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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個冷戰(zhàn),感受到了和之前被驟然點破心思的譚星云一樣的驚恐: “我會讀心術(shù),這是有血魔血脈的孩子天生便會的東西?!?/br> 譚星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這小子能夠一眼看破自己的心思:原來不是自己掩飾得太不好,也不是楚明遠這家伙智多近妖,而僅僅只是因為他是血魔的后代而已!媽的,自己竟然還真的被他唬住了! “我在山海主人率眾攻來的時候,曾經(jīng)在葉家首席長老的心底讀到過無數(shù)次的‘滬上’這個詞,于是我這才一路摸了過來。等我好容易再次用讀心的方式追蹤到他們的蹤跡之后,又在葉家長老們的心里讀到過,說經(jīng)此一役,我等邪修妖魔之流,再無一人能夠幸存?!?/br> “你殺了我,奪去我血魔傳承的話,小子一條賤命死不足惜;可這又有什么用呢?覆巢之下無完卵。你法力再高強又能怎樣,在上古大能者的法陣之下,你根本就保全不了性命。” “但如果你不殺我,我便告訴你能夠活命的辦法。” 白骨靈修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后還是放開了抵著楚明遠太陽xue的,道:“你說?!?/br> “自廢修為,閉死關(guān)。”楚明遠道:“這個法陣想要啟動起來的話,要填進去的可是山海主人的性命?!?/br> “你覺得自己有多少把握可以從這種規(guī)模的法陣覆蓋下,同時保全你的修為和性命?不如先把自己變成個普通人,這樣就能躲過法陣,日后等你有了徒子徒孫,有了血親,再慢慢匡扶門派也不遲?!?/br> 白骨靈修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后相當干脆地一跺腳,剛剛還有血有rou的大活人瞬間便散落成了一地白骨,飛速向洞里躍去: “這可不是什么小事,我們需要趕緊商討一番才是?!?/br> “不管你說的是真還是假,小子,你逃過一劫!” 楚明遠冷笑道:“你已經(jīng)信了?!?/br> 譚星云不由得為他說起了話來,畢竟兩個年紀都是楚明遠的好幾倍的人,竟然都被他給結(jié)結(jié)實實地嚇著了,如果不趕緊找個貼切的理由出來,似乎的確有點丟臉: “那還不都是因為‘山海主人’的威名?” “‘威名’?”楚明遠把這兩個字含在嘴里,翻來覆去地咀嚼了好一會兒,才笑道: “以后就再也沒有什么威名了?!?/br> 那邊的蝕心門掌門等得心急如焚、望眼欲穿,幾乎都要再派個弟子出去,看看譚星云可別不是被正道們給發(fā)現(xiàn)了抓起來吧,就看見面色蒼白的譚星云抱著楚明遠急急回來,步并作兩步撲到她面前,重重拜下: “師父,城外有數(shù)個法陣的跡象,推測是專門用來攔住我們的。弟子學藝不精,只認出金剛伏魔陣和統(tǒng)攝六丁六甲驅(qū)邪陣,剩下那些不認得的法陣也厲害不到哪里去;除此之外,再不能得到更多的情報了。” “已經(jīng)很好了?!蔽g心門掌門一聽便知,這兩個陣法的名字都不過是最基礎(chǔ)的陣法。想來玄門修士們也沒想到消息竟然走漏得這么快,他們還沒來得及把更加精深玄妙的陣法疊加在上面來防范他們,她立刻喜笑顏開,對著身后一干同樣聽了這兩個名字便蠢蠢欲動的邪修們道: “我們在此地靜候即可。” 而另一邊的蕭景云,也終于摸索著走進了密林。 葉家布下的所有陣法沒一個是用來針對普通人的。先不說普通人閑著沒事兒來這種過分貧瘠的森林里做什么,就算來,也要考慮考慮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走出去,光看這個大陣擺在這里這么多年也沒人發(fā)現(xiàn),就知道這里有多荒蕪了。 可偏偏來了個蕭景云。 而且蕭景云剛踏入密林不久,就和正在大陣邊緣檢查靈力運行是否順暢的葉楠打了個照面。 一直都在蕭景云里叫囂著“你真的確定是這個方向嗎”、“我總覺得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對”的九尾狐等一干大妖們,剎那間便啞了火。 它們本來就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更別提葉楠為了不讓它們過來,還特地把山海古卷封了起來留在葉家;這下它們只能看著葉楠在注意到蕭景云之后,先是怔了怔,隨即她的臉上,便顯出了一點無奈的、好笑的神色來: “我剛剛還在想,幸好你沒來……結(jié)果說曹cao曹cao就到,你最終還是來了。” 蕭景云上前一步,定定地看著葉楠的眼睛,問了她最后一遍: “你真的不走?” ——他的確不是玄道人,對這些法陣什么的更是一竅不通。 但是他也不是傻子。 一看到整個葉家都擺出了這個架勢來,葉楠甚至連山海古卷都沒帶,就終于明白了什么事情了: 她這是要去送死。 有那么一剎那,蕭景云的心底的確是有種沖動的。他真的很想勸葉楠,不要管什么天下大勢、什么黎民蒼生,就這樣跟著他去往海外避難算了。 九州之上的戰(zhàn)火再怎么燎燃,又怎么能夠越過千萬里的茫茫的海洋,燒到另一邊的大陸上呢?蕭家權(quán)勢滔天,坐擁萬貫家財,別說是帶走一個葉楠的,就算是十個,他也供養(yǎng)得起。 可是這是葉楠自己的選擇。 于是他什么都做不得,只能問最后一遍。如果葉楠的答案自始至終一直沒變的話,他…… 他也只能舍命陪君子。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不過蕭景云終究還是想再問一件事情。這個問題不像是現(xiàn)在的他問的,更像是經(jīng)歷過了無數(shù)次這樣的選擇、見過了無數(shù)次大同小異的場景之后,無數(shù)個“蕭景云”那共有的同一個靈魂,對他面前的葉楠的靈魂發(fā)問: “……阿楠,這么多年來,你究竟愛什么?” 葉楠怔了怔,半晌之后,只能長出一口氣,嘆道:“我愛世間萬物,我愛天下蒼生。” “你無意困囿我,可我為你神魂顛倒;你為了保護我將我推開,罔顧我當年對你發(fā)下的、為你赴湯蹈火的誓言;然后你又在這里告訴我,你愛的是蒼生。”蕭景云又上前一步,低聲道: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蒼生。” 此時此刻,他的眉目間終于完全褪去了當年那個宛如清風明月般的少年的影子,帶著一往無前的剛介、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孤勇,直直地看向葉楠,伸抓住她的腕,像一團烈火一樣將她整個人都攏在了自己的懷里,用近乎懇求的聲音道: “阿楠,求你愛我。” 他恍惚想起多少年前,有個云游的算命道士路過蕭家門口,說想要討碗水喝,為此可以幫蕭景云算上一卦,看看蕭家小少爺未來的命數(shù)如何——他可是十卦九靈的鐵口直斷呢。 當時的蕭景云覺得真有意思,便端了碗水給他,想聽聽這家伙能說出什么話來。這道士接過水來一飲而盡,盯著蕭景云的臉看了好久,才為他下了十六字的批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