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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招呼我了,自己走吧?!?/br>“是?!?/br>再次回到浴室,一把將他拉了起來靠在我身上:“小心腳下滑?!?/br>水從他身體上唰的落下去,留下波浪迭起的浴缸中一片渾濁。烏黑的、血紅的,黃褐的……我周身被他赤裸的身體沾得透濕,仍用臂彎攙著他,低眼看去,面前的這副rou體都因浸泡而腫脹了傷口,布滿了帶著血紫的暗紅,只有一雙唇凍得慘白。我拿出淋浴的噴頭給他從上到下洗了一遍。“……有……有熱點的水么……”沒有回答他的話,我沉默地幫他洗著破敗的軀體。他一臉木訥頹廢地垂著眼,瞳光幾乎找不到焦距。給他的身體全部打上了泡,我不經(jīng)意地問道:“你……究竟怎么看我?”“……”“說罷,我不怪你,我想聽真話,”他抬起被迷霧侵蝕了暗淡的雙瞳:“……你……衣冠禽獸……”我淺笑,輕聲道:“還會用成語了,你懂衣冠禽獸是什么意思么?”“就是……長得好……心忒黑……”我側(cè)著臉想了想,勾唇,繼續(xù)幫他洗身體:“有么,你殺人放火,比我好不了多少吧?!?/br>他忽然提高了聲音,幾乎吼出來:“我……我是殺了你爹還是強了你娘你這么對我還罷了……可你……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這時外面響起關門聲,挑起窗簾,那幾個清潔工人上了羅公館的汽車,汽車開走了。抽出一條大浴巾,給王全周身裹好了,再次打橫抱起他,走出了浴室。整個房間煥然一新,床褥已經(jīng)換了清爽的床單,地上也干干凈凈,屋里飄著花香。這才抱著他踏上臥室的地毯,將他放在床上,拉上干凈的毛毯蓋好了,我自己也脫光了衣服爬了上去,和他鉆進一個被子里。他渾身如冰窟窿一般,卻往離我更遠的床另一頭靠過去,我伸臂把他拽了回來,攬在懷里。“暖和么?”我溫柔地輕聲問道,雙腿夾住他的身體。“暖和……”我輕吻上他的額頭:“暖和,就別動,靠在我懷里歇會兒。”困意襲來,我模模糊糊地看見,窗臺的花瓶上,似乎……插著一束櫻花。一根弦在我腦中繃的斷了,快進家門時擦身而過的黑色三菱轎車再次出現(xiàn)在腦海中……我想起來了……那個坐在汽車里的人不是別人,是……浩源……福山浩源……忙起身下床,去撥羅公館的電話,可聽筒中的提示聲卻似乎和從前不太一樣……響了幾聲之后,終于接通了。一個熟悉的而又陌生的聲音,在電話的另一頭笑了:“景玉么?!?/br>握著聽筒的手攢緊了。我是熟悉這個聲音的……但從前他總是溫柔的,甚至帶著些許揣測驚惶與我說話,可如今,他卻在用我不曾知道的一張臉在笑著。“原來是浩源啊……”那邊陰測測地輕聲道:“我們很久沒見了,雖說我一直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還是想親口問你?!?/br>“什么?”“景玉,你……后悔過么?”我沉默了一下,終是嘆了口氣,學著岳維仁的腔調(diào),淡淡地道:“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福禍避趨之。”“好?!?/br>他慢悠悠地說完最后一個字,電話‘啪’的,就掛斷了。我使勁拔出電話線,只見上面有被割斷和重接的痕跡……呵,就在我剛回來的時候,還能撥通羅公館的電話……沒想到就這么一會兒……仰起臉,我望著天花板,勾起了唇角。如果說之前只算挑釁,那么這次,就是宣戰(zhàn)。第33章我交叉著雙臂靠在墻上,看著特課的工作人員帶著雪白的手套,在我的住所中修復電話線,探查竊聽器,收集指紋……大哥站在我身邊,環(huán)視著四周,面色難得陰沉。“怎么了?”我挑眉笑了:“多大個事兒……”大哥轉(zhuǎn)過頭來看我:“的確不是什么大事兒,但你得上點心。”這時只見陳讓穿著純黑的大衣,快步從外面的小花園一路上了臺階進門:“剛才來過的幾個人都死了在車上,連著司機一起遭了炸彈,五具尸體分辨不出面目?!?/br>大哥冷笑:“這么說,別說是誰了,連是幾個人干的,我們都不知道?;钪赖?,我們也不知道。”陳讓嘆了口氣:“這不也是事出突然么,梁師長下次小心防備就是了?!?/br>過了一會兒都檢查完了,除了那根被重接的電話線,還有那只被插在花瓶中的櫻花,似乎并沒有其他異常,那根電話線也被修好了。大哥親自送陳讓上了離去的汽車,才對我道:“這幾天,你不要出門。”“就為了這事?”大哥的目光凝重起來:“你在家自己好好想,他為什么這么做。既然有重接電話線的能耐,怎么不直接安炸彈?”我認真思忖了半晌,淡淡地道:“可能他是覺得,就這么讓我死了,出不了心里那口氣吧?!?/br>“那你就安分點兒?!?/br>“我怕他?”“景玉,你腦袋里怎么就一根筋?”我聳了聳肩:“千回百轉(zhuǎn)那還叫男人么?!?/br>————送走了大哥,我這才從地下室里把裹著毛毯的王全抱出來,兩人重新窩在了床上。將呼吸埋入帶著傷痕的頸項中,深聞著他身上的氣息:“你知道么,剛才,有人想殺我……”他微微睜開眼,悶聲道:“喔……”我去咬他的臉,輕輕地道:“你呢,你想殺我么?”他看了我一眼,又重新合上:“想……”我笑了起來,將他抱得更緊了:“我這么喜歡你……”我溫柔地吻上他的唇:“你怎么就不喜歡我呢?”我捧起他的臉深吻,分開時他氣喘吁吁皺眉:“重……你別壓著我……”他別過了頭去,我又親了他一下,便繼續(xù)抱著他睡了。睡到下午,醒來有些餓,叫人從外面送了飯菜。我端著碗準備喂他吃,他卻鼓著被子背過身去。我繞到床的另一邊,夾了一塊rou放在他嘴邊:“來。”他搖搖頭,哼了一聲:“不吃?!?/br>“你不餓么?”“誰知道放了什么。”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