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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哥,疼就說,我在呢。”蘇慎睜開了眼睛,愣愣地看著他。這一瞬間,他的委屈一下子忍不住了。像是憋悶了億萬年的浪潮開了閘,冰封了一輩子的雪山被巖漿沖破。他朝著宋海林扁了扁嘴,說:“我很疼?!?/br>第39章第三十九章田喆幾乎是摔門而出。病房的門被彈了一下,隨后裂開了一個門縫兒,樓道里的帶著回音的腳步聲清清楚楚地在屋里蕩了兩下。他沖進(jìn)廁所往臉上潑了好幾捧涼水,再往鏡子里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通紅。蘇慎啊。這不是他認(rèn)識的蘇慎。他認(rèn)識的那個蘇慎,永遠(yuǎn)都在逞能,在人前永遠(yuǎn)都是貧嘴耍賴不示弱。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蘇慎,那么……脆弱。好像把所有的殼兒都剝干凈了,只留下了軟軟的一團,云似的。從小到大,從蘇慎還懶洋洋地不愿意搭理欺負(fù)他的小朋友開始,他就是無堅不摧的樣子,別人覺得這小孩兒實在是太受難了,他自己也應(yīng)和,也跟著說太慘了太慘了我真的太慘了,但說出來,都是用著貧嘴調(diào)笑的語調(diào),顯得沒心沒肺。這次的并發(fā)癥不是最嚴(yán)重的一次,也不是最疼的一次。田喆知道。從還上學(xué)的時候把蘇慎背進(jìn)醫(yī)務(wù)室開始,他實在是陪著蘇慎度過了太多太多次類似這樣的情況,他見過蘇慎疼白了臉還笑著說冷笑話的樣子,見過他自己個兒在夜里突然低聲嗚咽幾聲然后馬上自我嘲笑般地壓在喉嚨里哈哈大笑的樣子,見過他為了不來醫(yī)院一本正經(jīng)裝可憐的樣子。都是裝的。他知道。最疼的時候,就連醫(yī)生都不敢相信那個躺在床上給鄰床講恐怖故事的人剛做完手術(shù)。這次,蘇慎竟然輕易示弱了。在那個叫宋海林的人面前。他找到了一個自己愿意交付的人,多么幸運,那個人也愿意來包容他,愿意做他的依仗,所以,只有在這個人面前,他才會委屈。委屈鋪天蓋地。在這個人面前,也不需要堅強。田喆捂著臉蹲在地上,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鞋底蹭著地面,拖拖拉拉回了病房。他從門縫里往里看了一眼,蘇慎窩在床上閉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宋海林坐在一邊盯著他的臉看,抓著他的手一下一下捋著他的手背。田喆突然有一個不合時宜又有點古怪的想法。怪不得狗蛋兒喜歡宋海林呢,被這么捋毛應(yīng)該沒貓不喜歡吧。這個想法一冒頭,他有點心虛地縮了縮脖子,正好看見宋海林回頭朝他看過來。他朝宋海林勾了勾手。宋海林回頭看了一眼蘇慎,又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放慢了捋手背的動作,持續(xù)了一分鐘,才慢慢松開。確定蘇慎真的睡著了,才朝門口走過來。田喆頭也不回地在前邊快步走,走到這層的樓梯拐角的時候,宋海林突然拉住了他,他轉(zhuǎn)頭看著宋海林,宋海林說:“有什么話在這兒說吧,不能走遠(yuǎn)?!?/br>邊說著還回頭朝病房看了一眼。田喆笑了一聲,有點無奈。心想,蘇慎在他心里一直是獨立慣了的人,過去那些年,蘇慎經(jīng)常自己待在病房里沒人照顧,或者說,蘇慎不怎么希望有人一直在他跟前兒轉(zhuǎn)悠。這下來了個宋海林。蘇慎突然變了個人似的?;蛘哒f是,因為某種原因,有了某種底氣。這個某,大概就是受人愛惜的底氣吧。“我這個兄弟啊,”田喆這么開了頭,“我這個兄弟啊,是真的對你好?!?/br>“我知道?!彼魏A终f。“我就沒見過他對誰這么上心,他一直都是以自己為重,不愛考慮別人,但對你,是真不一樣,”田喆沒管他,自顧自往下說,“他這人,說實在的,挺冷漠,捂不熱養(yǎng)不熟的,你知道我們倆多少年交情么,要不是我上趕著,他現(xiàn)在指定一個朋友都沒有。就這,他還不愿意在我跟前兒喊疼呢?!?/br>“他這人,不愛喊疼。要是喊了,那就是真的疼?!碧飭磁牧伺乃魏A值募绨?。宋海林沒說話,下意識瞟了一下田喆的手。“他有啥事兒都愛憋著,要是……”田喆頓了頓,“有些事兒他不告訴你,你別怪他,不是他經(jīng)意不跟你說,他從來就這樣,多擔(dān)待?!?/br>田喆腦子一團亂。原來想說什么,話到了嘴邊,一句都說不上來了,這么這亂說了一通,竟然有了點兒托孤的架勢。他暗自苦笑了一下。自家白菜引來了豬。關(guān)鍵是這豬情深意切的,不好意思往外攆。自家白菜還就認(rèn)準(zhǔn)了這頭豬。宋海林點了點頭,奇跡般地從田喆這一通莫名其妙的話里邊提煉出了中心重點,他往墻上倚了倚,說:“放心吧,我會照顧他?!?/br>以后,會的,只要疼了,他就會無所顧忌地說出來,不會讓他憋著。以后,會的,只要想哭,他就會肆無忌憚地哭出來,給他一個肩膀。以后,會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會照顧他。“會開車吧?”田喆把車鑰匙扔給宋海林。宋海林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沒駕照。”“我也沒有,”田喆說,“沒事兒,我們這小地方不查?!?/br>說完之后擺擺手,下了樓,腳步在樓梯間里撞出了空曠的混音。“你怎么回去?”宋海林沖他喊。“我得回去上班兒了,沒閑工夫在這兒陪床?!碧飭创鸱撬鶈?。宋海林轉(zhuǎn)了轉(zhuǎn)鑰匙圈。蘇慎,的確是對他很好。的確是,把他看得很重。比他自己個兒重。嘆氣。唉……因為心疼,所以嘆氣。再嘆一次。不多,再嘆一次,就回病房,還他的鐵蛋兒哥一個開開心心的黑子。不能是一個嘆氣黑。住院的日子里,蘇慎還是天天兒給鄰床講故事,把旁邊來給他爸爸陪床的小男孩兒嚇得晚上睡不著覺。賴不得他不討小孩兒喜歡。喊疼,就那么一回。再往后,蘇慎總是避重就輕,只要護士一來給他扎針,就哼哼,先是嫌扎針疼,再是嫌藥里頭的阿奇霉素讓人犯惡心,不然就嫌點滴一打好幾個小時,手臂酸。絕口不提他真該疼的地方。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受罪成了慣性,真想要裝個可憐的時候,反倒總覺得沒必要。只能趁著這幾天兒膩歪膩歪宋海林,端茶倒水捏腰捶腿,趁著沒人偷親一口摸幾下,還挺滋兒。蘇慎本來就挺幼稚的一個人,平常自己個兒端著,偶爾只在惡趣味里體現(xiàn)體現(xiàn),現(xiàn)在生病了,又有宋海林在身邊,可能自制力下降了不少,就更幼稚了,比鄰床那個五年級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