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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死了幾百年了,你說回來就回來,你說是人就是人哪,萬一是鬼呢?” 韓遂本來心緒波動較大,他不想否認,甘望梅說的那個人的確在他心里有足夠的分量,讓他提起心里最深處的回憶。被夕霜這么一攪和,又給徹底打亂了,他忍俊不已道:“家主請看,這么簡單的道理,小孩子都懂,何況是甘家家主。哪怕是長成一模一樣,也未必是同一個人。” 甘望梅發(fā)現(xiàn)韓遂的情緒會被夕霜影響,這樣一個人不應該已經(jīng)心如磐石了嗎? “我自然明白,這件事要驗明正身。前輩若是不信,我可以發(fā)誓,五百年前,名動天下的寂望平原第一美人蘇盞茶,正在甘家做客。只是她身體虛弱,早早回屋睡了。只是一晚,明天一早,我便引薦你們重逢可好?”甘望梅微微含笑,說得理直氣壯,分明已經(jīng)猜測到了韓遂的身份,“我本來以為,蘇盞茶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讓甘家蓬蓽生輝。沒想到還有前輩錦上添花,都說鏡川每逢九百九十九年打開一次,盛景奇觀出現(xiàn),你們齊齊在離馭圃現(xiàn)身,是不是為了這個契機?” 蘇盞茶,夕霜算是把這人的名字給你記住了。名字倒是好名字,配得起第一美人的頭銜,她只希望不要和韓遂有任何的糾纏。 “夕霜這孩子,離開甘家時間太長,不懂家教。也算是她的造化能夠遇到前輩,讓前輩見笑了。若是前輩當真與她有緣,我想接她回來,好好教養(yǎng),到時候再留于前輩身邊可好呢?”甘望梅說得輕描淡寫,好似夕霜,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物件,任憑她搓扁揉圓,甚至隨時都可以拿來討好送人。 “我看她現(xiàn)在就很好,不需要甘家的教養(yǎng)?!表n遂把自己從那種游離的狀態(tài)給抽離了出來,雙眼恢復了清明一片,“我?guī)齺恚窍胍始壹抑鹘o句明白話。她一個人在天秀鎮(zhèn)鎮(zhèn),過得不易,也不想與甘家為難。若是家主心胸寬廣,就任憑她自生自滅,不要再去打擾就好。” 夕霜一聽這話,合她胃口。她日子過的好,過的苦,和甘家沒有一點關系,只求不要再上門來打擾。 ------------ 第六十一章:不會忘記 甘望梅曲起兩根手指,在桌角輕輕敲了幾下,隨即抬頭看一下韓遂:“蘇盞茶與我有過幾番長談,說是經(jīng)歷磨難后,記憶大不如從前。只是偶爾,會有幾個熟人的名字,尚且能夠想起來,其中有一人,姓韓名遂。雖然交情不深,卻讓她念念不忘,不知前輩可是此人?”。 夕霜差點直接起身走人,她更加確定甘望梅要見的人,并非是她。就是想通過她的出現(xiàn),帶來韓遂,再去和那個什么蘇盞茶重逢。 這讓她心里非常不好受,完全被甘望梅耍得頭頭轉一半。即便如此,她還是決定留下來,因為明天一早,可辨真?zhèn)巍?/br> 他們沒有回到剛才的地方,甘望梅說的很清楚,自從甘望竹母女倆背叛甘家而去,那屋子就荒廢了,她已經(jīng)讓人另外打掃了客房,讓他們暫且住下。 夕霜進了客房,哪里又有睡意,推開門出來,韓遂也在院中。兩人相視一望,仿佛都有很多話要說,夕霜搶著道:“你先說?!?/br> 這正是韓遂本來要說的,他看著夕霜氣鼓鼓的臉頰,心說到底還是個孩子,什么心思,都擺在臉上了。 “你是不是很期待明天見到那個蘇盞茶?”夕霜等了會兒不見他開口,只能先問了。韓遂若是承認,那她回身關門,只當沒見過這人。 “我有點奇怪?!表n遂沒有掩飾,把自己心里想的告訴夕霜,“五百年前,寂望平原的確出了一個美人。若說想見,應該是你比我更需要見到她。你應該聽到甘家家主所言,蘇盞茶是一等一的制鏡高手,你若是拜在她的門下,受益良多。” “離馭圃也有很好的鏡師,可我總不想拜在誰的門下。我的制鏡之法,基礎是我娘親手把手教的,然后自己慢慢摸索出路子??赡茉谀銈冞@樣修靈者的眼中,這些都不算什么??晌仪宄?,這些足以糊口養(yǎng)家,我這人不貪心,不追求名利,糊口養(yǎng)家足矣?!毕λf出她的態(tài)度,即便對方是高手,她也不稀罕。 鏡師和修靈者不同,制鏡師原本數(shù)量稀少罕見。有些人手藝平平,數(shù)十年如一日,毫無進展。而夕霜不一樣,它的制鏡之法,似乎另有靈氣。所以,經(jīng)由她手的本命鏡會出現(xiàn)加持,是別人做不到的。 韓遂很清楚這一點,一百個修靈師中,出一個鏡師。而一百個鏡師中,未必能夠出一個可煉制出加持特效的。至少這么多年以來,他所知道的,有這本事的鏡師只有兩人。 一個是夕霜,另一個自然就是蘇盞茶。 “甘家來的這位座上賓,中間多半是有誤會的。蘇盞茶五百年前已經(jīng)死了?!绊n遂再明白不過地告訴夕霜,“我親眼所見了她的隕落。當時,她身受重傷,分明是被人偷襲,無論怎么詢問,她咬緊牙關都不肯說出兇手是誰。那時,我還是個青澀少年,靈力淺薄,幫不上她的忙?!?/br> 夕霜琢磨的又是其他,話里話外,分析到家。雖然韓遂也有數(shù)百年的修為,但是要比蘇盞茶的年紀小。蘇盞茶名聲大噪之時,韓遂還是個少年,兩人之間至少要相差幾十歲。有了這一發(fā)現(xiàn),夕霜仿佛是吃了一顆大大的定心丸。 “你打從進了甘家,精神一直緊繃著。既然要留下,早些睡。明天還有你要應對的?!表n遂把夕霜打發(fā)進屋,自己依舊站在院子中。 他抬頭望,一輪明月如銀盤,正是月中十五。月色皎潔,仰頭望其中仿佛有群山連綿,走勢蜿蜒。 蘇盞茶隕落的那天晚上,月色也是如此,如紗如霜,蒙著遠近的景色,跟著柔順溫和起來。 韓遂知道自己不會忘記這些,中間數(shù)百年,他放任自己隨波逐流,以為該放下的東西,再經(jīng)人提點后,抹去自身的灰塵,爭先恐后地展現(xiàn)出來。讓他意識到,原來只是收藏,不曾遺忘。 夕霜在客房內,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十多年前,娘親帶著她說走就走,她這樣冒冒失失的回來,娘親泉下有知,是不是會不開心的?她不由坐起身,看著窗口滲透進來的月光,低聲道:“娘親,我回來是想讓他們不再糾纏,可我不會原諒她,永遠都不會。” 隔壁的韓遂雙手交叉枕在腦后,看一下客房的天花板。大概是月色太撩人,陰影搖曳中,依稀見到有人,翩翩起舞,舞姿輕盈,無比曼妙。雖然只是個淺淺的影子,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