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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臉鎮(zhèn)定,追了過來。他的速度很快,但周遭升起的巨石卻比他還快,很快已一個搖搖欲墜的造型將我困在中間,把我和他阻隔開。周圍更是巨石橫飛,有好幾塊都差點砸中冷夜那不開竅的腦袋,卻又被他隨手揮開。他奔到我面前時,我身下的石臺向上升起,左右前后的怪石形成牢籠一般,但卻又恰好留出我的手和頭可以露出來的空隙。當(dāng)然,這不是恰好,是我做“困囚法陣”時故意設(shè)計的。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困住冷夜,但我可以困住我自己,一個“柔弱的用不出力的”普通人。冷夜憑空飛起,來到我面前,急問:“你怎么樣?”“一時半會死不了?!蔽艺f,“真倒霉,怎么會踩到機(jī)關(guān)了,肯定是你踩的。”冷夜見我沒事,才松了口氣,也不理我的亂開玩笑,開始一臉認(rèn)真地尋找推開怪石又不傷到我的方法。他把石陣?yán)@著轉(zhuǎn)了兩圈,我心里估摸著他差不多摸清楚情況了,知道形勢有多嚴(yán)峻了,才開口道:“我認(rèn)識這陣法?!?/br>“怎么解?”冷夜果然沒有貿(mào)然出手,而是虛心詢問。我說:“你也看到了,我現(xiàn)在……正好被困在中間,如果有人暴力突破,我肯定會被擠死,到時候這具身體一定很難看,你家公主殿下后半輩子都得拖著扁扁的身體和你過日子了?!?/br>冷夜皺眉:“你——這時候還在胡說八道?!?/br>我翻了個白眼:“所以不能暴力突破,那就要循序漸進(jìn)地解開陣法咯,雖然說我見多識廣,但是這個陣法似乎出自上古陣法高手之手,一時半會也解不開,我得研究研究?!?/br>把自己說成陣法高手,應(yīng)該是恰如其分吧。“好,你研究研究?!崩湟雇肆艘徊剑驹谝贿?,不妨礙我看陣法。我裝模作樣地研究起來,心里卻在想,我真正想研究的是旁邊杵著的這個榆木疙瘩啊。4冷夜一直很聽話,我指揮他到哪,他就到哪,而且可以按照我的需要,給我原原本本地描述那些怪石頭的形狀及所在的位置。我就聽著他一板一眼地復(fù)述,趁機(jī)打量他。過了大半天天,周圍的石頭都被他摸了個遍,再沒有什么陣法方面的問題可講了。一時陷入沉默,我感到以冷夜的腦子,肯定就快起疑了,便轉(zhuǎn)了個話題:“我想解手。”冷夜一愣:“什么?”“我想解手?!蔽抑貜?fù)道,“但是我的手——它解不開?!蔽覐氖^窟窿里轉(zhuǎn)動了一下我的手,還把五根指頭伸展開。“……”冷夜的目光低下去,他在尋找我淹沒在石頭中的下半身。“你可以幫我嗎?”我裝作不好意思地問。“……怎么幫?”冷夜的喉結(jié)上下動了一下,整個人都有點不自然。“左邊這里,對,兩個石頭中間有條縫,你把手伸進(jìn)來,替我解下褲子?!蔽抑笓]道。冷夜將信將疑地走過來,果然找到左邊石頭的縫隙,他試著把手伸進(jìn)去,我感到腰側(cè)被他的手指戳到,不由笑出聲來。“就是這樣,解下腰帶?!蔽乙贿呅σ贿吪友窒胱屗职W的不行。冷夜的耳根子又開始發(fā)紅,他繃著臉,解開了我的腰帶,又拉下我的褲子。“不——不要碰?!蔽掖蠼衅饋怼?/br>冷夜像觸電一般收回手,低頭悶聲問:“不用……嗎?”“好了,你走吧,走遠(yuǎn)點,我有辦法解決,但怕惡心到你?!蔽乙材槦崃?。冷夜呆了呆,乖乖轉(zhuǎn)身走開。我松了口氣,把手從石頭窟窿里縮回去,解決了下人生大事。在冷夜回來之前,我又把手塞了回去,要是被他知道我的手可以自由出入,他肯定會起疑。5惡鬼淵不存在白天和黑夜,因此,我也快要分不清楚過了多少天了。不過我困在石陣中,大約有一天了吧。我十分瞌睡,但是腦袋又卡在石頭窟窿外面,身體又不得不站著,睡個覺能把人累死,我不由暗自懊惱,怎么當(dāng)初設(shè)計困囚陣的時候,就不能設(shè)計個座位呢?要是躺著那更好。如今可算是作繭自縛了。冷夜也沒睡,他正忙著解陣。沒錯,我把困囚陣的解法告訴他了。不過這陣被我設(shè)計的極為復(fù)雜,我告訴冷夜的解法,足夠他忙活上十天半個月的,到時候,那一周目的賤人也就死的差不多了。我不由愉悅地勾起唇角。……接著又耷拉下來,一周目那賤人就是我自己啊,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別不是人格分裂了吧。自從上一次我情緒激動,一時間竟然想不起自己是誰,我就發(fā)現(xiàn),這惡鬼淵蹊蹺得很,似乎是會影響人的情緒。也是,這惡鬼淵下,無數(shù)亡靈,總是有很多冤屈和怨懟的。其實我呆在這里時間越長,就越危險,我心里繃著根弦,可以擠兌冷夜幾回,讓他吃點苦頭,但是絕對不能越線,一旦我產(chǎn)生絕望的情緒,我就要趕快離開惡鬼淵。還好,冷夜這些天,都逗得我很開心,細(xì)想來,似乎上次鬧掰之后,他對我沒有那么冷硬了,好像是順著我來的。可是那又怎樣,不是還是認(rèn)不出我嗎?眼瞅著冷夜過來,跟我匯報解陣的情況,我如耳邊風(fēng)一般聽著,他說完了,抬頭看向我,似乎在等我肯定他做的對。這是一個習(xí)慣性動作。“我到底哪里和你的殿下不像了?”我忍不住問。冷夜沒想到我的話題跳躍性這么大,一愣,說道:“你和他,很像,幾乎一模一樣。”我有些雀躍,忽略了“幾乎”兩字,又問:“那你為什么覺得我和他不是一個人?”冷夜似乎本能地感覺到這個話題有些危險,稍微說不好我就要崩,他很謹(jǐn)慎地回答:“他的魂魄是完整的,你的也是?!?/br>言下之意,我倆都是獨(dú)立個體。“那……如果有一種法術(shù),可以讓人回到過去,還能和之前的自己同時存在呢?”冷夜皺起眉頭,思索片刻,道:“哪里有這樣的法術(shù)?”“反正就是有?!蔽艺f,“我就是洛言,洛言就是我?!?/br>冷夜沉默了。“以后你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蔽艺f。“……先把陣解開,其他慢慢說不遲?!崩湟沟?。我垂下頭,把下巴擱在石頭上,跟他說:“我一直以為,咱倆不管變成什么樣子,都能認(rèn)出對方,現(xiàn)在看來……是我太不切實際啦。”冷夜仰著頭看我,面無表情,手卻握緊了腰間的劍鞘。“如果你變成一只蟲子,我應(yīng)該會踩死你?!蔽艺f,然后哈哈大笑起來。冷夜也繃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