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的司千君突然擠出來一句。

其實康凌也有疑惑，但怕戳到陳蒼不愿意說的位置，便忍住了沒問。

“這花自然不是特例……它并非在南卡而生，它是自我的骨血生出?！标惿n說著又翻出一朵來，“我上次就是為它而來，取了種子之后離開，卻被它輕易的扎進體內(nèi)，生根發(fā)芽，再難剔除?！?/br>
若這種子是陳蒼主動取走的且離開之后才跗骨……那離開的代價便不會是此物！康凌瞳孔收縮一下，顫聲問道：“那你上次離開的代價是什么？”

第55章滅魂

陳蒼眉頭微微皺起，可無論如何都想不出因果究竟來。

……上次自己離開的時候付出了什么代價來著？七十年來，陳蒼一直刻意忽略南卡山，刻意忽略與落霞宮慘案有關(guān)的一切，直到被擺到臺面上才發(fā)現(xiàn)有多處腐rou……由于擱置的時間太久，連接成片，散發(fā)著作嘔的味道，甚至連清除都無從下手。

康凌看陳蒼的樣子，大概明白了，“你沒記憶？”

陳蒼：“我感覺自己記憶沒缺……但確實有被拿走什么的感覺?！?/br>
康凌抬頭望了這座蒼涼的山一眼，這南卡山給他的感覺總歸不好。就好像是陰暗角落里蜷縮著一只小獸，不留意便看不到它，無論隱患如何，大家明面上相安無事，可若你主動去碰觸它，便只能討得它一口的利齒。

三人繼續(xù)往上走，終于爬到了一處開闊之地，一入眼便是一只似曾相熟的石雕，抓牙舞爪地對著三人。石雕之后盤膝坐著一人，正是秦洛。他正閉眼打坐，周身有些模糊，不像實體，他的劍懸浮在周圍，閃著陰森的光。

秦洛……還真隱身于此。

感受到來人，秦洛緩緩睜開了眼，臉上不見意外，先看向了陳蒼，“又見面了，小師叔?！?/br>
陳蒼緘默，只警惕的看著秦洛。

康凌用眼角掃了掃石雕，笑了：“這玩意有些眼熟吶……”

秦洛這才給了康凌一絲眼角，“說起來也虧得你們破開他們的結(jié)界，我才有機搬了一個出來。”

“你何必自謙，來無影去無蹤，這等本事偷一個石雕還不簡單？”康凌又忍不住出言去刺秦洛。

“我雖可進出自由，但把這東西帶出還是不易。”秦洛道，“不知道你如今可知曉你黑刀的來歷了。”

康凌沒有回答，斜了一眼秦洛的劍，“那個所謂的十刃預(yù)言，看來你挺當一回事的。”

聽到康凌說出十刃預(yù)言，秦洛臉色依然坦然，也不問他是如何知曉的。招招手，劍便飛來停在他的手里，“此劍名為【滅魂】，至于十刃預(yù)言……自然是不假的。”

“所以你當真想順著這個預(yù)言去毀滅世界，就憑你手中這劍？”康凌嗤笑一聲。

秦洛一本正經(jīng)，指了指他身前的石雕，“這個預(yù)言若是無稽，他們怎地這么害怕？”

石雕……還有這個石雕。

陳蒼：“這個石雕的用途是什么？”

聽到陳蒼發(fā)問，秦洛換了一副溫和而雅的模樣：“我不是說過了么，他們想給自己求一線生機。”

求一線生機……十刃滅世……

將這兩者聯(lián)系起來，陳蒼微微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他們想復(fù)活遠古大妖去對付十刃？”

秦洛站起身，拍了拍石雕，“十刃的威力超過你們的想象，有頭腦清醒的明白自己對付不了十刃，便想找個強大又可控制的東西代替自己去拼命?！?/br>
一瞬間陳蒼只感覺可笑之至，卻笑不出來……這一切，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荒謬無比，偏偏這么多人趨之若鶩。

且不說這沒根的十刃預(yù)言，就是地下黑市這群人，為了這么個預(yù)言，折騰幾千年，經(jīng)手的人都不知道換了幾代，屠害了無數(shù)修士，只為了在十刃滅世時能有個炮灰擋在前面……

康凌也楞了一下，這般“未雨綢繆”，這怕死水平都怕出境界來了，可惜，人死了幾茬，石雕沒復(fù)活，十刃也沒滅世。

“一群無能之輩聚集在一起，總是容易想出些令人驚嘆的主意?！鼻芈宓狞c評了一句，又問，“既然你們知道預(yù)言了，如今你們是要順天還是逆天？”

舊事重提，陳蒼噎住，上次他可以說只想無為，如今他卻沒了定論。

“天道不天道的，我不管，反正我的作為不是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可以決定的，”康凌挑眉，不必刻意，風(fēng)發(fā)的意氣自眉眼間流露出來。

秦洛的眼眸晦暗下去，“這個世界已經(jīng)臨近終結(jié)，掙扎無用，自古逆天者皆無好下場，不若順天而行?！?/br>
康凌：“這句話就不對了，要是順了你這個所謂的天道，落個毀滅世界的后果，你不也沒了，這結(jié)果怎么就好了？”

秦洛：“……”

陳蒼微微勾了勾嘴角。

秦洛再次領(lǐng)略了康凌的瞎說能力，哽了一下，繼續(xù)宣揚他的“天道天命”，“這個世界的毀滅是必然的，沒什么能永恒?！?/br>
“你腳下這山不就跳脫時間之外，不生不死么？”

“……”秦洛，“南卡山虛實不分，也可以說它其實是不存在的?！?/br>
康凌與秦洛對視，生動的詮釋著皮笑rou不笑。

秦洛清清嗓子，“你們現(xiàn)在仍執(zhí)迷不悟，可到底還是逃不出命運，你們手上的刀劍必然指向世界?！?/br>
康凌：“那不知你計劃著如何毀天滅地？”

“十刃全出之日便是終結(jié)之日。”秦洛篤定道。

“十刃全出……”康凌琢磨了一下，十刃全出這也太模糊了，到底還是沒說十刃究竟會如何。

陳蒼想起吳仕宦說過十刃已出其六，“其他十刃所在，你知道？”

秦洛微微搖頭：“無論探知確切的位置，不過持有者都不是簡單之輩?！?/br>
陳蒼鎖眉，探究著秦洛的想法……這般積極的接觸其他十刃，是想做什么？

看出陳蒼的想法，秦洛一笑，“我雖打定主意，但確實不知該如何去做，便想看看其他十刃是個什么做派?！?/br>
兩人本是來“見識”一個另一個十刃，現(xiàn)在見到了，除了在心底默默的罵秦洛一句瘋子以外，也不見有什么收獲……也不對，起碼知道這些個石雕是干什么用的。

說起來……好像來找秦洛的還有一個人？

今日司千君一反常態(tài)沒有沖上去喊打喊殺，鎮(zhèn)定得有些異樣，默默的聽著他們的對話，直到他們說完才開口，“十刃預(yù)言……是什么？”

他的目光直直的看著秦洛，秦洛沒回答，了然的看了司千君一眼，“你告訴他們的？”

司千君走出兩步，“沒想到你竟然藏在這里?！?/br>
秦洛微笑，風(fēng)度不減，“我可不算藏……不過你竟然還會來此，我也挺吃驚的?！?/br>
康凌與陳蒼心里一個咯噔，秦洛話里話外這意思……司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