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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我妖修一派,我等定然奉葉家主為座上賓?!?/br> “不為別的,就為了葉家將山海古卷保全了這么多年,我們也感念著你們的好處?!?/br> ——這也正好是千百年來,一直保持立甚至隱隱反對態(tài)度觀望葉家的人們的態(tài)度: 他們離黑暗太近了。 誰都不知道,這些看起來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葉家人們什么時候會墜入黑暗。 “當(dāng)你凝視著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這句話,其實細(xì)細(xì)想來,很有道理;尤其在這道深淵的下面藏著的,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肆意快活,外面根本沒什么東西能拉得住他們,只有細(xì)細(xì)的一條由道德和良知凝聚成的細(xì)線牽絆住他們的腳步,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誰敢保證自己不會躍入深淵? 再加上山海古卷的大妖們都是上古大妖,不管是論起輩分、血脈還是力量,在強(qiáng)者為尊的妖族,都是要備受景仰的大人物,因而在邪修一脈里,對葉家的拉攏的意思最重的,也正是妖修們。 不過妖修們努力了這么多年,成功的次數(shù)半只就能數(shù)得過來,實慘。 就在這個老妖修表面上說得天花亂墜,其實他自己內(nèi)心都不覺得可以成功的當(dāng)口,葉楠發(fā)話了: “你說的對。” 她應(yīng)得這么干脆利落,倒讓一直隱藏在黑暗的這名老妖修不知如何是好了,半晌之后才難以置信地問道: “葉、葉家主真的要來我們這邊?!” 葉楠一挑眉,笑道:“怎么,原來剛剛的那些話只不過是誑語么?那可真是叫人傷心。” “不敢和葉家主開玩笑?!崩涎拊G訥道: “……只是我們吃虧吃多了,為了防止正道修士混進(jìn)來,想要投誠我們,就必須交上投名狀。葉家主不會不知道這個規(guī)矩吧?” 葉楠當(dāng)然知道這個規(guī)矩。她百年前滅殺邪道的時候,也不知救下了多少險些被“投名狀”這玩意兒害死的普通人。 妖修們是所有的邪修里最沒腦子的一批——真的不能怪它們,這是由先天的生理因素決定的,動物的腦子就那么一點點大——但是吃虧吃多了之后,它們還就真的研究出了自己的一套辦法,以此來檢驗要轉(zhuǎn)投他們這一路的究竟是真的不想走正路、被他們給蠱惑了的人,還是別有用心投誠進(jìn)來的人。 這個辦法很簡單,卻也十分有效。 “請葉家主取來人頭一顆,要新鮮的、熱氣騰騰的,最好是剛從普通人脖子上砍下來的?!崩涎揸幧匦α似饋恚?/br> “如此,我們便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履約奉您為座上賓!” 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個非常陰險惡毒、但是又真的相當(dāng)有用的辦法: 從心性方面說的話,只要親殺害過一個完全不屬于他們這個世界的普通人,打破了這道藩籬在先,又仗著自己本事高強(qiáng)、與眾不同而藐視生命在后,那么不管日后有多么想悔改,都再也不可能了;從正邪之分的方面講,只要一有普通人在這個想要轉(zhuǎn)投邪道的人里遇害,那么這個人就會被秒認(rèn)出來,不管這個人又怎樣的苦衷,也再也不可能被玄門正道所容! 老妖修半信半疑地看著葉楠,試圖從她的臉上找出半點為難的、不能接受的神色來,沒想到葉楠面色如常,甚至還很輕地笑了一聲,問道: “就這么簡單?” 老妖修覺得自己好像被藐視了,怒道:“葉家主還以為這是百年前,隨便死個人也不會有人過問的年代么?世道變了,投名狀現(xiàn)在可不是你想交就能交上來的——” 他的話語陡然間被他自己硬生生地阻斷在了嘴邊,就像是播放到一半出了問題,不得不戛然而止的唱片一樣,斷得毫無預(yù)兆,并且相當(dāng)干脆,再也發(fā)不出半點聲音來: 一顆熱氣騰騰的頭顱自虛空掉落,劃過道完美的拋物線,被擲進(jìn)了黑暗里。 即便只是匆匆一眼,也能看得見這顆頭顱是個年人的。他的臉上還帶著富貴的油光,不知看到了什么好東西因此格外欣喜的笑容還在他的嘴邊凝結(jié)著,眼里卻已經(jīng)有了驚恐的、駭然的神色,而他的死亡也終究將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神色最終定格在了這張臉上。 它的脖頸處,皮rou和白骨的斷口參差不齊,好像被什么東西狠狠咬斷了脖頸似的,從頸邊流下的鮮血還沒來得及完全干透,就這樣一路順著投擲出去的痕跡飛濺著,甩出了整整齊齊的好長一溜血點子。 九尾狐輕輕巧巧地跟在它的后面落地,立在葉楠的身前,對著黑暗里未知的妖修呲出雪白而鋒利的牙齒,發(fā)出充滿威嚇之意的咆哮: “吼——!” 在上古大妖的威勢逼壓之下,老妖修冷汗涔涔,險些站都站不穩(wěn)。就在這時,葉楠發(fā)問了: “這個夠么?” “夠的夠的,當(dāng)然是夠的!”隱藏在黑暗里的老妖修愣了一會,隨即大笑了起來,帶著點“終于把你拖下水”了的得償所愿,當(dāng)真是快活至極: “葉家家主可真是個懂規(guī)矩的爽快人,我們等您好久了!” “還請葉家主上前一步,讓我們?yōu)槟语L(fēng)洗塵!” ——如果此刻羅飛在這里的話,他就會發(fā)現(xiàn),他認(rèn)識這個人: 這赫然便是在過去的幾十年里,都頂著道貌岸然的皮來誆騙小女孩的戀/童/癖。正像那個剛被葉楠送上鬼路、前去投胎轉(zhuǎn)世的小女孩說的那樣,此人身居高位,有錢有勢,自己又鬼精鬼精地把尾巴掃得很干凈,所以一般人還真沒法拿他怎么樣。 只是夜路走多了,總會撞鬼的;做壞事做多了,哪怕明面上再怎么慈善純良,光是看這個人周身環(huán)繞著的那些怨靈,就能被有本事的人瞧出不對勁。 特別督查組讓羅飛盯著他,只是為了抓到他行為不軌的證據(jù),然后交予相關(guān)關(guān)懲治;可葉楠是何等的雷厲風(fēng)行,立時便派出九尾狐,越俎代庖地把他的頭顱斬了下來,正好以此來帶給妖修們做投名狀。 這個人該不該死? 該。 他作惡多端,喪盡天良,為非作歹這么多年,不知有多少小姑娘都被戕害了。人命關(guān)天,不分貴賤,讓他償命,實在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大快人心的好事。 那葉楠該不該親自動殺這個人? 不該。 就算他逾越了普通人和玄道之間的那條界限,那也應(yīng)該按照正常的流程,轉(zhuǎn)接給專門負(fù)責(zé)處理這種事情的特別督查組。什么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在過去能不能成真,誰也不得而知;但是在現(xiàn)代社會里,可是真真做不到的: 人人都有家室,有親緣,有固定的社交圈子和法律上的身份,有許許多多的放不下的事情。 對于普通人來說,想要血債血償尚且困難,更不要說對受著更多束縛的玄道人了。正是因為他們有著超乎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