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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可以一眼望到底。湖深處,一道道碧波蕩漾,有一物自湖水中浮出,單看這銀白色龍頭,角似鹿、頭似牛、眼似蝦、嘴似驢、須似人、耳似象,真?zhèn)€同神龍描述一模一樣,他含著塊人頭大小的異石,在龍口間閃爍著璀璨神光。石子礫止步打量,問洞庭龍女:“跟你的龍氣息挺像的啊?”龍女頭頂盤著一只小藍龍,小藍龍口中含的是夜明珠,這龍含的是石子礫的本體,那石頭散發(fā)的陣陣氣息,同他本人有些許微妙差別,但仍能一眼認出。龍女很困惑,連聲音都帶了一股迷茫之意:“本不該如此。我的藍龍乃前主所畫,徒有神龍之型,而無神龍之能。而這銀龍,已生有角翼,怎生龍氣還如此薄弱?”天底下哪有龍修行一千年,才到通智期的?雖說血統(tǒng)越純正,前期修行越慢,可這也太慢了。何況龍族生而不凡,好多都是誕生之初便能化形,根本不會經(jīng)歷開啟靈智這等初級階段。她冷眼打量半晌,方道:“他在持續(xù)給那塊石頭輸送靈氣,消耗甚大?!贝说仂`氣并不充裕,好不容易積攢起來,不拿來給自己修煉用,一味喂給旁人,怪不得堂堂龍族,只能屈居這么個小湖中。銀龍將石頭吞入腹中,盤旋升天,當真生有雙翼,體型卻并不長,不過百米,警惕得盯著石子礫,兩眼眨也不眨。那浣熊精跟他算老鄰居了,時常來相擾,不足為懼,但這新出現(xiàn)的生物,卻看不透深淺。石子礫嘗試外放自己的氣息,他跟那石頭出自同源,但這股氣息卻讓銀龍躁動不安,屈起身體,擺出防備姿態(tài):“閣下來此,不知何意?”就是這聲音,在夢中又給他唱歌,又舔著他問為什么還不化形,青澀版封郁。石子礫小激動,他一動,銀龍忙不迭后退,面露兇色,隨時準備進攻,可見真沒認出他氣息來。龍女道:“怕是天機遮蔽?!蹦銈z要相認了,就成了拿著攻略玩游戲,天道不高興了,才模糊了封郁的感知能力。石子礫也不強求,行了個平輩禮:“我乃蓬萊修士石美麗,外出游歷至此地,擾了諸位清靜?!敝钢叫芫S口道,“我觀此地風(fēng)土人情奇異,與蓬萊大不相同,便請這位浣修士帶我四下逛逛?!?/br>浣熊精哪敢說什么,連連點頭。銀龍看他半晌,不再理會,鉆入水中不見了。石子礫平生頭一次在封郁這里坐冷板凳,頗覺有趣,一個猛子扎進去,吊在他身后,拿手揪著銀龍的尾巴不放:“你就不怕我騙你?”銀龍甩了一下尾巴,沒甩掉,心知雙方修為差距太大,便不回棲息之所,只帶著他在湖中繞圈:“閣下這等人物,殺我等不過一念之間,何必拿話騙我?”他信不信都不重要,不愿跟這人周旋浪費時間,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呢。石子礫道:“若我不害命,只想騙色呢?”“……”銀龍隨水波翻騰的身體僵了僵,方道,“那我也無法,閣下自便?!币环砺冻龆瞧?,死魚一樣一動不動。只有通智期,一臉不高興還得任由他揪尾巴的封郁,把石子礫都惹蕩漾了,才開了個有點過火的玩笑,看封郁擺出臣服姿態(tài),神色極冷,鱗片下靈氣涌動不住,顯然做好玉石俱焚的準備。石子礫抽了自己一巴掌,正色道:“我出口無狀,就單純嘴賤,其實沒有惡意,你別跟我一般見識——還不知閣下名號?”銀龍神色奇異:“浣熊就是浣熊,大蛇就是大蛇,何來名號之說?”“……”合著你自己也以為自己是大蛇???石子礫舉例說明,“總得有個稱呼吧,天底下大蛇如此之多,誰知道叫得是哪個?你看我是石頭成精,也不能就稱呼我石頭吧,所以我給自己起了個諢號,叫……石美麗?!?/br>眼似蝦是龍族九似之一,封郁人形眸正神清,眼型極美,銀龍卻是蝦子般的黑豆豆眼。現(xiàn)在這雙黑豆豆眼正定定看著他,無聲傳遞著心中所想:臭不要臉。石子礫一時心塞,他長得不俊嗎,叫個美麗怎么了怎么了?三百年后,不知道是哪個瞎子一個勁兒夸我好看,被我迷得神魂顛倒的喲。他本擬在這湖中住下來著,跟銀龍當個鄰居,此時喪失了興趣,黯然神傷破水而出,在湖邊搭了個簡易小木屋住下。過了月余,不見銀龍搭理他,石子礫以神識探查過一遭,這銀龍蹲在湖底,一門心思給石頭渡靈氣,覺察到有人偷窺,忙警覺得將石頭吞入腹中:“我的?!?/br>這破石頭,誰稀罕呢。石子礫暗罵了一句,回味一下這話不大對勁兒,忍不住撩撥道:“這石頭不似能開啟靈智的模樣,你與其指望他通智化形,倒不如直接煉作法寶?!?/br>話是這般說,他有點小緊張,師兄,考驗我們師兄弟□□的時候到了,你可千萬別動心啊。封郁根本不理會他,一甩尾巴,游到更偏僻的地方繼續(xù)奶石頭去了。又過了幾天,飄來兩團醋缽大小的瘴氣,一團青如碧草,一團白似煙霧,散發(fā)著濃重的腐臭沼澤氣息,隔著很遠就停下了。兩團瘴氣各自吐出妖丹,青色的那團傳出細細聲音:“我兄妹二人來給您請安。早便有意前來,但身有惡臭,怕擾了您清修,望您別怪罪。”比起銀龍蝸居湖中,他們的探查范圍遍布整個西雙版納,是以石子礫一出現(xiàn)便感應(yīng)到了,這是個絕對惹不起的大能,本擬躲著走,卻不料此人一門心思住下了,心中雖有懼怕,瞧石子礫不似惡人,便硬著頭皮來打招呼。“是青瘴白瘴吧?”石子礫確實很好說話,想著人家前來也是一片親近之意,伸手點了點他們的妖丹,念道,“淡而無味?!?/br>青瘴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將白瘴護在身后,還當他要生食兩人妖丹,卻覺身上惡臭大減,驚喜萬分,連連道:“多謝多謝!”有這臭味在身,出門都沒人同他們玩耍,他是無所謂,白瘴一個姑娘家,早不知黯然神傷了多久,此人一見面,竟送他們這等大禮,當真喜不自勝。石子礫道:“我這咒法,只能撐到你們化形期,想必屆時你們都已能自行消除氣味了?!?/br>他修行這么長時間,施展這等半永久性言靈術(shù),也就成功了這么一遭,這兩人都才通智期,才能如此輕易得使出,但支撐的時間也不會很長。這兩兄妹千恩萬謝得去了,其后每隔幾天,石子礫都能在小木屋門口看到野兔、野雞等物。他未曾辟谷,何況這西雙版納中資源豐富,偶爾挖點野菜、打點野味的,打打牙祭,對修士來說,不過是抬抬手的事。青瘴白瘴做來也不費事兒,卻借此在他面前很刷了一波臉熟,石子礫暗嘆他兄妹二人會為人處世,比銀龍那臭脾氣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