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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肩膀笑了一會兒,說:“我不喜歡那樣兒的?!?/br>“那你喜歡哪樣兒的?”田喆問。“你問這個干嘛,”蘇慎呲著牙笑,“再說,我喜歡什么樣兒的你還不知道么?”“老子他媽不知道!”蘇慎促狹一笑,“我喜歡你這樣兒的?!?/br>“cao,滾!”田喆說,“看見外邊的電線桿子沒,老子比它都直。”“沒看見?!碧K慎往把頭倚在車門上,“古來圣賢皆寂寞,何況我輩孤且直嗎?”“不好意思,是我輩,和你沒關(guān)系?!碧飭凑f。“你好啊,田電線桿子。”“你好,蘇蚊香?!?/br>回學(xué)校之后,大倪倪看見蘇慎進了教室,立馬叫住他,問他答題答得順不順利。蘇慎說:“不好意思老師,我遲到了,沒考?!?/br>大倪倪愣了一下。“遲到?”他拔高了聲音,得虧現(xiàn)在還沒上課,教室里吵吵嚷嚷的,沒人注意到。“嗯?!碧K慎應(yīng)了一聲兒。大倪倪臉色有點難看,揮了揮手,讓蘇慎回座位。蘇慎沒多說什么,慢慢劃了回去。只不過,這一整節(jié)課,大倪倪寫在黑板上的字兒都比平時下筆重了不少,渾身都散發(fā)著我很生氣的信號。蘇慎嘆了一口氣。應(yīng)該的,大倪倪生氣,應(yīng)該的。畢竟費了那么大勁兒,抱了那么大的希望,就指著這個學(xué)生得個獎,往后高考能一下子考個狀元回來。結(jié)果,費的勁兒,都打了水漂。但說實在的,蘇慎一點兒不覺得愧疚。要再往重里說,他甚至不領(lǐng)情。他本身就是這么個人,他自己只顧著自己,也不希望有人對他太好。別人對他的好,他自己給分成兩類,一類是同情,一類是閑的。像大倪倪這種,他都替他覺得累。自己的事兒cao心不過來,非來管一個從來不知道感恩倆字兒怎么寫的學(xué)生,關(guān)鍵這個學(xué)生還是個殘疾,他沒達到要求,辜負(fù)了那么些忙活,還不好批評他。蘇慎自己想想,都覺得糟心。或許他真的是一個活脫脫的惡人,但不管怎樣,他永遠(yuǎn)都不愿意和人親近,也不愿意接受不親近之人對他的善意。因為,他自己也覺得自己不配。不光是不配,也確實打心眼兒里不想。因為,他本身對這個世界,抱有的,就只是冷漠。從來沒有一星半點兒善意。這幾天,宋海林不在,欒女俠一點沒消停,閑著沒事兒干開始往蘇慎這兒湊。蘇慎總算是明白了她那張冷漠臉的厲害,明明耷拉著眼皮一副什么都懶得搭理的模樣,但硬是湊上來用她的尷尬感染周邊,真是一言難盡。這么想來,還有點同情宋大黑同學(xué)。“你還記不記得當(dāng)時車禍的事兒?”欒女俠又湊過來問。蘇慎真一點兒不想搭理她,這人……怎么這么不會說話呢,真能跟清水鄉(xiāng)的大媽們有一拼了。“不記得。”蘇慎說。“你就不好奇嗎?”“不好奇?!?/br>“你……”欒女俠想繼續(xù)說,結(jié)果小蚊子轉(zhuǎn)過頭來,拿著厚厚的一摞題,救了蘇慎于水火之中。宋海林在周五下午回到了清水鄉(xiāng)。他背著鼓鼓囊囊的書包,家都沒來得及回,直接沖到了學(xué)校門口,朝里邊看了幾眼,還差一節(jié)課才放學(xué)。坐了一整天的車,其實宋海林渾身的骨頭都不在原地了,但他還是想把蘇慎給推回家,這么一比起來,骨頭不在原位也沒什么了。門衛(wèi)大爺看著他在門口轉(zhuǎn)悠,打開小窗兒問:“你哪個班的?”宋海林嘿嘿一笑,“沒沒,我不進去?!?/br>然后趕緊轉(zhuǎn)身去了一邊。正好學(xué)校旁邊有一個小賣部,他想著能打發(fā)打發(fā)時間,進去逛了一會兒。老板坐在收銀臺后邊噼噼啪啪嗑瓜子兒,宋海林進門之后他也沒搭理,繼續(xù)嗑瓜子兒。宋海林繞著貨架轉(zhuǎn)了一圈兒,他拿起來一包零食,正要拿走,定睛一看,包裝上寫著“粵利粵”,他看著這個包裝笑了一會兒,然后挨個仔細(xì)看了看包裝。汪仔,雷碧,康師父。邊看邊笑。看到最左邊,有一大包土俗土俗的鮮綠色撞進了他的眼睛。這不是蘇慎愛吃的那個山寨整蠱糖么?他拿了兩大包去門口付了錢。書包里塞不下了,他只能管老板要了一個紅色塑料袋兒拎在手里,邊往外走著他還邊笑,惹得老板白呼了他好幾眼。明天就是周六了,小蚊子趁著蘇慎還在學(xué)校,把自己手邊所有不會的題一股腦都拿了出來。蘇慎捏了捏鼻梁,突然覺得欒女俠也不是那么煩了。給小蚊子講完題之后,同學(xué)們都走得差不多了,蘇慎塌著肩膀在座位上休息了一會兒。可能是以前總被宋海林推著走,懶散慣了,這三天來回自己劃輪椅,突然覺得挺累的。所以說,人啊,這一身臭毛病都是慣出來的。他伸了個懶腰,抖擻了一下精神,手扶上了輪子一邊的手推圈。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宋海林正滿頭大汗地沖上樓梯。他大步跑到走廊這邊,喘著氣兒說:“趕上了?!?/br>蘇慎愣了一下。“你回來了啊?!彼f。作者有話要說:心疼蘇蚊香!第18章第十八章田喆和蘇慎的淵源得從他們都還上小學(xué)的時候說起。鄉(xiāng)鎮(zhèn)里的學(xué)生小時候搭伴兒,不講究倆人對不對脾氣,只講究咱倆是不是一個村兒的、家近不近、有沒有親戚關(guān)系。所以那時候你一幫兒我一幫兒都是同一個村的聚在一起玩兒。不湊巧的是,田喆那一級學(xué)生里,鎮(zhèn)上住的就他自己。小時候的田喆表面上雖然是“老子不愛跟別人玩兒”的拽樣兒,但實際上,畢竟還是小孩子,怎么著都希望上下學(xué)能有個人和自己一塊兒。在這個緊急時段兒,蘇慎出現(xiàn)了。蘇慎雖然是村兒里來的,但是他們村兒離鎮(zhèn)上近,光從地界兒來看屬于不分你我,而且,田喆偷摸觀察了好幾天,蘇慎這人獨來獨往,沒朋友。田小爺一開始拉不下臉主動找蘇慎做朋友,就只能想了個辦法,天天在學(xué)校拐角的小賣部門口偶遇蘇慎,這么一來二去想混個臉熟。蘇慎從小就懶,這個“懶”字全方位地體現(xiàn)在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懶得和別人打交道,懶得說話,懶得記人。也就是不看著路就回不了家,不然,他大概連睜眼都懶得睜。所以,在田喆想和他混臉熟的那一陣兒,他壓根兒不知道有這號人。那時候,幾乎每個學(xué)校都有個老大,致力于爭意氣打群架,順帶欺負(fù)欺負(fù)看著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