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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鳳王有眼無珠,我卻是要好好拉攏的。不提前了解他,以后怎么投其所好?”“……屬下領(lǐng)命?!?/br>于是他回了國。抵達(dá)楚國王都當(dāng)日,禮部侍郎之子畏罪自盡。而路蕭的二弟知道事情敗露,還沒等路蕭打算做什么,便嚇得大病一場,幾個月后竟一命嗚呼了。初時二弟的死叫路蕭極受震動,然而時間是情感最好的稀釋劑,日子一久,那觸動就像很多過往的事情一樣,被他漸漸淡忘了。可有些事情,卻是想忘也忘不掉的。他總是無法克制地回想起,王宮的深處,冰冷的池水,身著黑衣的少年。那記憶非但沒有絲毫被淡忘的跡象,甚至愈發(fā)深刻起來。暗衛(wèi)的信鴿每半月飛回一次,他從這精短卻頻繁的信件中逐漸知道了鳳二的許多事情。他那樣了解他,就好像鳳二的一個老朋友。他知道了鳳二的出身是極難堪的。鳳二的母親本是娼妓,從良后嫁給了一個王都的商人。不想有一日隨那商人游湖時,遇見了微服出行的鳳王。那時鳳王還很年輕,一眼見到這女子,粗布亂服難掩國色,頓時驚為天人。而鳳二的母親也被鳳王的英武貴氣所俘獲,兩人只見一面便沉入了愛河。隨后她才知道,自己愛上的是什么人。然而她已經(jīng)難以抽身,為了留住鳳王的愛,千方百計瞞住了自己曾經(jīng)為妓的事實,終于被接入了宮。開始的日子是很美好的。鳳王迷戀她絕美的容貌,不嫌她曾為商人之妻,給予她無上的寵愛。而她也十分爭氣,入宮不到兩個月便被查出懷了身孕,于是又是更大的盛寵。后來,不足月生下了鳳玄亭。鳳王擔(dān)憂他體弱,甚至接到自己寢宮親自照看。但,有絕世容貌卻無與之相稱家世背景,這樣的女子,在宮中往往是最遭人嫉恨的,也是最容易被擊垮的。她生下鳳玄亭不到半年,還沒有從喜悅中緩過神來,就忽有一日被侍衛(wèi)動作粗暴地帶到了王后宮中。從她宮中搜出巫蠱娃娃與迷情香,被指為用巫術(shù)和媚術(shù)引誘帝王;王后聲揚她看似不足月生子,實則是未進(jìn)宮前便懷了別人的種;但,最后徹底叫她癱軟在地的,是為妓的過往被那商人在帝王面前揭露出來。她看著總是柔情似水的君王露出冰冷嫌惡的表情,王后得意而嘲諷的笑容,那曾是她夫君的商人冷漠的臉……樁樁件件罪行壓在她身上,讓她瞬間墜入無底深淵。鳳王當(dāng)即大怒,要將她處死,將鳳二“那野種”扔出宮去。是她哭著將頭磕出了血,才求來一個給鳳二滴血驗親的機(jī)會,得證鳳二的的確確乃王族子嗣。但,鳳王仍是將她打入了冷宮。連不足一歲的鳳玄亭,也被他送到最偏遠(yuǎn)的宮殿,眼不見為凈。他強(qiáng)搶人妻毫不內(nèi)疚,甚至享受這種征服的感覺。但他卻無法容忍,自己的妃子曾受千人騎萬人枕。連帶著她生下的兒子,也是處處看不順眼。因此,年少的鳳玄亭,是十分孤獨的。后來,他因著“妓女的兒子”的出身受夠了鳳王儲與其他王子的欺凌,這孤獨漸漸變成孤僻。他不知何時開始習(xí)武,并將整個身心投入這唯一叫他喜歡的事情當(dāng)中,將那些鄙夷冷眼通通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但路蕭知道,他不是真的想要封閉自己。他在王子們的考試中總是最努力的那一個,在武試中更是頻頻大放異彩。他曾經(jīng)那樣期待鳳王的褒獎,卻始終受盡冷落。于是他的孤僻終于變成了孤傲,他假裝著對所有人都毫不在意,用冰冷的表情掩蓋著渴望親情、渴望被愛的內(nèi)心。路蕭只要閉上眼,心中便能勾勒出一個少年孤獨而驕傲的背影。他的鳳二是最刻苦的,最有天賦的,卻是最不受待見的,最被人忽視的。“遭鳳王儲挑釁,不理?!?/br>他知道自己離開后,鳳二的境遇比先前好了些,卻也遭到了更多的無端攻擊。想著鳳王儲百般刁難,鳳二卻一眼也不屑看他的情景,他就又是驕傲又是心酸。沒過半月,鳳王儲與宮女行房中事時,房梁上突然掉下一條毒蛇。據(jù)傳鳳王儲受這驚嚇后險些失禁。“武場與諸王子比試取勝,鳳王大為褒獎。”他在心里冷嗤,知道那所謂的褒獎,恐怕不過也只是一句淡淡的“不錯”,就和那日宮宴上一樣。隨后跑到鳳王面前撒嬌的王子們,恐怕得到的關(guān)注都比鳳二多得多。但他隨即失落地想到,哪怕只是這樣,那人也會高興,冰冷的眸中會出現(xiàn)那種欣喜的亮光。一想到鳳二的那個神情,他喜歡卻為鳳二難過。“今日有宮婢向二王子示愛,遭拒?!?/br>他先是心里一揪,看到最后兩個字才放下心來。但他當(dāng)時仍沒有去細(xì)想這樣的心情。而那一晚,白雁行第一次帶著他去了王都最負(fù)盛名的倌館。帶著甜膩香味的房間,嫵媚似女子的小倌靠到他身上調(diào)笑,他忍了又忍,還是不悅地將人推開。那晚他喝了很多酒,耳中聽到隔間里白雁行與小倌放蕩的喘息聲。他腦中卻不受控制地想著白日那行信。他的鳳二那樣優(yōu)秀,即使明珠蒙塵,也總會有人懂得賞識??倳幸惶?,有一個女人也如同那小倌靠在他身上一樣妖嬌地靠在鳳二身上,他將不會推開她,而是與她交換一個纏綿的吻……他不甘心地想著,想到有些麻木了,酒還在一杯杯灌入口中。直到天亮?xí)r分,他終于醉倒在桌上,口中喃喃地念出一個字:“不……”他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心。少年王儲只驚鴻一瞥,那還不為他自己熟悉的些許陌生情愫便在心底種下了一顆種子。那顆種子隨著時間的流逝終于抽根發(fā)了芽,肆意生長。蔓延成深沉的愛與思念。但他知道,自己的愿望是多么驚世駭俗,又是多么難以實現(xiàn)。他需要變成一個更強(qiáng)的男人,強(qiáng)到足以支撐起他們的未來不受人制搫,然后再等待一個契機(jī),讓鳳二留在他身邊。即使那個契機(jī),可能立刻會出現(xiàn),也可能永遠(yuǎn)不會出現(xiàn)。他終于拋去過往的嬌貴,付出他所有的努力,用了五年時間,從當(dāng)年那仍有些沖動和幼稚的少年變成了一個真正沉穩(wěn)溫和、深得人心的好王儲。他將對鳳二的愛壓抑在心底,卻愛得越來越深。年輕的王儲一眼淪陷,相思數(shù)年。他所愛的人在遠(yuǎn)方的另一片國土,一無所知。后來有一個晚上,他夢見了鳳二。那人向來冷漠的眸中滿是柔情,唇畔的一絲笑意帶著春風(fēng)融雪般的溫暖。他激動得不能自已,抱住他,與他親吻,衣裳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褪了個干凈。醒過來時,難堪又苦惱地看著床單上的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