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馳只是盯著他身邊的那盆綠植發(fā)呆,但說不出為什么,麥冬就覺得季馳一定是在看他。那種專注凝望的眼光似乎正膠著在他背上,讓那塊皮膚產(chǎn)生灼熱的錯覺。季馳坐下時特意選了麥冬的斜后方的座位,這樣他可以放任大膽的凝視麥冬的背影,又不至于被輕易察覺,卻不知道自己的神情早已無意間落入麥冬眼里。作者有話要說:☆、上門次日上午,麥冬收拾齊整,帶上買好的禮物出門,準(zhǔn)備攔輛出租車,卻意外發(fā)現(xiàn)街邊停靠著一輛這些天來已經(jīng)足夠眼熟的黑色奧迪。麥冬眉心蹙起,上前敲敲車窗玻璃。對方已經(jīng)先一步搖下車窗,討好的沖他笑笑。季馳的笑容就跟他說話一樣,在麥冬看來有種說不出的違和,和他整個人的氣質(zhì)極為不搭,明明是剛硬的臉龐,偏偏顯出幾分憨厚木訥來。“老板,我沒讓你來接吧?”季馳吶吶的沒說話,眼神飄忽不定。麥冬也不廢話,把禮物放在后座,自己跳上副駕駛。半道上又在路邊一家水果店里買了一個果籃。季馳家位于本市某座有名的高檔別墅區(qū)內(nèi),離市中心有一段距離,驅(qū)車過去40多分鐘。與麥冬住的老城區(qū)不一樣,這種高檔別墅區(qū)的安保設(shè)施是一流的,而且環(huán)境清幽,小區(qū)內(nèi)綠化健身設(shè)施俱全,并附有室內(nèi)籃球館、網(wǎng)球場和游泳池。麥冬想的卻是,這地方物業(yè)費很貴吧?一個念頭,充分曝露其rou絲本質(zhì)。下了車后,季馳眼明手快的從麥冬手中搶過提著的東西,目不斜視的在旁帶路,一路上嘴角微微翹起,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也柔和了幾分。麥冬有些莫名其妙,他又不是女人,難道連這么點東西都提不動嗎?不過看著季馳莫名歡快的樣子,到了嘴邊的不滿抗議又咽了回去。季馳的父母麥冬都是熟悉的。季爸爸季成淵為人嚴肅刻板,是業(yè)內(nèi)有名的建筑師。季mama連柔出身書香世家,其父母都是老一輩的文化人,從小就被教育得知書達理,婚后就辭去了原先的工作,全心全意的在家相夫教子。時隔多年后再一次見到這對長輩,季爸爸的面容多了幾分滄桑,發(fā)際線稍稍往上移了點,季mama卻沒什么變化,保養(yǎng)得極好,美麗溫婉依然,看上去像只有三十幾歲。麥冬小時候?qū)@位美麗溫婉的女性長輩很有好感,甚至偷偷有想過,要是她是自己的mama就好了。倒不是麥冬的親媽對他不好,只是他爸在他幾歲大時就意外身亡,他媽一個女人要養(yǎng)家糊口很不容易,平時忙于工作,很少有空閑陪他。而且她脾氣大,要是麥冬犯了什么錯,她除了一味的責(zé)罵,極少有循循善誘的勸導(dǎo),母子倆能夠平心靜氣相處的時間很少。麥冬以前沒少跟她頂撞慪氣,只是他媽去世后,回憶中那些令人不愉快的喝罵反倒成了求而不得的奢侈。季mama開門一見到麥冬,一瞬間眼圈就紅了,握住他的手,關(guān)切的叫他一聲后就說不出話來。麥冬有些無措尷尬。季馳伸臂攬住自家母親,溫言勸道:“媽,有什么話先讓麥麥進來再說吧,別把人攔在門口啊?!?/br>“對對,你看我?!?/br>季mama親親熱熱的挽著麥冬的手進到廳里,又拉著他在自己身邊坐下,然后不住拿眼細細打量他。麥冬有些不自在,見季爸爸坐在另一邊的沙發(fā)上看報紙,跟他打了聲招呼。季爸爸板著臉點頭,透過鏡片瞅了他一眼,馬上又轉(zhuǎn)回文字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麥冬覺得季爸爸似乎有點不待見他。季馳看了看他和自家母親,轉(zhuǎn)身出去倒了一杯水放到麥冬面前。麥冬正被季mama慈愛憐惜的眼神看得渾身不得勁,拿起杯子掩飾性的喝了一口。水里漂著幾瓣山楂,略微酸甜,水溫正好。季mama凝視了他半晌,忽地嘆了口氣:“唉,一轉(zhuǎn)眼,小艾走了四年了?!?/br>小艾就是麥冬的母親艾云,她和季mama是手帕交,兩人從學(xué)生時代就認識了。麥冬沉默。他媽是因病去世的,查出患有肝癌時,已經(jīng)是晚期無法動手術(shù)了。病魔好像一下子摧垮了那個要強的女人,僅僅一個月后,她握著兒子的手滿眼不舍的閉上了眼睛。麥冬從未想過這樣強勢的母親說走就走了,就算她被強烈的病痛折磨得皮包骨頭痛苦不堪,就算醫(yī)生也要他做好心理準(zhǔn)備,他仍然毫無緣由的相信這個女人一定會戰(zhàn)勝病魔,再一次對著他中氣十足的呵斥!當(dāng)死亡通知書交到他手上,他才有了真實感,忽然之間的惶然無助,這才意識到,盡管他媽平時對他疏于管教,但卻真真實實以一個女人和母親的全部力量為他撐起一個家,讓他能夠躲風(fēng)避雨。如同從無憂無慮的美夢中醒來,從一個男孩蛻變成男人,也只在一夕之間。季家當(dāng)年對母親的身后事出錢出力,不然以他當(dāng)時一個高三學(xué)生,家里的存款所剩無幾,旁的親戚根本指望不上,當(dāng)真是有些難辦。對此他心中不是不感激的,后來他不愿意接受季家的資助,寧愿自己辛苦打工賺學(xué)費和生活費,甚至這幾年與季家疏遠毫無往來,無非是他敏感的自尊心作祟罷了。麥冬心里有些慚愧,也有些酸澀。季mama之后又細細詢問了他這幾年的經(jīng)歷,麥冬都一一認真的作答,絲毫沒有敷衍之意。季馳默默的看著他們說話,眼底一片溫潤柔和。過了片刻,他站起身說了句我去做飯,就往廚房去了。麥冬一愣,朝他投去不可思議的驚訝眼神,腦海中掠過一幅畫面: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西裝男,系著可愛的小圍裙,沉眉肅容的盯視著鐵鍋里熱氣翻騰的菜肴,好像在思考一道法律難題,突然間,氣場一開,沉著冷靜的一揮筆,哦不,一揮鏟子......這是神馬詭異的畫風(fēng)!麥冬一個激靈,狠狠抖落心中那股奇異的違和感。沒過多久,從廚房的飄出陣陣誘人的菜香,光聞就已經(jīng)讓人產(chǎn)生食欲。季mama笑得眉眼一派柔和,拉過他的手說:“走吧,嘗嘗我們家小馳的手藝。”麥冬是懷著瞻仰的心情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