車人卸在了S市的客運南站。望著熙熙攘攘的來往旅客，從小山村里走出來的偽土著人何天巳，發(fā)出了一聲由衷的感嘆。

“我是不是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的人……”

當然，這一天里讓他吃驚的事情還有許多。

明若星領著他一路走出汽車站，坐上了一輛公交車。這是那種如今很難在其他城市看見的觀光大巴，雙層、紅色，就像一頭鮮艷又笨拙的大型鯨類。

今天恰好是陰天，兩個人坐到了二層的敞篷座位上，如同獲得了這座水泥森林里最佳的觀景位置。高樓林立，燈光旖旎，走馬燈似的在眼前不停變換。

每當車速緩慢或者停下來等燈，明若星的目光就會在人潮之中逡巡，有時候甚至連何天巳的問題都不回應。

這當然引發(fā)了何天巳的不滿。

“你到底在看什么？”

“噓——”

明若星突然打斷他，同時壓低了聲音。

“右前方，三點鐘方向，那個穿西裝的戴黑框眼鏡的男人，看見沒有？”

何天巳的目光游移了幾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