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拐向下巴下面的什么地方。他赤裸的胸前戴了個金屬牌子，手里還揮著刀。

羅杰果斷出手。他抓住男人拿刀的那只手并在他膝蓋后面踹了一腳，將他撂倒在地。刀子脫手后滑到了其中一個冰箱下面，羅杰將他的腳虛踩在那人的喉嚨上。

“嘿，”西恩說，“冷靜，這人是我房東?！?/br>
“不，不再是了，”羅杰說，“收拾東西，我?guī)汶x開這兒。”

***

“cao，”西恩說，“太他媽過分了。我真不敢相信你真這么干了?！?/br>
“請不要說臟話?！绷_杰冷靜地說。

西恩的房東可不樂意在自家廚房的地板上被人壓著。雖然西恩對羅杰的命令大聲抗議，那位丹尼卻打心眼兒里贊同：他不想讓“死基佬帶著一幫插屁股朋友”再出現(xiàn)在他的房子里了。

于是西恩被掃地出門。羅杰注意到他并沒有多少財產(chǎn)——要知道他可是在西馬的倉庫區(qū)有一屋子家具的人。羅杰看著這個年輕人將一些書、盥洗用品和衣服塞進(jìn)包里，把一大摞線圈筆記本和亂七八糟的電子產(chǎn)品丟進(jìn)了一個破舊的行李箱。

“床具是房東的，”西恩說。羅杰從牙縫間擠出了幾個字，“走吧?！?/br>
“我他媽今晚該睡哪兒??？”西恩慘兮兮地說。

羅杰已經(jīng)考慮過這個問題了。他在城里有很多朋友，但大多數(shù)都跟皮特差不多，會很樂意將西恩引入“歧途”。他不能讓他去自己家，至于原因，自己都不愿去想。

“我有個朋友在帕薩迪納區(qū)有棟房子?！彼f。

瑪麗安穿著T恤和緊身褲靠在門口，一手拿著杯紅酒說：“啥？”

羅杰看了看自己的車，西恩坐在里面，扭臉不看他們。

“我們遇到點狀況，他沒事?！?/br>
“老天，羅杰。你和這個案子到底是怎么了？”

這是在辦案子，沒錯。

“我不知道。但他不是嫌犯，而我揍了他的房東?！?/br>
“是啊，你并沒有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不如先說說你是怎么跟這孩子的房東碰上面的?！爆旣惏裁蛄艘豢诰?。她似乎也很愿意就這么站在這兒，直到羅杰把前因后果解釋清楚才滿意似的。

“說來話長?！?/br>
“我猜到了?！?/br>
“我覺得自己對他有責(zé)任。明天，或者最晚這個周末，我會給他另找去處?！?/br>
瑪麗安不爽地嘖了一聲，但最終她還是相信羅杰的判斷?！昂冒伞Ｗ屇闩笥堰M(jìn)來。”

“謝謝，瑪麗安。”

“你欠我的，科爾索。”

“百分百記在心里了。”

***

羅杰對于茫然無所適從的狀態(tài)很不習(xí)慣。西恩站在瑪麗安為他安排的臥室中央。房間非常舒適：兩張大床，地中間鋪著手編小地毯，山墻窗下還有張書桌?，旣惏策M(jìn)來時抱著一床厚毯子和一捧干凈毛巾，將它們放在床上。

“我早晨六點起床?！彼嵝训?。

“謝謝?！蔽鞫髡f。

“別客氣?！爆旣惏搽x開前看了羅杰一眼。

西恩就站在那兒，盯著自己的腳。蒼白的皮膚，深色的雙眼和頭發(fā)。就算在昏暗的燈光下，他那頭紅發(fā)也很醒目，仿佛那人身上迸發(fā)的活力多少折射了一些在那紅發(fā)上一般。

羅杰不知如何是好，但這種感覺又不會讓人感到不適。

“如果你給我車鑰匙，我會讓人把你的車停到這附近?！?/br>
西恩從口袋里掏出了鑰匙。之前他不得不將房子的鑰匙從上面卸下來歸還給丹尼?！敖o你?！?/br>
羅杰感覺怪怪的，好像他褻瀆了這個年輕人一樣。

“瑪麗安總是那個劍拔弩張的語氣，但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盡管說。她是個嬌小的女人，我覺得這是她的一種防御機制。”

西恩重重地坐在了床上。“嗯。她肯定是個好人?！?/br>
媽的。

“西恩，我很抱歉?！?/br>
“世事無常，”西恩說，“那也不是個好地方。”

“我跟瑪麗安說了我會在下周之前給你安排個地方住，我說到做到。我不知道你之前的房租是多少，但……”

“是啊，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丹尼收留我是以我?guī)退⒎孔幼鳛榻粨Q。但是，去他媽的?！蔽鞫饔粲艄褮g的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拔液匏⒎孔?。煩透了?！?/br>
羅杰嘆了口氣，“你能承受什么價位的房租？”

西恩告訴了他，羅杰心一沉。好吧，他人脈廣。他也許能找到一些價格合適的住處。這期間，他也許得跟瑪麗安談一下，讓她在西恩能承受的范圍內(nèi)收點錢，多收留西恩幾天。

“這些房間還不錯吧？”他問。

“是啊。真的很好?！蔽鞫魉奶幙戳丝??！斑€有桌子可以寫作?？氨塞愃季频?。”

“對了，我剛想起來，你是個寫詩的?！?/br>
“只是賺不到什么錢罷了，但這也是個正經(jīng)工作?！蔽鞫鲄柭暬卮稹?/br>
“當(dāng)然了。我完全沒那個意思?！?/br>
“沒事?！蔽鞫饔珠_始揉額頭。

“頭還疼？”羅杰說。然后他做了件超級蠢，完全不符合自己人設(shè)的事：他走到床邊，跪坐在西恩身后，手放在他頭兩側(cè)。“盡可能的放松，我來幫你揉揉。”他說。

西恩岔開雙腿坐在床墊上，羅杰感覺到他的整個上半身都在自己手下顫抖。西恩的皮膚涼涼的，作為一個成年男人，他的頭發(fā)柔軟得過分。羅杰從西恩的頭頂開始畫著圈按揉，看著他脖子上的雞皮疙瘩慢慢向下蔓延，仿佛滑落的水滴。

他太陽xue處的皮膚很光滑，稍長的鬢角像是年輕男子第一次長出來的胡須。當(dāng)羅杰的手滑到西恩雙肩處，他發(fā)覺掌下的肌rou在發(fā)抖，于是移開了雙手。

“好了?！绷_杰的語調(diào)有些不穩(wěn)。

“很管用?！蔽鞫鬏p聲道。

“那就好?！绷_杰說，第一百次感覺到茫然無措。他仍跪坐在那，低著頭看西恩雪白的后頸。

西恩打破了這中邪般的沉默，站了起來，羅杰也從床上起身?！拔以撟屇阈菹⒘??！绷_杰說著向門口走去，然后在門邊站定。

“嗯，”西恩跟著羅杰走到門口靠在門框上。他抬頭看著羅杰。

“晚安?！绷_杰搞不懂自己為什么會感到尷尬。

西恩打量著他，然后上前，用手指勾住羅杰的脖子，踮起腳尖，在羅杰毫無防備的嘴唇上簡單地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