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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他永遠都斷不了愛戀周先生的念頭,這樣下去他更痛苦,周先生也會感覺更困擾。倒不如這樣好,彼此趁早了斷。他擦了擦嘴,就拉開被我又鉆了進去,翻身向里,背對著周先生睡下。他其實也睡不著,就是那么躺著。暮色降下,房間里沒有人開燈,漸漸黯淡了下去。阮靜河面向里躺著,也不知道背后的周先生都在干什么。大概快六點的時候,他聽到周先生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周先生拿著手機,匆匆走了出去。阮靜河吁了一口氣,想要換個姿勢,可是半邊身體已經(jīng)僵住了,酸疼的厲害,他一動也不敢動,等著肩膀的酸痛感消失,才緩緩擺正了身體。跟周先生在一起對他而言,居然成了有些煎熬的事情。周先生不知道是接到了誰的電話,居然一出去就是大半個小時,阮靜河坐起來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忍不住走到陽臺,偷偷地往下看。他們住的這個旅館,其實是由普通的居民改建的,下頭還有個小院子,周先生正站在院里頭打電話,嘴里噙著一支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靈感應還是什么的,他剛到陽臺上一站,周先生就正好抬頭看過來,一眼就看見了他。阮靜河趕緊躲過了周先生的眼神,抬頭望著天。可是周先生卻立即伸手指向他:“你,回去給我躺在?!?/br>阮靜河立即撤了回來,灰頭土臉地爬上床。他居然覺得這樣威氣凌人有些霸道的周先生,竟然讓他出奇的喜歡,他果然是個受虐狂。他在床上躺了沒多久,周先生就回來了,一開門就直接開口說:“我讓你躺著,你怎么又下來了?”不同于剛才的聽話,這樣面對面的情況下阮靜河覺得還那么聽話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就小小反駁了一下:“我也不至于傷的那么重……”“你腿上的傷本來沒多大毛病,現(xiàn)在弄的醫(yī)院住了一天,你覺得是什么緣故?”還能是什么緣故,是他自作孽,不可活。阮靜河沒有說話,抿了抿嘴唇,又躺了下來。“你不要老用睡覺糊弄我,”周先生說:“你還想不想早點好?”阮靜河沒說話,周先生就繼續(xù)說:“你也不要覺得有什么負擔,我看你看的這么嚴,是想你早點好……你以為如果你不是腿上有傷,我會管你?”“知道了知道了?!比铎o河忽然來了脾氣:“這不是已經(jīng)躺著了?”周先生就不再說話了,又拿著手機走了出去,一出門就聽見他撥了電話過去,說:“剛處理點事,你接著說……”阮靜河聽著周先生的聲音越來越小,心里居然真的在想,周先生真的是因為他腿上有傷,才會對他這么寬容大度么?戀愛中的人,心思總是特別重,也特別敏感,很多外人看起來有些嘀笑皆非的念頭,他們都會很認真地對待,并由此鉆入死胡同當中,給自己平添很多煩惱。像阮靜河這種平時就想的多腦洞發(fā)達的人,就更容易胡思亂想了。總體上來說,他跟周先生重逢之后的這幾天過的一直不算和諧,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坐上了去市里的車,中午他們轉(zhuǎn)車,一路直奔故鄉(xiāng)。汽車要走大概五個小時的時間,早晨的時候阮靜河喝了太多湯,導致他一路上憋尿,到了休息站的時候,他立即下車,要去廁所。周先生要扶他過去,然后就在他旁邊小便。雖然廁所里小便的人很多,但是阮靜河的耳朵卻仿佛會自己選擇性傾聽,他只聽到了周先生有力的撒尿聲,他自己卻憋了太久了,幾乎要尿不出來。這是正常現(xiàn)象,憋尿憋太久了,再尿的時候就斷斷續(xù)續(xù)有氣無力??蓡栴}是周先生尿完了居然沒有走,一直在旁邊看著他。他臊的厲害,說:“你看著我干嘛?!?/br>“我要扶你出去?!?/br>“不用你扶?!比铎o河一張臉已經(jīng)有些紅了,膀胱憋了太久,一旦尿就收不住了,淅淅瀝瀝地往外尿,他覺得自己撒尿的水聲讓周先生聽見,實在是一件非常讓人羞恥的事情。周先生見她尷尬的厲害,就說:“那我去門口等你。”周圍有個上廁所的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低聲笑了出來,阮靜河扭頭一看,那人就對著他笑。阮靜河紅著臉,尿的越來越痛快,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他洗了手從洗手間出來,周先生果然站在外頭等他。他就說:“其實你不用這樣,我又不是不能動,走慢一點就好了?!?/br>周先生也沒言語,扶著他上了車。尿完了之后渾身舒爽,阮靜河靠在窗戶上,看大巴前頭電視上播放的張藝謀的。雖然是老片子了,可是看著居然也很有意思。車子搖搖晃晃,他時不時地會靠到周先生的身上,可是每一次他都很快地移了回來,有時候周先生會扭頭看他,他都當沒有注意。其實他心里也不是不傷感,因為他時不時會冒出一個念頭,那就是他跟周先生的緣分,即將隨著這一場旅途的終結(jié),而到此結(jié)束。等到了家鄉(xiāng),他跟周先生分道揚鑣,將來即便周先生還愿意見他,他也沒有勇氣再去見周先生。因為懷著這樣的念頭,他每一次因為車輛的搖晃碰到周先生的肩膀的時候,心里都會有一種異樣的觸動,溫暖而且傷感,無奈而且茫然。也因為懷著這樣的念頭,等大巴到了車站,他下車的時候,心里頭覺得特別的沉重。“我就不送你回去了,”周先生說:“你找輛三輪車坐著回家吧?!?/br>阮靜河扛著包,點點頭,也沒說什么,一會低下頭,一會兒又抬頭看周先生。家里也下了很大的雪,可是天卻是晴朗的,只是太陽并不算亮堂,何況已經(jīng)到了夕陽時分,太陽的光芒又多了幾分黃。“那周先生再見。”他脫口而出叫了周先生,又很快改了口:“周叔叔……”語氣微微尷尬。周先生就笑了,說:“回去要老實躺著,走吧?!?/br>阮靜河上了拉客的電動三輪車,心一橫就走了,連頭都沒有回。第42章驚喜阮靜河的家鄉(xiāng),坐落在山東的西北方向,是一座典型的北方小城。他們縣城前幾年還是國家級貧困縣,后來新任縣委書記上馬,第一件事就是摘了貧困縣的帽子。阮靜河對這些事一竅不通,以前一直以為摘掉了貧困縣的帽子是好事,后來通過他姑姑才知道,國家級貧困縣這個稱呼對他么縣里的老百姓來說其實是好事,可以領取國家補助,如今貧困縣的帽子沒有了,可是他們也沒有變得多富裕,這事得不償失,倒是新上任的縣委書記有了功績。其實阮靜河以前自己并不覺得他們縣城有多窮,一則他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