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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地輸出血液,身體虧空太大,即使是在一年里最炎熱的時節(jié),燥得人心慌慌,她的手腳也寒涼無比。 云處安身體漸漸好起來,醒來的時間也比睡著的時間多了許多。有次他轉(zhuǎn)醒的時候,她正趴在他床邊睡得像,眼下的那團,已經(jīng)有了由紫向烏黑轉(zhuǎn)變的痕跡。有些心疼的嘆息,他坐直了身子把人半抱進懷里。這一抱,卻發(fā)現(xiàn),不過是月余的時光,懷里的人已經(jīng)瘦成了枯骨一般,一點rou感也感覺不到。 他心里一驚,發(fā)現(xiàn)對方在暑天比尋常人穿得多了數(shù)倍不止。握上她的手,云處安能清晰感覺到對方骨頭的形狀,就像在握一塊沒有溫度的千年玄冰,凍得人心里發(fā)寒。 云處安不是傻子,心里有了計較。他先是將溫柔的袖口攏起,上面密密麻麻的血孔刺的他雙目一疼。緊接著,他抬手把她的面紗取下。 原本俏麗的面容,如今已近形容枯槁,臉上連點生氣都快要看不出,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竟然是他這個日日躺在床上的廢人反倒情況要比她好得多。 溫柔是被手里的溫度熱醒的,她在夢里總覺得自己進了個烤爐,源源不斷的烤著她,這種溫暖的感覺,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她一睜眼就看到了自己被云處安包裹在懷里的手。 “處安?”她還帶著剛睡醒的迷蒙,“我怎么睡著了。” “時間還早,再睡會,嗯?”云處安笑得寵溺,摸摸她不復(fù)黑亮的發(fā)絲,從頭摸到尾,像在把玩一件愛不釋手的寶物。 溫柔的眼皮子好像粘了膠水,就這么打著架又睡了過去,當(dāng)天醒來的時候,她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在床上。 這不是她第一次睡在云處安的被榻上,她縮縮腦袋,聞到那股讓人安心的竹香。 “公子!您現(xiàn)在的身體本就虧空,怎么能運功呢?!”寺紳心急。 正是一天的日落時刻,天空染上一片火光,云處安不甚在意的看看自己的手,語氣比那漫天云霞還要悠遠:“寺紳,我們要知恩圖報?!?/br> 寺紳啞著嗓子,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來,最后看著公子進屋的背影,嘆了口氣。 再看向那滿天的云霞,好像在嗤笑他們這群茍且的可憐人。 溫柔感覺到云處安的身體在一日一日的變好。最明顯的變化是,他不再那般頻繁的用藥??勺詮乃眢w好起來后,她幾乎沒怎么見過他,用他的話來說,是為了閉關(guān)練功??勺钭钇婀值氖?,就連以往日日來她這里取藥的寺紳,都沒了蹤影。 那件做給云處安的衣服還差最后幾腳針線就要完工,溫柔湊近了燭火,剛要把線穿進針里,突然喉頭發(fā)癢,咳嗽起來就停不下來。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她一摸嘴角卻發(fā)現(xiàn),到處都是黑紅的膿血。 有些習(xí)以為常的把血漬擦干凈,溫柔仔細檢查了沒有染在云處安的袍子上,才松了口氣,繼續(xù)穿著線。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溫柔站得急,大腦冒了幾秒星星,穩(wěn)住身子才趕忙小跑過去。 寺紳倚在門口,滿頭大汗,見她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姑娘,求求姑娘,去看看我們家公子吧!” 溫柔心里的慌亂要比詫異來得多,她聽完就往外跑,跑到一半才想起來寺紳還在那里跪著:“公子,怎么了?”語氣怎么聽怎么急。 “姑娘不知道,我們公子自從那日知道是姑娘用自己的血在為他續(xù)命后,怎么說也不肯再讓您做藥引,就連這幾日閉著不見您,也不是什么閉關(guān)練功,而實在是病情太嚴(yán)重,根本就不想讓您瞧見??!” 溫柔整個人都在抖,全身上下比剛才自己吐血時還要疼,顫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他,現(xiàn)在如何了?” 寺紳重重地朝她磕頭,額前磕出了一片血跡也不顧:“公子現(xiàn)在,怕是兇多吉少了!姑娘!求求姑娘,求求姑娘!” 邊說,邊流著淚,心下的愧疚讓他如何也說不出那句求她救人的話。 因為他們都明白,一死一生,這一救,代表著什么含義。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故事很快也要完結(jié)了,結(jié)局你們想要虐一些還是甜一些呀~~ 第65章 云三公子12 外面方才還晴空萬里的天,突然陰云密布,響雷一個接著一個,閃電在天空中閃著。風(fēng),使勁地吹著,樹枝被風(fēng)吹得喀嚓喀嚓作響,頃刻之間,傾盆大雨就落了下來。黑沉沉的天上落下雨滴,發(fā)狂般地打擊著大地,地上濺起的雨腳就像鞭子似地抽打著世上的一切。 不等寺紳把沒說出口的央求說完,溫柔一把推開他,拼了命的往外沖。 桌上用來做玄色外衣的針線被帶到地上,霹靂乓啷散落一地,那根用來穿線的銀針一直滾落到床底的縫隙下,慢慢在視線里消失不見。 寺紳自認(rèn)也是自幼練武,站得直,底盤穩(wěn)。但此刻還是被她推的往后退了一步,險些沒有站穩(wěn)。 這幾個沒有見到云處安的日子里,溫柔手臂上的血孔都還沒有完全長好,原本枯槁一般的臉色只是不再那么難看,但不論再怎么有起色,也不可能恢復(fù)得像個正常少女一樣。 她身體上的虧空實在是太大了。 正因為太了解她身體的情況,寺紳才被她使出來的力道驚了一驚。仿佛是從身體最深處爆發(fā)出來的力量,而這一切力量的源泉,都是因為她心底對云處安的感情。 身子被打濕,雨水順著她的發(fā)梢滴落在臉頰,頭頂?shù)陌l(fā)髻已經(jīng)濕的只能大概看出個形狀,軟踏踏的樣子快要撐不住那根固在頭頂?shù)聂⒆印?/br> “他現(xiàn)在情況如何?”溫柔步子如風(fēng),聲音卻平靜。 寺紳穩(wěn)住身子,疾跑了幾步才能勉強跟在她后面。 “公子方才突然發(fā)狂,我出來時藥王谷谷主已經(jīng)去了,現(xiàn)下還不知道是什么狀況?!彼录澮话逡谎鄣幕卮稹?/br> 事實上,云處安現(xiàn)在的情況也并沒有好到哪里去。 甚至比之之前任何一次溫柔見他病發(fā)的樣子都要更嚴(yán)重。 那樣一個玉樹臨風(fēng)的人,此刻卻坐在地上,全身止不住的抽搐。手肘支在床上,一只手扣在地里,指甲深陷,指尖隱隱還帶著血,可以看出用了多大的力氣。嘴里的牙緊緊咬在一起,唇上被咬出許多淌血的傷痕,嘴角的血痕順著下頜的弧度一直流到下巴處。眼睛紅的幾乎看不出眼白,可那雙清涼的眼眸卻仍然沒有渾濁,他保留著最后一絲理智。 寺紳進來后只看了一眼,就紅著眼眶把視線移開,不敢再看下去。 溫柔心痛的無以復(fù)加,她不管不顧地上前,近了又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全是濕漉漉地水漬,急得邊流淚,邊扯著布子擦干自己。 淚像流不完似的,就那么開了閘,再也收不住。 藥王谷谷主見狀,嘆了口氣。畢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半個孩子,想要讓對方提前做個準(zhǔn)備,這次若是用藥,只怕是可能會讓她付出生命的代價:“溫柔,你......” 他這三個字像是喚醒云處安的奇藥,他猛地看向溫柔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