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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潤,卻絲毫沒有改變眼里的恨意:“那個絡(luò)腮胡子,站在吧臺喝酒的那個,因?yàn)槿淌懿涣巳毖耐纯?,他對自己親父母下手,被病毒感染而死掉。坐在他旁邊的□□,叫吳蘭,比我們大兩屆,曾經(jīng)是南中的優(yōu)等畢業(yè)生,因?yàn)楹闷鎭砹诉@間酒吧,才五分鐘,就被吸血鬼盯上,之后連人都做不成,每晚的工作就是張開雙腿等著□□?!?/br>音樂聲震耳欲聾,但周鳴說的每一句話,星辰都是瞪著眼睛聽完的。“還有BloodyCross的老板——你應(yīng)該認(rèn)識,是云譎的老朋友了。那個被這群烏合之眾稱為航哥的人,是一只超危險吸血鬼,公會有他的檔案,案底比墻還他媽厚。他雖然只有一只血眼,卻比其他吸血鬼都厲害,死在他手上的尸體數(shù)都數(shù)不清楚。最近,他正密謀對公會發(fā)起戰(zhàn)爭,不過被會長及時瓦解了……但這都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這個人渣,在留年前收留了一個叫劉小吉的童工,栽培他,假裝關(guān)心他,之后利用劉小吉的感情,屢屢對他進(jìn)行性虐待……”星辰一臉愕然地看著他,太陽xue突突地跳得厲害:“誰?你說小吉他,怎么可能!——”周鳴憤恨地錘了一下桌子,卻無可奈何:“是小吉哥親口跟我說的!媽的,當(dāng)時我要報警,他還攔住我不讓走,說他是自愿的!”“我擦,自愿個屁!這種被侮辱的事、一個男人被性虐!靠——你居然說他是自愿的?!我死都不信!”星辰急匆匆地站起來,拉著周鳴要去找蘇池航算賬:“他在哪里?別跟我說你不知道,我要去救他!”周鳴用手肘把他推到一邊:“冷靜點(diǎn)!現(xiàn)在可不是讓你去救什么人!要能勸的話,我早就勸了,何必等你來!既然他是自愿的,我們就無權(quán)干涉,明白嗎?!”星辰急得對他直吼:“那你還非帶我來這里?!讓我觀光嗎?!蘇池航那個賤貨、撩完我哥還敢搞小吉——”“翟星辰!”周鳴甩了甩暈乎的腦袋,他胸中積郁了很久的憤怒,如滾滾的巖漿,把之前的顧慮都沖散殆盡,“你他媽給我聽清楚了!我今天帶你來,不是為了小吉哥,而是為了你!為了讓你親眼看看這些吸血鬼的面目!”他指著舞池里糜爛的男女罵道,“我知道你聽信了小吉哥的話,以為吸血鬼有人性的,是吧?沒錯,也許他們偶爾會故作心善,但這些渣滓的本性,壓根不會改變!他們的嘴,說著甜言蜜語,他們的牙,吐著致命的□□,他們的手,沾著洗不凈的血!”周鳴的胸脯劇烈起伏,雙眸布滿了血絲,杜冷丁的顆粒正在侵蝕著他的大腦神經(jīng),他卻仿若未聞?!澳憧纯?,這些垃圾和嗑藥的人有什么區(qū)別?!沒有,他們謀財害命,最喜歡傷害自己的親人,最不在乎的就是人命!他們就是罪惡的縮影,墮落、下賤、貪婪、十惡不赦!”翟星辰的皮膚在燈光中泛起光澤,周鳴本就愛著他,此刻更覺得自己要深深地陷進(jìn)去,身體情不自禁地貼了上去,和少年耳鬢廝磨?!澳愕脑谱H哥……也不過如此?!?/br>“喂、兄弟,沒事兒吧?!周鳴!”周鳴雙頰潮紅,喝醉了似的,說出來的話更像胡言亂語,翟星辰?jīng)]在意他的話,一心顧著對方燙手的體溫,“你的精神頭不太對,可能杜冷丁起作用了,我們先出去再說?!?/br>他擔(dān)心地扶著周鳴的肩膀,駕著他的胳膊勸道:“我哥雖然是吸血鬼,但他很善良,更不會傷害我。周鳴,你堅持住,咱們先出去,你一副很不舒服的樣子,我很擔(dān)心??!”周鳴醉得糊涂,抬起雙手,毫不忌諱地勾住星辰的脖頸,“哼,他善良?那殺了十幾個人的殺手又他媽是哪位?”唇不偏不倚地覆了上去,那充其量,只是一個淺嘗輒止的吻,真正讓翟星辰手腳冰涼的,卻是周鳴在他耳邊緩緩說出的話,“那我來告訴你,多年前殺死翟啟明的兇手,到底是誰?!?/br>周鳴冷笑一聲,將一沓文件塞進(jìn)對方懷里,音樂是鼓噪的轟鳴,隔著許多舞動的男男女女,翟星辰在舞池邊不容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和蘇池航曖昧不清地靠在一起的,不是云譎還是誰。☆、遙遠(yuǎn)夢早晨起了薄薄的霧,整個病毒隔離區(qū)像個嗜睡的嬰兒,不情不愿地蘇醒過來。一大早就有人開始忙碌,街道兩邊的商鋪陸續(xù)拉開閘,迎來短暫的熱鬧,早餐店的蔡大爺剛烘完一籠面包,麥香味兒又糯又軟,勾得人直流口水。買體育器材的售貨員站在店前,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遠(yuǎn)方走來了一個人,她揉眼一看,打到一半的哈欠突然就卡住了,嘴大得能吞下一個雞蛋。此時霧還沒有散完,一柄紙傘盛開在街道那頭,傘面是很古典的書卷黃色,上面畫著竹子,好像哪位書法名家隨意潑墨而成,傘下那人的影子也是消瘦的,仿佛踏著云霧而來,卻不染一絲風(fēng)塵。云譎手里的傘有些年頭了,看起來像是清朝時期的古董,其實(shí)只是一件山寨貨,從二手市場里淘來的,翟星辰笑他倚老賣老,拿著一根陳年老傘裝高深。云譎每次都回一個冷傲的眼神過去,說你懂什么。其實(shí)上面不是普通的竹葉,而是一道符,可以保護(hù)他不被陽光燒傷。走進(jìn)店里后,云譎把售貨員晾在一邊,走過去把屋子里所有的衣服都看了一遍。“請、請問您需要什么?”我滴神,這個人也太好看了吧!售貨員在內(nèi)心咆哮,她從來沒見過長得這么標(biāo)致的客人,真的叫膚白勝雪,近乎透明。雙眼也非常漂亮,像琉璃珍珠般的墨色,整個人泛著一股仙氣,不過正因?yàn)闅赓|(zhì)太清冷,看起來很不好接近。售貨員做花癡狀,眼光一直粘著云譎不放。男人皺著眉頭,覺得背后那眼神很詭異,想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店里打著傘太奇怪了,還是收起來吧。他頓了一下,緩緩收攏紙傘,對售貨員敲了敲柜臺,白皙的臉頰精致得挑不出一絲瑕疵。“我想買籃球和球服,要最好的牌子,就是那個——黑乎乎,滿臉毛的籃球手代言的那款?!?/br>“……客人您這樣描述太抽象了吧?!?/br>售貨員暗地里嘆氣,雖然這男人帥是很帥,不過腦子也不是很好使嘛。等了一會沒回答,清晨的陽光已讓他感到不適,此時又被奇怪的視線盯著,云譎已經(jīng)開始煩躁起來了:“我要籃球和球服,聽見了嗎?”早知道昨天就不應(yīng)該去上什么鬼班,那群喝高的家伙在酒吧鬧了一晚上,不僅亂丟垃圾,還吐了一地酸水,害得他和劉小吉收拾了好幾個小時。平時蘇池航把場子看得很緊,昨晚也不知發(fā)什么神經(jīng),非得抓他一起去唱K,摟著他不肯放,氣得他差點(diǎn)把酒吧一鍋端,估計蘇池航現(xiàn)在還腫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