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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借著撤退時帶走的那點糧食和山間的野菜,梁師勉強(qiáng)維持著生計。我率部漫山遍野的跑著,遇見偽軍就打幾槍便走,也沒真干,倒是后面一只日本正規(guī)軍追的很緊。我勝在了解地形,可饒是如此,人還是越來越少,逃走的,受傷的,死去的……這天我坐在樹下一處高高鼓起的老根上,用長刀插著燒了一只打來兔子。方師長笑嘻嘻的走過來:“軍座,開伙啦!”我被他破衣爛衫的樣子給逗笑了:“軍座個屁,領(lǐng)著八百人能叫軍座?”方師長不以為意,指著兔子說:“分我一點吧。好幾天沒見rou了?!?/br>“不是給你吃的,你去把宋浩源叫來?!?/br>“cao,給那兔子吃的啊。”“你懂個屁,把他叫來!”宋浩源在急行軍中也變得灰頭土臉的,倒把他之前的好樣貌遮了起來。自從跟了我出逃,他就好像認(rèn)命一般,話也變少了,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把他放出來帶到身邊,他又總是看我,我被看的心里發(fā)毛,平日里只好讓方師長找人看著他,我眼不見為凈。見他緩緩地走來了,之前好看的臉型瘦成了瓜子臉,愈發(fā)顯得一雙水靈的眼睛極大。我把rou遞給他:“過來,坐,吃吧?!?/br>他在我身邊坐下來,短發(fā)貼著額頭,我輕輕地?fù)嶂募贡场?/br>“冷么?”我問。他往我身邊靠了靠,搖著頭,卻在發(fā)抖。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們正坐在上風(fēng)口,于是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披在他身上。“你也吃?!彼拖骂^,接過烤兔子,掰了一小塊給自己又把長刀還給我。我搖搖頭:“我不吃,留給你的。”他看著我,又看看兔子rou,一雙靈動的眼睛卻帶著些復(fù)雜和哀傷:“這些日子,你總是把rou留給我……那你自己怎么辦。”方師長他們就在不遠(yuǎn)處就地打伙,我絲毫沒顧忌,側(cè)過身子,親了親浩源的臉。他立即連耳根都紅透了。“你跟著我,挺苦的。”現(xiàn)在還不算,苦的在后面。他靠進(jìn)了我的懷里,一口咬上了兔子rou,忽然哭了起來。我伸手拭去他的淚水:“怎么了?”他抽噎著:“我拋棄了我的責(zé)任,我不做人了,來跟著你……我很任性,可你也對我很好,我知足了,我……我這輩子沒有白活,我……我……”我用手輕輕地給他順氣:“傻子……”人真的很奇怪,不在意的時候,可以理性平和地判斷,很容易猜到對方所想,但如果喜歡一個人,患得患失,反而看不透那顆心。如今,我覺得浩源很好懂……可是……王全,我完全就沒有懂過。“我喜歡你?!焙圃纯拗f。“我知道?!?/br>我摸著他的頭:“多吃一點,你看你現(xiàn)在瘦成什么樣了。”————那天晚上我們在深山里找到了一個小村子,村民們似乎十分懼怕反日武裝,村長見了我們雙腿哆嗦著,幾乎要在槍口下拔腿奔去日本人那里報信。我命人用武力驅(qū)趕村民關(guān)在一間房子里,讓衛(wèi)兵守著他們。沒顧村民的哭號,搜刮了所有雞鴨魚rou給梁師飽餐了一頓。飯后我召集了所有余下的兵士:“我知道,你們跟著我,有的就是為了吃飯活命……如今,這仗打的吃不飽飯、活不了命;但這一仗卻可以讓我們?nèi)ギ?dāng)英雄!明天就是決戰(zhàn)了,沖得過去,就能到華北,我們就是英雄!”“干這個就是腦袋別上褲腰帶,還管什么生死,軍座說的對,男子漢生一回,便是要坐大事業(yè)的,抗日就是個大事業(yè)!”動員的很順利,也是,現(xiàn)在還能跟著我的,都是死一條心抗日的。不想抗的,都逃的逃跑的跑,外面說的好嘛,不抗日,給官做,給錢花,給飯吃。晚上酒足飯飽,我也找了一處農(nóng)家院子歇息,進(jìn)了屋卻發(fā)現(xiàn)宋浩源躺在我床上。他下面可能沒穿衣服,因為被褥下露出一條胳膊和一只光腳,雪白白的。我走過去背對著他坐在床沿,他的手臂便環(huán)了過來,繞過我的腹部,十指交纏。我不急不慢地開始解衣服,誰也沒說話。似乎達(dá)成了默契一樣。不經(jīng)意的溫柔,就輕松能讓他卸下防備。很久以來,我們總是風(fēng)餐露宿,沒有住的地方。直到今天才好不容易找著了個帶床的屋子。想了想,我還是想再次確認(rèn)一回,于是還是開口問了:“那個叫佐久間的,很中意你吧……”他輕輕地“嗯”了一聲,我拉著他的手臂讓他靠在我懷里。閉上了眼睛,他依偎著我,伸手去幫我解扣子:“你不高興?”“你說,是他喜歡你深一些,還是你喜歡我深一些?”宋浩源垂下頭,別開了臉:“我不知道。”伸進(jìn)被子,我的手掌溫柔地?fù)崦嗦愕募贡场?/br>宋浩源在“情”上,總是直白的,直白的讓人安心。那天晚上宋浩源用臣服和邀請的姿態(tài)對著我張開了雙腿,要是平時我一定會拒絕,但那天不同。因為是決戰(zhàn)的前夜。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的關(guān)東軍,便是第十師團(tuán)了。沒有冗長的親吻,沒有繁雜的前戲,我只是舉起他的雙腿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凝視著他。他看著我和我的姿勢,就開始變硬,顫抖,興奮……然后我就上了他。將自己緩緩探進(jìn)浩源身體的那一刻,他哭了,淚流滿面。我問他問什么哭,他說他很幸福。我想,這是他幸福的最后一天了。有個詞叫做抵死纏綿,我第一次深刻地明白了它的含義。這對我來說幾乎只是一個儀式,就像獻(xiàn)祭之前給予祭品最后的裝點,但浩源包裹住我的時候是那么緊致,柔軟,即使嘶啞了嗓子也不愿意離開,我伸指劃去他臉上的淚水。第二天我天還沒亮就起了,我一動浩源也醒了,他繞住我的手指,柔媚地叫住我:“景玉……”我穿好衣服,拿開他的手,他有些撒嬌地說:“吻我。”我沒有吻他,只是轉(zhuǎn)身離去:“快把衣服穿好?!?/br>他似乎有些生氣地撅起嘴。殺頭酒,雖然美味,但只是喝到昨天而已。刑期,便是今日。推門而出,叫上副官:“進(jìn)去把宋浩源捆起來,吊到高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