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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骨的冷意。他的身子微微搖晃了一下,似乎要倒下去??伤降渍咀×?,慢吞吞地、孤獨地離開了安靜的院落。第030章叮咚,您的助攻小能手已經(jīng)上線(一)那個雨天以后,鳳二待路蕭還是一如前些日子,唯獨一件事,他絕口不提那一場歡好,就好像從未發(fā)生過。沒幾日,鳳二似乎忙碌起來,每日都來去匆匆,與路蕭說不上幾句話,便有侍從在院中催促他,某某大臣在何處等他議事。但就算這樣,他日日下朝后頭一件事,還是來看一看路蕭,盯著路蕭吃藥。得了閑暇也不休息,能和路蕭多待一會兒是一會兒。細碎的茶葉在溫水中沉沉浮浮,慢慢變成澄凈的碧色,茶水清冽,茶香馥郁。鳳二坐在桌邊,期待地看著路蕭:“你看看這種茶你喜不喜歡?”路蕭對著那汪碧色發(fā)怔,直到茶葉悠悠地沉入杯底。他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一入口,他就笑起來。“這茶我喝過的,是叫……‘雪頂’?!?/br>鳳二有些驚訝。“五年前和談的時候,你父王招待我的,就是這個茶。你父王當時說,這茶千金都難買?!甭肥捖璞?,同他解釋。鳳二卻沒怎么仔細聽,只忍不住一直注視著他的手。那只手蒼白瘦長,青色的血管分明可見,竟要比瓷杯還透明幾分。他總覺得路蕭如今清瘦得厲害,這時這種感覺便更加突兀了。他心里一揪,勉強跟著笑道:“這倒是,昨日供上來時,就說是今年只得了五罐。你喜歡,我便叫他們都送到這里來?!?/br>路蕭仍低著頭,沒有看他,片刻才說:“這些好東西……便不要在我身上浪費了吧?!?/br>“怎會是浪費。只要你……你喜歡。”鳳二隔著桌子握住他的手,又說,“我已經(jīng)派人去尋一種奇藥,傳聞有rou枯骨之效,說不定可以治好你的腿?!?/br>路蕭沉默了一陣,低聲說:“可我……寧愿它一直這樣?!?/br>鳳二的手一緊:“為什么?”路蕭不語。鳳二急了,正要說什么,侍從的聲音自院門外傳入:“陛下,楚國使臣已經(jīng)在驛館等候。”鳳二沒動,只看著路蕭。良久,都沒有等到回答。“……我知道了?!兵P二唇角牽了牽,眸子里卻有著些許沉痛。他站起來,步履緩慢地走向房門。路蕭怔然地對著逐漸冷掉的茶水,心里忽然難過起來。忽然,已經(jīng)走到房門口的鳳二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回到路蕭面前,彎下腰,用力地將他抱住。“我知道是為什么?!彼诼肥挾呎f,“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的。不用很久,再信我一次?!?/br>他抬起身子,對著路蕭展顏一笑,自信非常。路蕭呆呆看著鳳二,有一瞬,他感到他的心震顫起來。鳳二走后,小小的院落又恢復了寂靜。路蕭推著輪椅來到窗前,料理著那株山茶,心中便平靜下來。但他還想著鳳二,漸漸出了神。忽然,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想起:“殿下若再不回魂,這葉子就要被捏下來了?!?/br>路蕭微驚,抬頭,竟看見了天心。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院子里,笑吟吟地望著路蕭。路蕭收回手,天心已經(jīng)走進房中,自顧自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王竟將殿下藏在這里,難怪殿下的暗衛(wèi)尋不到,也叫我好找?!?/br>“我并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路蕭不曉得他來做什么,又聽到他提起空青,心中疑惑,只推了輪椅回到桌邊,“公子的話,是什么意思?”“唔……”天心抿一口茶,“沒什么,便是字面的意思?!?/br>路蕭只覺這人說話總叫人無言以對。他靜默片刻,道:“那日離開軍營時,冒犯了?!?/br>天心聽了他的話,放下茶杯,卻不回答,只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瞧。路蕭被他看得有些發(fā)毛,道:“公子有話可以直說。”“哈,”天心真的笑開了,“沒什么,你那點勁道,同給我揉肩差不多?!?/br>路蕭看著他,呆住了。他的表情似乎大大取悅了天心,天心站起來,款款走到他身邊,俯下身子湊近路蕭:“你真沒猜出我是誰么?”說完,他抓起路蕭的手,從懷中取出一瓶藥水,倒在路蕭指尖。路蕭不明所以,接著就被天心拉著,手濕漉漉地摸上他的臉側(cè)。天心執(zhí)著他的手指,在臉側(cè)慢慢揉著。這動作太詭異了,路蕭本想抽回手,但揉了幾下,他感到手下的肌膚皺了起來,心中一驚。隨著藥水揉散,天心面皮邊緣竟翻起一層,十分詭異。路蕭悚然,忍不住抓住那翻起的皮膚慢慢撕開。天心也沒有阻止,只依然笑著看他。那層面皮下,赫然是另一張臉。路蕭望著那似曾相識的面容,一時間竟不曉得該有什么反應了。雪山、山洞、天璇草、玉佩……都在他腦海中盤旋起來。這位不是別人,正是數(shù)年前有過一面之緣的、武林中排名第一的沿風公子。沿風也笑瞇瞇地與路蕭對視,眼睛里似乎寫著幾個大字: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路蕭:“……”“公子一定知道當今武林排名第一的沿風公子吧?”路蕭想起自己在軍營里這樣試探過,沿風是怎么回答的來著?“唔……沿風公子的大名誰人不知?”“那公子可見過他?”“唉……我雖游歷各地,可惜卻始終與其緣慳一面。聽聞沿風公子名頭雖勁,生得卻也非常俊美,要是有幸一見,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忘吧。”路蕭那時還不死心:“對了,我前日看見公子所佩戴的玉佩,十分特別。”“你說這個?”頂著“天心”面皮的沿風掏出一塊玉,在路蕭銳利的目光中,又摸出好幾塊一模一樣的,“我曾見一個恩客戴著,也同殿下一樣覺得樣式別致,就去照著打了好幾塊。殿下若喜歡,這塊送你?!?/br>現(xiàn)下回想起來,路蕭只覺得眼前這人,真是驚人的不要臉。“我那次去軍營,本就是去同鳳二辭別回楚國的,想不到會遇見殿下。當時情況特殊,不好直接同殿下表明身份,故沿風只好掩飾一下,現(xiàn)在才敢向殿下明示?!?/br>如今的沿風,和數(shù)年前的模樣又不盡相同。路蕭最初見他時,他的面容還是少年的清秀,如今五年過去,他沒了當初的青澀,五官輪廓更加深刻秀美,加之眼波魅惑,舉止嬌嬈,看著竟有種雌雄莫辨的錯覺。路蕭覺得異常別扭,又對這人有諸多疑惑,不適應地將輪椅往后退了退。沿風見狀,只得乖乖坐回椅子上:“殿下防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