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難道說錯了嗎？”

“補個覺怎么就叫懶了？”

生與前腳出了門，便又和連承時斗上嘴，聽聞這吵鬧聲音漸漸遠去，譯照才主動邁進了屋子，林一橋則直奔床鋪，猛地撲了上去。

“關系真好?！?/br>
譯照將古琴放在桌上，神色緩和了不少，林一橋卻猛地抱著被子坐了起來，哼道。

“酸什么，你看我摸到了啥?！?/br>
譯照回聲望去，對方手中拎著的，赫然是一枚龍首玉佩。

“和首領的那個一樣。”

林一橋嘴角含笑，眸中森然冷冽，他瞇眼看向譯照，對方神色一派凝重。

“我有東西落在屋里了。”

生與和那人即將出城，對方猛然一摸胸口，毫不掩飾的慌張的道。

“很重要嗎？”生與蹙眉看向他，見那人垂著眸子默不作聲，作勢轉(zhuǎn)身便要往回走，他緩過神兒，忙抓住生與的袖子低聲道。

“不必了，也不是那么重要?！?/br>
“到底是什么東西?！?/br>
他不安的看著生與凜然的眸子，嘆了一口氣，如實答道。

“我?guī)煾钢敖o我的玉佩?！?/br>
“你還有師父？”生與脫口而出，神色狐疑，對方卻沒回應他，而是先一步向城門走去，揮手示意跟上。

“當然有，不然這一身武藝我自學的嗎?！?/br>
“你不是一直自詡為天才？”

他聞聲側(cè)眸看向身旁若無其事的生與，嘶氣道。

“你近日怎么總是針對我?！?/br>
生與猛地又想起那夜的風流往事，頓時臉色一變。

“還不讓人有點脾氣了?！?/br>
第18章師父

玉良聽聞從墻頭傳來重重落地的一聲，伴隨著少年吃痛的驚呼，提筆的手一頓，抬眸看了過去，只見一身形單薄的少年衣衫襤褸，頭頂?shù)亩敷乙讶煌嵝保荒橌@魂未定的靠著墻，左手則緊緊攥著一根竹竿。

“哪里來的小公子，如何從墻頭掉下來的?！?/br>
低沉溫和的嗓音，隱隱還帶了一絲笑意，他胸膛劇烈起伏，仍是粗重喘息著，一想到明驍剛在熙攘大街上狀若癲狂的喊“你他娘的跑個屁”，身體便不自覺一抖，幾乎是下意識說道。

“我躲人…”

深知自己此刻的狼狽模樣，少年本就毫無血色的臉愈發(fā)蒼白。

“那……不妨進屋躲躲？”玉良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少年卻是神色警惕寸步不動，像一只生怕遇險的小獸渾身緊繃，他有些擔心是否是自己的貿(mào)然邀請而嚇到他，正要出聲安撫，又猛然對上少年失焦的眸子，他看了眼對方手中的竹竿，這才恍然大悟。

“我這就去牽你過來?！?/br>
他輕聲說，轉(zhuǎn)動著輪椅從石桌后移了出來，少年聽聞那木輪碾過樹枝的聲音怔了一怔，微微蹙起眉。

“我自己可以過去?！?/br>
“那好?！庇窳紕幼饕粶?，像是在哄孩子一樣，柔聲說道。

有人從夢中醒來，陽光撒在臉龐，但他仍感覺周身徹骨寒冷，手中的龍首玉佩質(zhì)地溫潤，男子有些出神的摩挲著，卻是心底一片冰涼。

他那時候十三四歲，還沒從凌宬宮般出來，自小習慣眼盲加上其他感官很是靈敏，如此也能做到健步如飛，某日尋了個機會便翻了宮墻跑了出來，他是陪明驍長大的，對方一派少年老成，向來知曉他的小心思，一見人沒了當時就拎劍追了出來。

結(jié)果為了躲避明驍，他闖進他人別院，院主是個善良好脾氣的男子，那人說他雖患有眼疾但身形卻很是敏捷，可以嘗試練劍，合該是隨口一句，他年少純良竟信以為真，知曉對方會些武功，干脆拜了做師父。

然而那人口中的一些武功，卻是成全了后來的他。

他細細回想當時的自己，卻是失笑出聲，身邊的生與似是覺察異樣，背對他默默扯了扯被子，低聲道。

“想什么開心事呢。”

“沒，就是覺得我還蠻幸運的?！彼欁孕α诵Γ韺⑹执钤谏c腰間，對方身體放松紋絲不動，倒是跟他混久了，臉皮也沒那么薄了。

“通路養(yǎng)好傷又去追宋恩了吧，你我應是能安生幾日?！?/br>
“你成日就喜歡游手好閑?！?/br>
“那是?！彼偷托Φ?，嗓音帶了幾分低啞慵懶，下顎貼在生與發(fā)上，將人擁的更緊了些。

“你有沒有想過離開九懷，過娶妻生子的安穩(wěn)日子。”

生與聞聲卻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道。

“不曾。”

“那你來九懷多久了?！?/br>
“五年。”

“之前呢。”

“記不太清。”生與低低的說，身體縮了縮，他知道他心下不悅，便不再往下追問，眼睛一閉，不久便呼吸漸穩(wěn)，生與卻是睜著眼睛，怔怔出神。

-“阿哥，你過得好嗎?！?/br>
-“阿哥，你有想我嗎?！?/br>
少年坐在樹上調(diào)皮的晃動著腿，面容卻是一團黑霧，五官本應十分模糊，但他卻清楚的看見對方嘴角上揚的弧度。

-“阿哥，地下好冷啊。”

生與猛地睜開眼，眼底一抹詭異幽綠轉(zhuǎn)瞬而過，他忙平復心情，緩緩扭頭看向連承時，對方眉頭緊縮，卻并沒有醒來的預兆。

第19章予樓閣會談

他不記得自己為何流浪，只記得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弟弟，他不記得自己為何被抓到深山院里，只記得那里關有很多少年少女。

這些小孩被安排在不同的房間互相殘殺，只要是贏了就可以得到錢和食物。于是半脅迫半自愿，他和弟弟都走上這條不歸路。

他不記得自己渾渾噩噩殺了多少人，只記得他拔出穿透弟弟腹部的那一劍，院里突然出現(xiàn)很多穿金戴銀的達官顯貴。

原來是有錢人的一次賭注消遣，抓來的小孩都是乞兒，死便死了，無人問津。

他記得，自己麻木不仁的站在原地，像家畜一樣被圍著的感覺。

他記得，自己驚恐萬狀的揮動長劍，將面前人殺了個一干二凈。

他也記得，弟弟在臨死前于他耳邊哽咽的的那一句，“阿哥，我怕?！?/br>
再后來，他便獨自離開了，從這個院里活著出來的，僅僅只有他一人而已，他滿身是血，無處可去，貼貼撞撞的走下山時，被一自稱楚環(huán)的女人帶了回去，然后麻木不已的加入九懷，徹底淪為了一把殺人的刀。

這些往事他沒向任何人提起，日子一久便忘的差不多了。

生與恍惚的想著，靜靜看著連承時的面孔。

他認為自己殺人殺多了，一顆心早就堅硬無比，偏偏在遇到連承時后，又感到了為人的冷暖悲喜。

連承時猛地低吟一聲，卻是不安的努力蜷縮起身體，像是在夢中受到了驚嚇，臉色愈發(fā)難看，生與見狀頓時一怔，微微猶豫了下，還是將人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