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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到這里。無論是哪個境界的修靈者,一旦過世之后,rou身終將會送到這里。夕霜曾經(jīng)托人把母親送到這里,那時候她年紀小,無法孤身完成此事。請?zhí)煨沔?zhèn)一位有些名望的老先生,為她送了母親最后一程,所以她從來不曾到過此地。 等到真正面對時,眼前陰霾不散,四周的空氣仿佛是凝結(jié)的,有種壓迫感讓人快要透不過氣。明明過來的時候天氣尚好,陽光傾灑??傻搅诉@里,所有明媚的東西,全部被揮散不開的灰霧籠罩、掩蓋。哪怕眼力再好,能見的范圍也變得很小。夕霜向前走一步,都忍不住要伸手把阻著視線的霧氣揮散開。而她的手指明明碰觸到了那些灰霧,才發(fā)現(xiàn)什么也沒有接觸到。 韓遂走了三五步,發(fā)現(xiàn)夕霜跟著極其緩慢,沒有回身直接精準地抓住她的手腕,拖延著向前走:“時間有限,不要被眼前的障眼所迷惑。這里就好像凡間的墳地,哪怕外頭艷陽高照,也一樣陰雨沉沉。是因為亡魂太多陰氣太重,哪怕這里埋葬的都是修靈者,也不例外。” 肅鳶為什么要把蘇盞茶帶到這里來?他要問蘇盞茶討要什么東西!夕霜越想越是心驚膽戰(zhàn),不知是不是錯覺,腳底下踩著的泥土異常松軟,好像每走一步都隨時會把她整個身體往土里拖進去。她緊緊地握住了韓遂的手,他的手溫暖干燥,令人安心。 “如果那個肅鳶敢對阿茶作出不可饒恕的事情,我不會放過他的。”韓遂這句話說得斬釘截鐵,“你不用自責,肅鳶是以白衡齊等人的救命恩人身份出現(xiàn)在甘家,你對他沒有防備,也很正常。等到有所防備的時候,他的修為又高出你太多,縱使你沒有被他迷惑,他一定有手段可以抓得住蘇盞茶。只不過,你告訴了他,清霜鏡鋪的具體地址,讓他少費了一點點的周折?!?/br>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做錯什么,所以我要彌補?!毕λ炊赂页袚俗约旱倪^失,“能把人帶到這里肯定沒有什么好事,我們必須用最快的時間找到蘇盞茶,你有沒有什么和她聯(lián)系的特殊手法?” 韓遂的嘴角微微一動:“這都能被你猜到,我和阿茶還真的是有可以聯(lián)系的方式,而且我知道她的棺木在哪里。五百年了,她的棺木留在這里,人卻早早的走了出來,這個未解之謎,我也很想破解開?!?/br> 他伸出手,毫無忌憚地在灰霧之中結(jié)了個掌印,一道金線刺破了灰霧,向著前方筆直而去。韓遂拖著夕霜飛快地追上去:“它會帶我們找到蘇盞茶?!?/br> 那道金光走得極快,而且不停地拐著彎。要不是韓遂的身形快,反應靈敏,兩人幾次都差點撞到了其它的棺木或者墓碑之上。夕霜到后來又不得不把眼睛閉起來,否則她很難控制不會尖叫出聲。一旦尖叫,必然就打草驚蛇。萬一讓肅鳶聽到,提前離開了此地。他們豈非白跑了這一次,所以把眼睛閉得緊緊的,來個眼不見為凈。夕霜只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權(quán)當是韓遂繼續(xù)在遁形前行,心中波瀾被壓制下去。她反復地念叨著自己,絕對不要大驚小怪,絕對不要壞了韓遂的大事,找到蘇盞茶,把人救回去,再來分析肅鳶到底想做什么也不遲。救人最大,一個人的性命才是最要緊的。 “你們來得比我想得更快。”夕霜居然聽到了肅鳶的聲音,還是一樣空靈好聽,可她已經(jīng)知道了肅鳶的真面目,那種最初的美好被徹底打破,所以毫不為所動,“我留下的傀儡鏡,是不是很好用?” 韓遂沒有被他一語道破的尷尬,反而老神在在道:“我知道那面傀儡鏡是你特意留給我們的,我也知道是你特意引著我們來到這里,來到這一片所有修煉者必須回來的葬身之所。你把阿茶藏在了哪里?她此時此刻人在哪里!” “我和這個小姑娘說過,我是想要從蘇盞茶手中要回屬于我自己的東西,不屬于我的,我絕對不會貪心。把人帶到這里,自然有我的目的,可我沒有要害人的意思,”肅鳶微微側(cè)過身來,身后是他種下的結(jié)界。當他把結(jié)界親手一把撕開,韓遂和夕霜同時看到了依舊平躺在棺木蓋上的蘇盞茶,她看起來毫發(fā)無傷,并沒有其他的異樣。 “你的意思是說,你已經(jīng)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東西,所以不會傷害蘇盞茶?!表n遂并沒有把肅鳶放在眼里,與他擦身而過,徑直走向前去,查看蘇盞茶的情況。 反而是肅鳶向前走了幾步,停留在了夕霜的面前。他身量極高,垂眼看著夕霜,目中帶著憐憫,又是那么溫和。夕霜本來想破口大罵,指責他對自己的欺騙??墒窃谶@一片目光之下,那些早就醞釀好的話,一句也沒有罵出來,她甚至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你騙了我,你騙了我,只是為了找到蘇盞茶?!?/br> “我不否認,欺騙了你。但是,我說的不全是假話。蘇盞茶不會有性命之憂,她很快就會醒過來,能夠證實我說的這些話?!泵C鳶站得位置極好,能夠讓夕霜非常輕易地看到,此時韓遂的舉動。肅鳶的聲音更加柔和,“你看到了嗎?你心里有他,可他心里,未必有你?!?/br> 夕霜直接就想反駁,可一想到蘇盞茶和韓遂之間數(shù)百年前的交情,她沒有辦法反駁肅鳶的話。以前她聽過一句老話說的是,只有患難之時方可見到真情。蘇盞茶沒有受傷沒有危險的時候,韓遂對其的感情并沒有凸顯出來。而這一次,蘇盞茶生死未卜,韓遂的眼中只有這個人,再看不到其他。這一點,夕霜有些明白了,韓遂應該只能看到蘇盞茶,沒準都已經(jīng)忘記是誰陪著他一起,來到了這一片荒蕪之地。 她本來不會這樣頹廢,可肅鳶的話一字一句,像是小鐘準確地擊打在心口。夕霜相信韓遂應該是在為蘇盞茶做著治療,盡管不是鏡師的資質(zhì),可韓遂和蘇盞茶走得近,從對方那兒學了不少鏡師才會的絕技。比如那些繁復的結(jié)界陣法,又比如治療的幾種手法。 肅鳶走到夕霜的身側(cè),與她并肩而立,突然他低頭笑了笑道:“如果不是我留下的傀儡鏡,你們根本找不到這里?!?/br> “找得到!他們兩個之間有特殊的聯(lián)系方式?!毕λ髅魇窍霘⒁粴⒚C鳶的威風,反駁掉他那種絕對的自信感,可當她把話說出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已經(jīng)成了一個局外人。是的,局外人。韓遂和蘇盞茶才是相同經(jīng)歷的局內(nèi)人。想到這里,她眼神怔怔地看著不遠處的韓遂,明明就那么一點點的距離,她為什么覺得眼前的韓遂那么陌生?她甚至想要小聲地呼喚他的名字,看他能不能聽到,會不會轉(zhuǎn)身來看她多一眼,只是多一眼。從蘇盞茶的身上,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