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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子礫擼袖子道:“我這便下界,給他們好看!”他一個猛子扎下云層消失不見了,封郁本欲跟隨,見何仙姑對著自己欲言又止,便停住步子,盡量溫和問:“怎么?”他對除了石子礫之外的人,都是很冷酷無情的,待何仙姑勉強有兩分耐心,也有限,神色仍是淡漠冷然。何仙姑看這張冷臉看了幾百年,早已習慣了,也不畏懼:“遠之則怨,近之則不恭,應當如何把握,請您為我指點迷津。”從情感上,她當然跟石子礫親近,在她的成長中,石子礫一直擔當著半個父親的角色,父母離世后,石子礫的影響無形中更大了。而封郁,認識這么久了,是個不熟悉的陌生人,何仙姑待他十二分的敬重,卻無親近之意。八仙的形象便是太親民了,有些凡人便沒有了敬畏之心,換個不那么常見的神仙來,看誰敢亂嚼舌根?她此時便恨不得自己有封郁這等氣場。“此乃我所使法器。”封郁輕撩起袖子,右手捏著一枝蘭草,姿態(tài)端秀,別具神韻。蘭草上一左一右生有兩朵淺紫色小花,正中有一朵淡黃色大花。這當然不是他的法器,是石子礫下界玩,摘回來送給他的,封郁便收攏在袖中,此時正好拿出來展示。他隨手一揮,蘭草葉片搖曳,在面前劃出一條銀河,兩朵小花款款飄下,化為牛郎和織女,分列銀河兩端,封郁輕輕吹了一口氣,淡黃色大花散落花粉無數(shù),化為黑白相間的喜鵲,在銀河間搭起鵲橋。牛郎和織女踩著鵲橋相會,執(zhí)手相看淚眼。他本便是天上地下無雙的俊美,風姿特秀,爽朗清舉,一舉一動渾然天成、不染塵埃。何仙姑都看呆了。封郁再一揮蘭草,牛郎織女重化為小花反轉(zhuǎn)蘭草上,銀河和化為喜鵲的花粉自行消散,幽香滿乾坤,道:“用你的笊籬,如何重現(xiàn)鵲橋相會?”何仙姑大為尷尬,她得先燒一大鍋水,撈起面條來當銀河,撒把水餃當喜鵲,煮兩個包子當牛郎織女,固然實用,施展完神通還可以吃一頓,但兩者意境不可同日而語。她若有所思,莫非是法器沒選對?拿著家家戶戶都有的笊籬,太掉價了。封郁又道:“何須同那等愚人分辯?自正己身,流言自消?!?/br>這話翻譯過來,她裝得人模狗樣,天下第一大圣人,世人也便不敢八卦到她頭上了。高潔的意象有很多,但跟她有緣的卻少……何仙姑一時毫無頭緒,四下巡視,目光下移時,正落到了那枝粉嫩嫩的蓮花上,眼前便是一亮。那頭石子礫收到提示:“恭喜玩家獲得【女·冰清玉潔何仙姑】牌,【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套牌收集進度:7]8。”他一猜定是封郁神助攻了,哈哈一笑。天上時間過得慢,封郁成功把蓮仙人原形推銷給何仙姑的空檔,石子礫已經(jīng)找到了對何仙姑不敬的那家人。那家人氣走了神仙,也不見驚慌,三五個閑漢聚在一起,仍嘻嘻哈哈議論著之前之事,有一個道:“可惜仙姑附身的那神婆太丑,聲音雖好聽,可對著這么張丑臉,老子硬不……”話未說完,打了一個寒噤,“怎、我脖子后面怎么涼颼颼的……”有縹緲輕柔的聲音在他耳畔間細語:“何人行行復停停,月下枯骨裹紅衣……”這是音頻怪物填詞翻唱的歌曲,石子礫唱了開頭兩句,便有女聲從九幽之下傳來,與他相互應和。唱過第一遍,他停了口,女聲自顧唱下去,月亮被云層掩住,鬼門大開,慘叫聲、呼痛聲、咀嚼骨rou聲,不絕于耳,肚皮被刨開的怪物、捧著頭顱吸吮的怪物、舌頭垂到地上的怪物,紛紛獰笑著走了出來。思想越不干凈的,見到的鬼怪種類越多。石子礫看這六人紛紛驚叫,可見沒一個無辜的,冷笑了一聲,不理會他們死活,扭身走出這間小農(nóng)莊。他走出一小段距離,感應到百鬼重返幽冥,正待騰空而起,耳聽得林間有吵鬧糾葛聲。石子礫很少對凡人下這等重手,想著日行一善中和一下,便前去查看。卻是一群家丁打扮的人,同村民們揪扯在一塊。他們?nèi)缋撬苹?,各個刀劍在手,震懾住村民后,將躲在宅子里的婦人、孩子都拖出來,婦人們拉上一輛車,孩子另外抱走了。石子礫還當是強搶民女的老戲碼,可也沒道理一次搶這么多,何況被抓的都是年輕婦人打扮,非未出閣的姑娘,何況還搶走小孩兒。不知緣由便不好強出頭,他道:“時間都去哪兒了。”家丁拖拽的動作止住,孩子的哭鬧停下,一名婦人正求他們把孩子還回來,下跪跪到一半頓在半空。石子礫便在這婦人頭上一點,恢復了她時間的流動:“嫂嫂莫怕,我初來此地,便見此陣仗,不知怎么回事兒?”那婦人乍見周圍眾人都一動不動,大是惶恐,往石子礫臉上瞄了兩眼,他生得很有親和力,是標準的好人臉,多少平靜下來。這出場方式,說評書的先生都講,是神仙道法。婦人往地上一跪:“求仙人救救我的孩子!”她邊說邊哭,邏輯混亂,石子礫取出有寧神作用的花茶,泡了包沖水給她喝下,婦人才將事情始末講明白。京城有個大官,其夫人生得極丑,不知從哪個庸醫(yī)那處得到了個偏方,說喝下一千名不到二十歲的小媳婦的眼淚,便能變?yōu)榻^色。那庸醫(yī)還說,方子定是管用的,若是喝下無效,定是眼淚加少了,讓她們再哭,多哭。你哭不出來?那不好意思,小孩兒我們就弄死了。婦人泣道:“都城附近小村落,不知多少人因此夫妻分離、骨rou拆散?!?/br>石子礫皺眉道:“天子腳下,貴胄云集,怎生都沒人管管?”這得是多大的官,敢大張旗鼓這么鬧?這人不僅壞,而且還蠢。那婦人道:“正是當今皇后娘娘的弟弟,國舅爺。官官相護,何人敢管?”“……”石子礫掏了掏耳朵,“什么?”現(xiàn)在的皇帝是宋仁宗,其妻弟正是曹國舅,八仙剩下的那個。自從他得封國舅后,石子礫也曾試圖同這人接觸,但冥冥中好似天道作梗,他一接近曹國舅府邸,便感應到莫大殺機,一時未敢妄動。曹國舅和韓湘子類似,在八仙中都屬于不受關注的小透明,關于他的傳說很少,石子礫也沒什么印象。但能入八仙位列,不該有這么大的污點,忙追問些細節(jié),發(fā)現(xiàn)這婦人所說的國舅爺,也叫他曹國舅倒不錯,是成仙的那位曹國舅的嫡親弟弟。大國舅爺為官清廉,風評很不錯,但他弟弟不成器,欺男霸女、無惡不作,這次還不是他干過最離譜的一件。二國舅看中了個秀才的妻子,逼死了秀才,其妻不堪受辱跟著去了,據(jù)說腹中還懷著孩子,留下秀才老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