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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別,我最怕跟別人一起看戲了?!卑孜捻w卻是搖頭擺手地拒絕。“為什么?”唐十一不解,“你不喜歡省港班的,我可以請本地的……”“不是,十一爺你別忙活了,我就是個外行的,哪里有資格挑剔別人好不好,我只是、只是……”白文韜欲言又止,好像還臉紅了起來,“我看戲的時候很投入……我怕會嚇到你……”“笑話,幾十把槍指著我我都沒怕過,你能嚇到我?”唐十一不信,“快點從實交代!”白文韜撓著發(fā)尾支支吾吾地說,“我看戲會又笑又哭,大叫大鬧的……”“就是臺上演什么,你就作什么反應(yīng)?”唐十一瞄他一眼,“沒看出來你這么多愁善感?。俊?/br>“嘿,我看樓臺會哭得比梁山伯還厲害呢!小桃還說……”白文韜頓了一下,燒了一把鴉片而惹起的豪情激動這時才全都冷下去了,“她說你演你的梁山伯,我才不要做祝英臺……結(jié)果她才是先走那個,她才是梁山伯呢!”“嗯?!碧剖灰怖潇o了下來,只應(yīng)和了一聲,就再不說那日后如何的話了。一路無話,到了警察宿舍,唐十一把車停在距離有些遠的地方,“到了,走吧,記住你今晚沒見過我,也沒有做過任何事情?!?/br>“知道了?!卑孜捻w下了車,又回過身子來趴著車門問,“十一爺,剛才的問題你不想回答,那這個問題你總可以回答吧?你為什么要還是叫我白先生呢?“你不也還是叫我十一爺嗎?”唐十一笑著搖搖頭,指指警察宿舍的方向,“晚了,回去吧。”“哦……那晚安了。”白文韜直起身子來關(guān)上車門,唐十一便開車走了。白文韜看著他的車子拐彎消失,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明天的新聞紙上會寫什么呢……”第二天廣州的日報只給很小的篇幅報道了一場奇怪的郊外大火,但是記者在最后又別有用心地說了句“而現(xiàn)場留存的證物似乎指向著一個大人物,就不盡可知了”。那所謂的“證物”自然就是說唐十一扔下的那把女式手槍,然而此時它并不在警察局,而是又回到了唐十一的手上。蔣家老爺蔣火生雖然百病纏身,但蔣麗蕓卻是真心實意跟著他的,蔣火生多數(shù)時候不管蔣麗蕓怎么打理生意,但偶有意見的時候蔣麗蕓一定聽從,這么多年了倒是對模范夫妻。這天早上,蔣麗蕓陪蔣火生到醫(yī)院復(fù)診回來,前腳剛剛踏進家門,唐十一后腳就帶著一班叔父踩上了蔣家的門。“唐十一!你爸沒告訴你任何生意都不能進蔣家門來嗎!”蔣麗蕓以為唐十一是來追究的,就要發(fā)火攆人,“有什么事我們外頭談!”“蕓姨,你誤會了,十一今天是來給你磕頭認錯的!而且還得當(dāng)著生叔的面前給你道歉!”唐十一卻是好聲好氣了起來,他硬是越過蔣麗蕓闖進了蔣家客廳,后面的人也都跟了上來,蔣麗蕓攔不過,只能快步回到丈夫身邊。“十一,好久不見,你這是給長輩問好的架勢嗎?”蔣火生拿拐杖敲了敲地面,瞇起眼睛來看著這群來勢洶洶的人,“各位叔父也久見了,是要來怪火生這么久都沒來走動拜訪嗎?”“蔣老爺你可別誤會,今天呢,我們是陪客,是十一說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讓大家作個見證,我們才來的。”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解釋道。“十一,什么事情這么重要,要打擾到這么多叔父?”蔣麗蕓額上冷汗都冒出來了,自己在上海搞私煙事小,逼唐十一交出兵權(quán)事大,蔣火生跟唐鐵是拜把子的兄弟,她這么迫害唐十一,肯定得挨蔣火生的罵。“蕓姨,前幾天你好心為幾位打算另謀出路的兄弟餞行,被我的一些胡亂猜測給搗亂了,現(xiàn)在十一搞明白了,自己冤枉了你,所以必須請各位叔父作證,親自上門道歉?!碧剖徽f著就跪了下來,旁人連忙去拉他,他卻是怎么都不愿意起來,“各位,前幾天我知道了蕓姨要從廣西運鴉片過來,以為她變節(jié)了要勾結(jié)日本人毒害同胞,就火遮眼了逮著一張看起來像的報紙就來質(zhì)問蕓姨,那哥們昨天給電話了,說這照片報館用錯了圖片,這是蕓姨為上海慈善院剪彩,不是煙館,而那批鴉片,昨天晚上被人一把火燒光了,在火災(zāi)現(xiàn)場找到了這把槍。”唐十一讓權(quán)叔把那把燒得黑乎乎了的女式手槍擱到茶幾上,“這把槍各位都認得吧,就是蕓姨那天指著我的那把?!?/br>“嗯?”聽到唐十一說蔣麗蕓拿槍指著他,蔣火生皺著眉頭看了蔣麗蕓一眼,蔣麗蕓連忙解釋道,“我那天是嚇唬他的,哪能來真的呢!十一,十一你說是吧?”“我說了很多過分的話,蕓姨責(zé)罰我是很應(yīng)該的?!碧剖焕^續(xù)說道,“我問了廣西那邊的人,這批鴉片是黑市能買到的華南地區(qū)的大部分鴉片,下一批要等到三個月后才會運到,蕓姨全部買下來了,然后居然是一把火燒了!看到這把槍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錯了!我錯得非常徹底!”蔣麗蕓一愣,不知道唐十一為何要塞她這么一頂高帽,只能“嗯嗯哦哦”幾聲來應(yīng)付,唐十一跪了過去,拉著她的手抬起頭來看著她,清亮的眼睛泛起了水汽,“為了不給日本人威脅賣鴉片毒害自己的同胞,竟然親自毀了自己的家當(dāng),我爸說的對,蕓姨你果然巾幗不讓須眉!唐十一服了!”說著,他突然站了起來,對著一班叔父大聲說道,“你們聽著!蔣家大奶奶都能帶頭燒鴉片了,我們還能繼續(xù)賣嗎?!從此廣州不會再有鴉片賣!誰賣,誰就是跟唐家蔣家過不去!我們不賣,也不能讓任何過江龍來賣!來一個斃一個來兩個斃一雙!你們要是連一個女人的膽氣都沒有,就給我滾出廣州!清楚了沒!”眾人被唐十一這么一吼,頓時呆住了,蔣麗蕓燒鴉片?蔣家竟然燒了鴉片改行做正當(dāng)人家?!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見大家愣著沒有反應(yīng),唐十一不滿地提高了音量,“清不清楚?!”“清楚、清楚……”那些人如夢初醒,也發(fā)現(xiàn)唐十一并不是在說場面話,只能呢呢喃喃地回應(yīng)。“聽不見!”唐十一大聲喝道。“清楚!”這下是整整齊齊的大聲回答了。蔣火生的眉頭還是皺著,他回頭去看自己妻子,他當(dāng)然知道自己的妻子不會做出唐十一口中的那些大仁大義的事情,但看蔣麗蕓的神色也不對頭,便不動聲色,“十一,你說的事情,全看麗蕓意思。麗蕓,你有什么話要講嗎?”蔣麗蕓被唐十一硬扣了這頂高帽,坐實了一個“堅決不與日本人勾結(jié)賣鴉片”的英雄名號,真是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能了,她僵著臉勉強笑了出來,上前去扶起唐十一,在他耳邊悄聲說道,“你這只小老虎,不學(xu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