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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關(guān),往后靠了靠,生銹的鐵窗發(fā)出輕微的聲音。他是突然決定離開筒子樓的。前幾天發(fā)了回?zé)?,也不知是清醒還是糊涂地想了些事,醒來突然打算將租了幾年的這間小屋子退了。一是麻桿走后,兩個人平攤的房租要落在畢禾一個人身上,畢禾沒什么正經(jīng)工作,賺一張花一張,看著突然變多的房租實在吃不消;二是他現(xiàn)在在薛嶠家蹭住,這邊房子空著還要交房租,多不劃算。重要的是,安晉很快就會查過來了。見識過對方少年時刷存在感的方式,畢禾想到這里實在是頭疼不已。他也沒有去想自己不可能在薛嶠家住一輩子,只是思來想去,不如將筒子樓的房子退了,就算安晉找來,能打聽到的也是一個已經(jīng)離開的畢禾。他越想越覺得可行。但此時在窗臺坐了許久,他又突然反悔了。薛嶠家是好,但不是他的。畢禾頭靠著窗框嘆了許久的氣,掏出手機(jī)撥通了房東的電話:“葉哥,我想了想還是不退了。下個月的房租能寬限幾天嗎?我找了活就給你。”第21章找點活兒干掛了電話,畢禾盤腿坐到床上數(shù)起錢來,數(shù)來數(shù)去也湊不夠一張粉紅色毛爺爺。他也無暇去想安晉找來不找來了,再不找點活做,別說是房租,很快他連飯都要吃不上了。在這個時候,就要感謝起影帝禾搭上了薛嶠這樣的飯票。以前麻桿接活都會叫上畢禾,他們就是傳說中大哥大佬們一揮手就往前沖的小弟,畢禾沒什么本事也不是很大膽,做過最狠的事大概就是追債和抓小三。他還覺得刺激極了。畢禾拿起手機(jī),在并沒有太多聯(lián)系人的通訊錄里翻了一遍,找出之前麻桿帶他見龍哥時和那群人留下的號碼,選了個備注為“黃哥”的撥過去。電話沒響幾聲,那邊的背景聲一片嘈雜,接電話的人只說了一聲“喂”都能聽出奇怪的口音來。“黃哥好,我是畢禾?!碑吅绦ξ溃白罱谢顔??您可別忘了叫我啊?!?/br>“小畢??!”黃哥說話有點大舌頭,遠(yuǎn)遠(yuǎn)的都是一群人在喝酒說話的聲音,“你小子不會做人啊,平時叫喝酒不來,找活做才想起哥哥們,這不好啊。”畢禾往后一倒,抬起右手伸向頭頂?shù)呐f吊燈,口中笑嘻嘻的:“這不是怕不會喝掃了你們興嘛,您這會兒喝酒呢?”“對,快過來喝一杯!”那邊傳來酒杯輕輕相碰的聲音,“正好明天有個活,算你運氣好?!?/br>開著的窗戶外飄來一陣油箱味,畢禾一聞就知道是王婆婆又在公共廚房里炸土豆,誘得他獨自都咕咕叫起來。畢禾揉了揉肚子,笑嘻嘻地向黃哥問了地址,然后揣上手機(jī)出了門。路過廚房又是順手夾走一塊炸得酥脆的土豆,被王婆婆“啪”地一下打在肩上。“您少吃點炸的!”畢禾一邊跑一邊被剛出鍋的土豆?fàn)C得倒吸冷氣,“一大把年紀(jì)了,養(yǎng)個身唄!”王婆婆舉著鍋鏟沖到廚房門口罵人,畢禾跑過一扇著的舊窗戶,早晨下了夜班的女生大概是被吵醒了,頂著亂蓬蓬的頭發(fā)探出身來看畢禾的背影。“小禾哥你做什么呢?”畢禾一溜煙跑下樓梯,頭也不回地?fù)]了揮手:“沒什么,睡美容覺去吧!”他跑過天井,側(cè)身穿過鐵跡斑斑的大門,回頭看了一眼筒子樓。顫巍巍炒菜的王婆,成天坐門口抽煙的陳大爺,把窗玻璃都貼成粉紅色的小英,還有光著屁股在樓道里到處亂跑的小破孩,這筒子樓好像每天都在重復(fù)一樣的場景,絲毫變化也沒有。畢禾無趣地癟了癟嘴,往方才記的地址走去。走出去沒多久又停下腳步,低頭在手機(jī)里翻出一個前幾日剛存進(jìn)去的號碼,手指猶豫了幾分才按了撥出。屏幕上閃爍著薛嶠的名字,畢禾將手機(jī)貼到耳邊,那邊卻一直無人接聽。等到電話自動掛斷,畢禾想了想,按下一條短信發(fā)了過去,才將手機(jī)重新收了回去。秋秋提了一大堆從糕點店打包的外賣艱難地進(jìn)了攝影棚,里面的拍攝還在繼續(xù),她走到休息區(qū)將咖啡和糕點放好,然后去拿自己扔在沙發(fā)里的背包。包里薛嶠的手機(jī)一閃一閃亮著信號燈,她拿起來一看,發(fā)現(xiàn)有一通未接電話和一封新短信。身后都是全神貫注的工作人員,秋秋回頭看了一眼,不能打擾正在進(jìn)行的拍攝,也不好翻看薛嶠的這部私人電話,便干脆將手機(jī)往桌上一放,自己拿了被咖啡喝起來。不一會兒那邊到了休息時間,秋秋連忙放下咬得亂七八糟的小蛋糕,端起給薛嶠的咖啡就要過去。那邊薛嶠卻已經(jīng)過來了,一見她就無奈道:“球妹,你這是今天第幾頓了?”“樓下咖啡店今天搞活動?!鼻锴锿塘说案獾?,“巧克力蛋糕買一送一,哥,來一塊不。”“我就算了?!毖粗x不敏,倒是接了秋秋遞過來的咖啡。秋秋將買來的其他糕點散給工作人員,回來對休息的薛嶠道:“哥,你手機(jī)有未接和短信?!?/br>“誰的電話?”薛嶠問了一句,秋秋已經(jīng)將手機(jī)遞進(jìn)了他的手里。他低頭解了密碼,映入眼簾的先是來自畢禾的短信。——“在工作嗎?今天忙嗎?”薛嶠看了一眼時間,距離收到短信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小時。他手指頓了頓,給畢禾撥去一通電話,那邊卻無人接聽。他掛了電話,給畢禾回了一條短信。這下倒是回得很快,問他大概幾點收工,薛嶠回了個大致時間,又問對方工作找得是否順利,身體有沒有不舒服。“挺好的?!碑吅叹突亓巳齻€字,薛嶠動了動手指正要回復(fù),那邊又來了一條消息,“你工作加油?!?/br>還附帶了一個薛嶠能看明白的顏文字。薛嶠盯著屏幕上笑著的符號看了一會兒,修長的手指輕輕放上沙發(fā)扶手,整個人若有所思的模樣。不遠(yuǎn)處攝影師喊著準(zhǔn)備開工,秋秋和工作人員說完話,轉(zhuǎn)身回來準(zhǔn)備叫薛嶠,卻在看見對方面上的神情時停下了腳步。薛嶠的右手里握著平時用來裝私人號碼的手機(jī),眼睛卻看著前方的虛空不知在想寫什么。他在思考事情的時候眼神向來顯得很專注,會有平日里沒有的深沉和不易察覺的冷漠。但此刻他的面容暴露在攝影棚明亮的燈光下,唇邊卻帶著一層淡淡的笑意。這種笑意其實不明顯,秋秋卻偏偏見到了,悄悄地盯著薛嶠的側(cè)臉看了好一會兒,才好奇地眨了眨眼睛。畢禾此刻其實一點也不好,他覺得自己可以說得上是欲哭無淚了。跟這條街上的地痞流氓來往,當(dāng)他們讓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