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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小師弟你別急嘛,得再等等啊。”青釋的聲音響起,卻不是從白鸞鳥口中發(fā)出,燭淵和云采夜回頭望去,只能一身青衣的青釋小跑著從不遠處走來。與此同時,燭淵手中的白鸞鳥開始逐漸消散,化為點點白光從他指縫間滑落,在黑暗的夜里十分明顯,最后在黃沙中消失不見。“阿彌陀佛?!鼻噌屘ь^看了眼彎月,雙手合十念了句佛偈,“應該就快到子時了?!?/br>青釋說完這句話后,便閉上了眼睛一直念經(jīng),而這時大漠沙線盡頭也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鑼嗩吶的樂聲,且有加大之勢慢慢朝三人靠近,那樂聲先是歡悅的,行到一半時忽然變得詭異凄哀起來,而三人也終于看清了所來之人——準確來說,那并不能稱之為人。那是一群身著紅衣或白紗的孤魂野鬼,他們突現(xiàn)突隱,閃跳幽蕩著,頃刻間便從遙處迫近而來,面容詭譎邪獰,凄艷猙狠,配著那詭異的樂聲,令人汗毛倒豎,恐懼猶如牛毛細雨臨身般瞬間爬滿了全身。燭淵挑眉,總算是知道他二師兄為何說完了話后便閉目念經(jīng)的緣故了。云采夜心道:這可不就是鬼門關(guān)大開嗎?開的還不是正統(tǒng)的地府之門。“跟在他們身后?!惫碛帮h飄蕩蕩而過,云采夜拉著燭淵的手開口道。“師尊……”青釋睜開眼睛,聲音輕若蚊吶。云采夜回頭望他:“怎么了?”青釋囁嚅道:“我怕鬼……我能不去嗎?”云采夜:“……”青釋急得冷汗直冒,他瞅了瞅云采夜牽著燭淵的右手,又看看他空著左手道:“或者師尊牽著我也行……”燭淵冷聲道:“不行?!?/br>云采夜搖頭嘆氣,青釋的兄長們把他送來云劍門習劍,就是為了讓他改掉怕鬼的這個毛病,如今他都能下手用劍殺人了,結(jié)果卻還是怕鬼。原來這毛病一直沒改掉啊,藏得還挺深:“算了算了,你回去吧,在客棧等我?!?/br>青釋如蒙大赦,眼睛一亮就往鬼群們相反的方向跑:“師尊,我在客棧等你啊——”燭淵轉(zhuǎn)頭看向青年,眼神中有幾分不解。云采夜開口為他解釋道:“這黑土城實在陰邪,也不知其中深淺,只有你我二人反倒方便行事些。”燭淵笑了笑,低頭去蹭青年的面頰:“師尊,我會保護好你的?!?/br>要真有什么大事發(fā)生,他就變回原形,帶云采夜跑路!云采夜拍拍他伸過來的大腦袋,開口道:“好好好,師父知道了,快走吧。”兩人跟在鬼群身后,與其一起進入了沙丘高處忽然出現(xiàn)隱藏在紫火鬼焰的城門里,卻沒有發(fā)現(xiàn)在他們進門之后,漆黑的夜空忽然劃過了一條藍色的裂痕,一只烏鴉落在被黃沙掩埋了一半的白骨之上,抖索著的黑羽間撒下點點藍霜,血紅的雙目一眨不眨地盯著黑土城門,半晌后嘶啞地鳴叫一聲,揮動翅膀朝青釋離開的方向而去。黑土城簡直就是翻版的赤霞城,這是云采夜走近城門后唯一的感想。城外的磚城石墻,城里的高頂建筑,無一例外全與赤霞城一致,簡直就像赤霞城倒映在這片沙海里的倒影,只是赤霞城中行走的是凡人,而這黑土城中行走的均是面容凄異的鬼魅。云采夜不知道葉離箏為何要帶曉綠上仙來這種地方,也不知曉土地神口中那多出來的另一位魔人是怎么回事,他們周圍都是熙熙攘攘的孤魂野鬼,彌漫著整座城池的nongnong死氣讓人極為不適,恐怕姜寧就算來了此地,也不一定能找出葉離箏和曉綠上仙到底在哪。仙人的斂形訣只對凡人有效,一身仙氣金光的云采夜和燭淵兩人站在身負熒熒綠芒的鬼魅之中極為扎眼,不一會他們身邊就聚集了許多滿臉陰沉的鬼魅。“走開走開,煩死了!”一道清亮熟悉的男聲在兩人身后響起,“喲,這不是采夜上仙嗎?”云采夜轉(zhuǎn)身,只見骨墨輕晃著黑衣下擺朝他和燭淵走來,他眉目間依舊透露著淡淡的文弱氣息,一張宛如涂了幾層白粉的臉龐比周圍的鬼魅還要蒼白,細長的丹鳳眼微微瞇起,嫣紅的唇瓣一張一合道:“采夜上仙怎么來了這枉死城?”“枉死城?”云采夜蹙眉呢喃著,“這不是黑土城嗎?”“黑土城?這是哪個不知事的蠢貨瞎起的名字?”骨墨嗤笑一聲,眼眸夸張地睜大,“采夜上仙你進城之前沒看清城門上寫的大字嗎?”骨墨努努嘴,示意云采夜回頭看看城門門匾上的字。云采夜皺著眉,回頭望去,只見城門上血紅的門匾上有著三個漆金的大字:枉死城。“讓我看看?!惫悄f著,朝云采夜走去想要拉起他垂在身側(cè)左手。云采夜手一縮,蹙眉問他:“你做什么?”骨墨笑了下:“別緊張嘛,我就是看看你手腕上有沒有痣?!?/br>云采夜緊蹙的眉頭沒有松開,自己抬手卷起衣袖,露出一截如玉般雪白的手腕,低聲道:“我手腕怎么可能有——”話說到一半便沒聲了,骨墨唇角勾起,幽幽的紫瞳里閃過一抹暗光:“哎呀,這不是有顆痣的嗎?”青年露出的那截手腕上有顆血紅的圓痣,處于腕部正中央,云采夜伸手去摸卻只能摸到一片平整,那顆痣如同一滴蟄伏在皮下的鮮血一般,紅得濃艷。云采夜喃喃:“我……”骨墨倒是笑了起來:“我就說,這前世沒又一番波折的人,哪能如此輕易地來到這枉死城?”燭淵看著云采夜愣愣出神的模樣,眉頭也一皺,拉開自己的衣袖,果不其然在手腕處見到了一顆小痣,只不過那痣是淡褐色的,也不明顯。骨墨湊過來,望著燭淵手腕上的褐痣道:“哎呀你也有痣啊,嘖嘖嘖真是不幸……”云采夜聽到骨墨的話,心弦一緊,拉過燭淵的手輕輕摩挲著那顆痣,呢喃著:“燭淵……你怎么也有?”“師尊我沒事?!睜T淵抬手,握著青年的肩膀說道。他依稀能猜到自己的前世,亞猶龍內(nèi)戰(zhàn)打成那樣,他也莫名其妙地就死在實驗室里了,想來也不會是個什么正常的死法,反倒是云采夜……燭淵眸色一暗,幽深的血眸直勾勾地盯著那顆紅痣,片刻后轉(zhuǎn)身問骨墨道:“這痣是怎么回事?”骨墨死白的面上綻出一抹笑來,仿佛抹了鮮血般猩紅的唇微微抿起,他道:“這是枉死痣啊,代表你們前世死得很慘,除此之外還能有什么意思?”說完這話,他又自顧自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