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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聞樂識相地閉上了嘴。沒了顧聞樂的聒噪,顧聞業(yè)這一路小憩的質量還不錯,下車的時候臉色也沒先前那么難看了。三個人分別回各自的小別院里,顧聞樂的別院離大門口最近,先與他們分開了。顧聞業(yè)走在丘延平的身邊,他率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開口道,“丘先生看起來像是有些心結的模樣,是因為先前魘獸的事情么?”顧聞業(yè)的觀察向來細致得很,他當然注意到魘獸襲擊自己之前,丘延平那一瞬間的異常,仿佛看見了什么讓他出神的一幕,只不過那時他放了太多的注意力在丘延平的身上,反倒沒有留意魘獸,大概也是因為丘延平一招定住魘獸的舉動放松了警惕,才讓魘獸有機可乘。丘延平聞言卻是以為顧聞業(yè)說的是魘獸襲擊自己的事情,他抿抿嘴,說道,“是我分神害你受到魘獸的襲擊了,這個失誤在我身上,我沒法保證在任何情況下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所以也不要太相信我。”顧聞業(yè)沒有想到丘延平說的會是這些,他看向丘延平,對上丘延平的眼睛,心臟驀地有些發(fā)疼。他聽著丘延平把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的說辭,聽他有些尖酸逞強、聽起來像是在給自己開脫,實際卻是提醒的話,他在心里輕輕嘆了一口氣,愛逞強的人向來不懂得討巧,總是用這樣趕人的話把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再次推遠了。丘延平雖然嘴上是這樣說著,但是心底卻并不是真的想這樣像個刺頭似的刺人,他觀察著顧聞業(yè)的反應,顧聞業(yè)始終看著他,仿佛看穿了他到底在想什么似的,他又張了張嘴,卻在顧聞業(yè)把他抱住的時候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丘延平垂下眼,感受著顧聞業(yè)身體上傳來的熱度,微微偏高的體溫,倒是在這穿風口的廊下顯得正正好好,微暖得讓人有些眷戀。顧聞業(yè)輕輕擁住丘延平,他只是覺得丘延平此時此刻也許正需要一個擁抱,對方看起來像是把太多不必要的責任,毫無原因地一股腦攬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不明白為什么向來責任分明、條理清晰的丘延平會在這件事情上,顯得有些一反常態(tài),但是顯然,現在解釋原因是最不必要的。“你不能把責任全都攬在自己的身上,那會把你拖垮的?!鳖櫬剺I(yè)輕輕撫拍著丘延平的肩背,說道,“如果我多留意一下,也不至于被魘獸一擊得逞,這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br>“何況這次出發(fā)是我的選擇,出任何意外都應該由我自己承擔責任。丘先生,這些都與你無關?!鳖櫬剺I(yè)稍稍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看著丘延平的眼睛認真地說道。丘延平扯了扯嘴角,心情因為顧聞業(yè)的話轉好了不少,他聲音帶點輕浮的上揚,說道,“我怎么覺得顧將軍說得那么像是在安慰我呢?!?/br>顧聞業(yè)聞言微微笑了起來,“那取決于你想要聽到什么?!?/br>丘延平撇了撇嘴角,沒有吭聲了。顧聞業(yè)見狀低笑了一聲,他松開懷抱,輕聲說道,“丘先生要是有什么心結想要找人聊一聊的話,我會很樂意做一個傾聽者。”丘延平有些遺憾溫度的離開,聽到顧聞業(yè)說的,他擺擺手,說道,“我哪來的心結,看我這樣子會是存下心結的人么?”他沖顧聞業(yè)咧開嘴角,“顧將軍歇息去吧。”顧聞業(yè)聞言看了丘延平幾秒,他停頓了一會兒,微微點頭。丘延平回到自己的別院里,在心里其實有些懊悔自己先前怎么就一時間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朝著顧聞業(yè)說了那樣的話。可能是發(fā)生在顧聞業(yè)身上的事情讓他不由自主又想到了當年那個被大火吞噬的人,那人當時也是一心信任著他,可他到底是辜負了別人的信任,那人被火舌蠶食,顧聞業(yè)被魘獸襲擊,信著他的人全都沒好下場。顧聞業(yè)這邊也回到了自己的別院里,他跨進放滿了微燙熱水的浴池里,闔眼輕輕呼出一口氣。熱水有效地緩解了身上的疲憊,他舉起手,看著根根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憶起先前自己擁住丘延平時的溫度和手感,溫溫軟軟,丘延平的身體不像七處里的兵們,身體硬邦邦全是肌rou塊,丘延平身體上薄薄一層肌rou下面覆著柔軟,手感很好。他想著,微微抿起了嘴,他居然如此留意一個男人擁抱時的手感。兩個人各懷著風馬牛不相及的心思,一晚上都有些心神不寧。顧聞業(yè)只覺得自己這樣的心思有些不太對勁,尤其是面對著他向來尊敬的丘先生,曾經將他拉出泥沼的人,他怎么能心念著丘先生抱起來的手感呢?這太不對了。顧父把自家大兒子的不對勁看在眼里,顧父勾勾嘴角,什么都沒說,更沒有再提婚約的事情。先前還說要解除婚約的人,都幾個月過去了,提都沒提過,哪像是一個真心想要解除婚約的男人?不過嘛,大兒子還糾結著沒下手,那他先幫著把人綁在府里,免得他一提起,大兒子真直心眼地跑去把婚約解除了,把人放走了。所謂近水樓臺先得喵,那位丘先生是主動投來的,可算不上他強迫。顧父這樣在心里想著,渾然不覺自己坐實了狡詐的名號,顧父:不不,我只是一個cao碎了心的老父親。魘獸的事情過去了近一個禮拜,沈慎之專門提著禮物登門拜訪表示感謝。顧聞業(yè)一直把丘延平住在將軍府中的消息藏得嚴實,除了七處里江浩知情以外,少有人知道丘延平就在他的府中——即使是之前打過一次照面的黃御天,那時也并沒有暴露出丘延平的真實身份——這次沈慎之卻是目標明確地專門提著謝禮登門來了,顯而易見,泄出口風的人除了自家傻弟弟以外別無他人了。顧聞業(yè)瞪了顧聞樂一眼,顧聞樂不明所以地縮了縮脖子。這次倒是不能怪他了,顧聞樂當初只知道自家大哥有了婚約,配的是丘延平,知道自家大哥還沒把人追到手,所以他一直都當是丘延平是作為未婚伴侶的身份暫住將軍府,等著被他大哥攻略了再正式有個名分——畢竟將軍府不是什么人隨隨便便能暫住進來的,除了這個原因外,顧聞樂找不到更好的解釋,因此他索性直接這樣默認了。而那時候顧聞業(yè)自己這兒都有些混亂,一方面是腿疾,另一方面還有其他諸多事情要處理,顧父顧母都是清楚狀況的,他以為顧聞樂會從顧父顧母那兒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再加上之后顧聞樂也沒出過岔子,幾個人就這樣互相在消息其實并不對等的情況下,順順利利過了幾個月的時光。顧聞樂不知道丘延平其實是為了躲避婚約,陰差陽錯找來了將軍府尋求庇護,因此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丘延平的身份和所處地方不能讓外人知道,他告訴了沈慎之,沈慎之提來謝禮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