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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臉上原本滿是怒氣,而此刻逐漸地,有一些哀戚彌漫而出。“……我沒有機會了?!绷季盟诺偷偷氐?,“是不是?”畢禾沒有回答,只是看了他許久才輕聲道:“回去吧?!?/br>此時此刻,安晉突地想起安楚來。他的親生meimei,他那個被他劃進安家一起厭惡的meimei,扒著他的車窗問他——“你現(xiàn)在糾纏往事有什么用呢?人家愿意讓你糾纏嗎?”好像是有什么聲音,像帷幕拉下的聲音。安晉此時才遲鈍地明白過來,他的獨角戲,結(jié)束了。由于薛嶠這幾日請假次數(shù)比以前一年加起來都多,他的部分的拍攝量自然也成了平時的兩倍,幸好他并不是主角,雖然戲份也算不上少了。“怎么了?”丁向元從做滿筆記的劇本里抬起頭,“感覺你心不在焉的?!?/br>薛嶠愣了愣,揉了揉頭:“是嗎?好像是有點,總覺得有點……不安?”“昨天沒睡好吧?”丁向元關(guān)心地問。“沒事?!毖]揮手,“繼續(xù)吧,你剛才說我這句哪里不對來著?”他這邊專心和飾演男主角的丁向元對著臺詞,劇組正在拍攝另一主角摩薩和他的叔叔摩伽的對手戲,其他人也沒有閑著,都在抓緊時間做自己的事。這場狼族叔侄的對決是目前階段的最后一場重頭戲,拍完這場再拍一些零碎的場次,在d市的內(nèi)景就結(jié)束了,他們要轉(zhuǎn)去南方出外景。想起不久后的行程,薛嶠便又想起病床上的畢禾,不由得掛念起來。正在這時,遠處正在拍攝的區(qū)域突然傳來一陣sao動。薛嶠和丁向元都反應(yīng)迅速地轉(zhuǎn)過頭去,就見工作人員紛紛往一旁跑去,其中夾雜著導(dǎo)演的喊聲和女生的驚呼,很快就有人喊著醫(yī)生往外跑去。薛嶠和丁向元對視一眼,連忙往人群走去。被人群圍在中間的,卻是面色慘白的喬明希和被他壓在身下的季衍。很明顯,兩人是剛在那場戲的中途,從兩層樓高的置景臺上摔下來了。“快!把小喬扶起來!小心點!”導(dǎo)演急喊道,“醫(yī)生來了沒有?”薛嶠和丁向元幾步上前去幫忙,喬明希面上看不出受了傷,只是一張臉白得厲害,神情也有些恍惚。倒是季衍被他壓在身下,明顯是在落地時將對方保護在了懷里,成了摔得較慘的那個,可他明明疼得眉頭都皺在了一起,神情卻非常冷靜。薛嶠幾眼看了個大概,彎腰想要扶喬明希起來方便其他人去看季衍。喬明希愣愣地被他拉了一把,像是緩緩地要站起來,卻又像是全身失力一般,猛地跪了回去。薛嶠連忙又要去拉他,季衍卻在這時看了過來,對他露出不用擔(dān)心的眼神。他示意薛嶠不用幫忙,薛嶠雖然心里扔有些擔(dān)憂,還是了然地點點頭,直起身站到一旁。就見季衍伸出沒有受傷的一只手到喬明希面前,低聲道:“別怕,沒事?!?/br>這一聲像是打開了喬明希的開關(guān),他連忙抓住季衍的手臂,將他扶了起來。季衍站起了身,他另一只手摔得有些嚴(yán)重,又是抱了個人的情況下整個后背著地,想必不太好受,而他卻神色如常,仍然是平時沉穩(wěn)冷淡的神情,也不在意自己的傷,只是低聲安慰著喬明希。而喬明希低著頭,一向倔強的人此刻卻失魂落魄。薛嶠原本是來幫忙的,不一會兒醫(yī)生來了,他便讓到一邊將現(xiàn)場交給專業(yè)人士,自己夾著劇本站在角落看中心的那兩人,心下越發(fā)了然。他露出“原來如此”的微笑。又想起此前心里隱隱的不安,他以為是對這場拍攝事故的隱隱預(yù)知,給自己找了個答案,可奇怪的是,等到那邊出事故的兩人都處理妥當(dāng)開始敬業(yè)地繼續(xù)拍攝了,他心里那一點細微的擔(dān)憂仍然沒有消去。薛嶠揉了揉眉心,突然想給畢禾打個電話。幾乎就是這一瞬間,他藏在寬大戲服里的手機響了。“哥啊。”秋秋在那邊做賊一般問,“中場休息呢?”“怎么了?”薛嶠不和她寒暄,她是被他請過去陪畢禾的,這時打開的電話也只可能和畢禾有關(guān)。“也沒什么……”秋秋那邊有些猶豫,“就是我突然覺得小禾有點怪怪的,想問你今天能按時下戲不?!?/br>薛嶠沉默了一下:“他怎么了?”秋秋老實道:“可能是我多心了,不過他去花園曬了個太陽回來之后就有點悶悶不樂的,問他他又像沒事人一樣,但他那個演技能騙得了誰啊,我感覺他有心事?!?/br>薛嶠皺了皺眉:“他一個人去曬太陽?”“啊……對,是啊?!鼻锴镉行┬奶?,“他堅持一個人去嘛,我想著這邊挺安全的,也沒什么人就讓他去了。哥你安心拍戲吧,他這會兒還算不錯,該吃吃該喝喝的,大概是我想太多了……”“我按時回來?!毖溃澳阆扰闼f說話?!?/br>如果這是一部霸道總裁偶像劇,薛嶠應(yīng)該下一秒就出現(xiàn)在了“女主角”畢禾的病房里。但現(xiàn)實是,劇組開機前命途坎坷,主演一個接著一個出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趕進度”能形容的了。薛嶠可以放下自己的部分立刻回醫(yī)院,但沒道理讓別人陪著自己耽誤時間。他是一個責(zé)任心很重的人,同樣換了畢禾在這里,也會同他一樣選擇。因此當(dāng)他幾乎每一條都一次性過、比平時更高效地拍完他的部分時,天色也已經(jīng)漸漸黑了。他回到醫(yī)院的時候,畢禾正在睡覺。如這些日子的許多天一樣。“一下午都精神不太好,吃了晚飯就睡了?!鼻锴锏吐暯淮馈?/br>薛嶠點了點:“辛苦你了?!?/br>秋秋又簡單交代了一下情況,薛嶠便讓他回去了,安靜的病房里又只剩下了他和畢禾。他走到病床邊,輕輕摸了摸畢禾的額頭。他其實很喜歡畢禾睡著時的樣子,面容生得那么清秀的男生,閉上眼時有一種令他心也能融化的寧靜。但很多時候,他更喜歡對方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自己、神采飛揚的模樣。就算是偶爾的白眼,也顯得非??蓯?。神采奕奕的畢禾,有著本人都不自知的蓬勃的生氣,盡管他自己總露出破罐子破摔的態(tài)度。薛嶠在畢禾身上有無限的耐心,等著畢禾開口,等著畢禾從殼里爬出來。——其實也不需要爬出來,只要畢禾肯打開他的殼,哪怕只是一條小小地裂縫,薛嶠就能完成剩下的所有步驟,走向他。前提是,畢禾愿意自己先邁出那唯一的一步。薛嶠靜靜地看著畢禾,隨后緩緩地俯下身,吻了吻他柔軟的眼睫。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