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聲音低沉：“我會抓他歸案?！?/br>
陳落石在后視鏡里看見自己的臉，是嘲諷地笑了，“先前我還挺愧疚綁了你的，現(xiàn)在不了。咱們立場不同了李佳，你現(xiàn)在是警察，可我還是他好朋友，我不信他殺了人?！?/br>
“你怎么……”

看見后視鏡有兩個人影越走越近，沒有再和李佳啰嗦，陳落石掛掉了電話，重新閉上了眼睛。

“嘁，看吧，這死豬還在睡，我就說你給他帶這些吃得有什么用?！便@進(jìn)車內(nèi)的林海先放了嘲諷技能。

澤仁壓低了聲音，“沒事兒，待會兒人醒了不一樣的吃嗎?！?/br>
“哼，我說他哪點兒像個警察？別是個騙子，我覺得你被騙了?！?/br>
“??？不會的，上面有文件的，是真的呀。哥就不要對李警官這么不友好了，李警官說話是沖了點兒，但人蠻好的?！?/br>
林海翻過一個大白眼，“你小子看誰不是好的?！?/br>
“嘿嘿?！睗扇屎┖┬α耍拔曳直娴贸鰜淼?，違法犯罪的我就不說他好，像咱們追的那個殺人犯，我就不會說他好?！?/br>
林海一時噎聲，眼神閃爍，“不是還……還沒定罪嗎?！?/br>
“可是殺人潛逃是事實呀，定罪也只是早晚的事。”

“唔嗯——”副駕駛的男人突然就醒了，張開手伸著懶腰，“小子，沒有定罪就不要把人說成殺人犯。萬一事情有逆轉(zhuǎn)，你這種的，好聽人家說你想事簡單，難聽就說你沒腦子不負(fù)責(zé)。”

態(tài)度也不那么嚴(yán)厲，可陳落石的語氣似乎有點冷，被突然教訓(xùn)的澤仁還是嚇住了，“對對不起，我下次絕對不會了！”

一旁看著澤仁這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林海有些煩躁。雖然平時向著澤仁，這時候卻覺得陳落石的話有道理，林海知道自個兒心里有些失衡。他覺得人與人之間大抵還有嗅覺印象的，有些人接觸過好壞是能嗅出個七八分的。他對邊星云算一見鐘意，不然不會主動想和他做了?？蛇呅窃剖莻€殺人犯，真的嗎？確定？又聯(lián)想到邊星云車?yán)锬莻€視死如歸的眼神，又有點心涼……林海頭疼，沒有立馬去誆慰澤仁。澤仁年輕，單純，還需要成長。

氛圍尷尬的車內(nèi)倒是陳落石主動進(jìn)行緩解了，像動物一樣吸著鼻子，裝傻地問道：“什么味兒？好香！我可餓了。”

第17章

夜幕的時候邊星云和明天到達(dá)了紅原縣。沒有逗留在縣城內(nèi)，而是徑直穿過縣城，把車開到了荒蕪的郊外，兩個人打算在車內(nèi)湊合一宿。

“小時候喜歡看西部匪片，荒郊野嶺，月明星稀，男主角就這么在車?yán)锼??！碧稍诜诺沟鸟{駛座椅上，邊星云從天窗看出去，沒有月亮，全是星星。

明天躺在旁邊看著他的側(cè)臉，認(rèn)真聽他說。

“雖然……雖然這也算是夢想成真了，可是為什么我一點兒也不高興呢?！边呅窃普f著有點失落了，“不過……那也是當(dāng)然的吧?！?/br>
兩個人沉默。沒有半點理由可以心安理得開心起來。忍不住地，明天握住邊星云的手，還是問出了口，“星云，你沒有想過自首嗎？”

不敢去看邊星云的表情，明天看夜空里的星星，覺得它們很是飄忽，身邊的靜默也讓人十分煎熬。

聽見邊星云嘆了口氣，說道：“想過。我會去的?！?/br>
明天驚詫地看向他，邊星云卻眼里釋然，“去完羅布泊我就去?！?/br>
喉頭微動，視線里藏著千言萬語，到了嘴邊，明天也只有三個字，“我陪你。”

這夜很長，一段時間的翻來覆去，邊星云沒能睡著。

“明天你陪我說說話吧?！?/br>
“好?！?/br>
“那個……你什么時候喜歡我的呢？”

“說不清?！?/br>
“怎么會？”

“可能在和你認(rèn)識之前，也可能是之后，倒是很早就注意你了?！?/br>
“你……”邊星云一霎間雙眼熠熠生輝，“你這么……這么變態(tài)啊……”

明天噎住，“那是因為做功課你總在樓下鬧騰，太煩人了?！?/br>
“哈哈哈……”

“你呢？”

“07年6月3日下午六點多得時候吧……”

明天驚訝，“這么清楚。”

邊星云彎眼笑得有些狡黠。

是不能更清楚了。都說人剛睡醒的時候腦子是懵的，可邊星云卻能清晰記住那幾分鐘里發(fā)生的一切細(xì)節(jié)。

躺在沙發(fā)上的他被樓下高放的音樂吵醒，迷糊睜開眼睛后，看到了對面墻上的鐘正指著六點左右。

明天正坐在茶幾邊兒寫著作業(yè)，大開的門外灑進(jìn)來大束的光，照在作業(yè)紙上，暈染了明天端坐著的輪廓，白T恤也染成了金色的?？諝饫飶浡氖悄募页床说南阄?。環(huán)視屋內(nèi)，知道不是在自個家兒，卻還是覺得十分踏實，邊星云滿足地哼哼了一聲。

“唉？醒啦？”明天回過頭，咧嘴笑得燦爛，晃到了明天的眼。

邊星云懵懵地看著明天走了過來，蹲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嘶——”感覺到疼的人抽了口氣。

“啊，對不起，還疼呢？唉，你說你小心點有什么不好，摔完跤子回來還跟叔叔阿姨吵架?！泵魈焓窃谪?zé)備他，可是聲音很輕。

“反正他們只疼我姐?！毙⌒窃坪苁俏?。

“可你不聽話呀?！?/br>
“我聽話他們也不疼我！我端盤子洗碗掃地都看不見……”感受到了差別對待，自己該做的不也都做么，邊星云越想越是鼻頭發(fā)酸，抬手揉起了要掉淚的眼。

“哈哈……”

“你笑什么？！”

明天管不住自己咧開的嘴，“我怎么還沒發(fā)覺你還挺可……挺好玩的?！?/br>
邊星云怒了，你才好玩！腦子一抽，“我好玩你不也喜歡我姐嗎？”

明天眨巴眨巴眼睛，“誰說的，我喜歡你?！?/br>
噗通。

“什么？”

“我說，比起你姐，我更喜歡你?！泵魈爝@回說得一字一頓。

噗通。有人的小心臟即刻離家出走，跳水自殺，淹沒進(jìn)了明天看自己的眼神里。一時間屏蔽了周圍雜音，只聽得見樓下高放的那首歌是這么唱得：

彼此都互望了對方一眼

就在這凌亂無序的畫面

兩個人都找到了焦點

這一秒開始都有了好感覺

邊星云清楚，明天要表達(dá)得多半不是他想得那種意思?？墒?，還是低估了一個人當(dāng)面說出比起別人我更喜歡你這種臺詞的殺傷力。

“那個……真的？”他的聲音都發(fā)顫。

“哈哈哈……不然呢?！泵魈旌眯Φ貜椓藦椷呅窃频念~頭。

就是那個下午，明天以毫不華麗、溫柔自然地樣子走進(jìn)了邊星云心里。

“這么言情？”明天聽完忍不住嗤笑。

邊星云頓覺不滿，坐了起來，“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