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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罵人。若是提醒顧邵了,一準又要裝作做樣地看書,到時候他還怎么罵人? 鄭遠安抱著要把顧邵罵醒的態(tài)度走進了屋子,四下里一看—— 喲!竟然真的在看書。 鄭遠安大為震驚:“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這小子,竟然也會主動做功課?” 顧邵收回了被電紅的爪子,微微一笑,一板一眼地回道:“先生說笑了,學(xué)生畢竟是要考科舉的,怎么能說懈怠就懈???” “早有這覺悟不就好了,省了多少事兒?”鄭先生撩開袍子坐在了桌子旁邊,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顧邵也不做題了,他壓根也不想做,都是系統(tǒng)逼他的。 顧邵離開書案,悄悄溜到鄭先生跟前來,巴巴地看著他:“先生,您怎么這么晚到我這兒來啦?是不是……方才老夫人說了什么話?” 鄭先生點頭:“確實說了。” “說了什么?”顧邵一臉緊張。 他想著看方才胡老夫人對他的態(tài)度,似乎不是很討厭的樣子。但是,顧邵心里還是挺好奇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鄭遠安淡淡地道:“沒怎么說,就是在我跟前表揚了你幾句?!?/br> 顧邵眼睛驟亮:“真的?” 他就知道憑他的長相,怎么可能不招人喜歡呢? 鄭遠安回得意味深長:“確實是真的。畢竟,蠢得這么恰到好處的,能不招人喜歡嗎?” 顧邵瞬間垮下臉。 果然,不管什么話,從鄭先生口中說出來,總是那么叫人不高興。 鄭遠安也懶得理會顧邵是怎么想的,他今兒過來,就是為了交代一件事:“明兒一早你準備好,我?guī)闳デ嗌綍?。?/br> “什么青山書院?”顧邵狐疑地看著鄭遠安。 鄭遠安嗤笑:“好歹也是個讀書人,竟然連京城的青山書院也不知道,說出來平白白讓人笑話。這青山書院,還是是太宗時朝廷親自出資辦的,如今已經(jīng)將近百年了。聲名之高,無人不曉?!?/br> 顧邵實誠地提醒了一句:“也不能這樣說,我不就不知道嗎?” “你還引以為傲不是?”鄭遠安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真不知道你那些書是不是讀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顧邵被打得腦瓜一疼,再也不敢胡言亂語的頂撞了。 鄭遠安這才接著道:“之前上京的時候,那吳舉人不是提到了一句么,說是一位大儒要去青山書院講學(xué)呢,明兒帶你去聽得正是這位大儒的課。到時候你可得機靈著點,若是回頭人家不愿意讓你進去,看我不收拾你!丟了我的面子是小,丟了尚書府的臉是大!” 顧邵都傻了:“那我直接不去,不就不丟臉了嗎!” 他急忙道。 鄭遠安陰測測地看著他,揚著嘴角道:“你再說一句?” 顧邵急得抓耳撓腮,為難極了:“可你也不能這樣啊,上京之前完全沒有跟我提這回事。當初吳兄跟我說這事兒的時候,我還滿口篤定,說自己絕對不會去聽的。如今我要是出爾反爾,吳兄會怎么看待我?” 他被系統(tǒng)逼著已經(jīng)被迫騙了吳澈一次,倘若這次再騙,只怕一路上攢下來的好感又會徹底掉光。 鄭遠安聳了聳肩:“誰讓你胡說八道的?!?/br> “可我——” “沒有什么可是,你該不會真以為讓你提前上京只是為了讓你在府里休息的吧?” 顧邵抬頭,滿是疑問地看著他:難道不是嗎? 鄭遠安忽然覺得,母親對這蠢貨的評價真是不假。 “明日一早我讓人來叫你?!编嵾h安一句話堵死顧邵的退路,“別讓我再重復(fù)第二遍!” 顧邵提了一口氣,差點沒把自己給憋死。 鄭遠安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徒留下悲催的顧邵。 顧邵從他走了以后就撲倒床上,準備逃避一會兒現(xiàn)實。 一想到明天很有可能會遇到吳澈,顧邵就煩的腦瓜子疼。 顧邵哀嚎: “我真的太難了!” “沒什么每次倒霉的都是我!” 他已經(jīng)可以預(yù)料到明兒吳澈會用什么樣的眼光看他了?顧邵為自己即將被再一次抹黑的名聲默哀。 系統(tǒng)笑了:“宿主,名聲那玩意兒,你也有嗎?” “閉嘴,我不要跟你說話!” 這個系統(tǒng),一準是跟鄭先生還有秦先生都是一伙兒的,指不定還是他們兩個人派到自己身邊的jian細。 只可憐他,處處被瞞在鼓里。顧邵之前上京的時候從來都不覺得不對,如今再仔細想想,才覺得處處都透著詭異。 怪不得鄭先生和秦先生兩個人一個賽一個地催著他,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一個個的,瞞的他好苦!早知道,他壓根就不會來京城! 顧邵悲憤欲絕了一個晚上。 不過該來的總還是會來的。第二天早上,顧邵穿好衣服吃完早飯,還沒來得及磨蹭,就被小廝帶到了鄭遠安面前。 同行的還有鄭家兩位公子。 畢竟是大儒講課,鄭尚書早就給大兒子安排上了位子,至于小兒子,鄭尚書沒有要求什么,只讓他一并過去,哪怕聽不到,也得過去。 鄭嘉樹沒有拒絕。 一行人上了馬車,不久之后顧邵便發(fā)現(xiàn),鄭家這位小公子,似乎比他還要不滿和排斥。 他暗暗驚奇,卻也想不通到底是為了什么。 青山書院在城東,離尚書府還挺遠的,馬車晃晃悠悠,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才到了地兒。 書院建在山腳下,后頭是山,前頭是湖,是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書院前頭立著一個大大的牌坊,上書青山書院四個大字,據(jù)說是太宗御筆。 不過顧邵看著,總覺得還沒有他寫的得好。 一行人都下了馬車之后,卻見這兒已經(jīng)有不少車停在外頭了。 他們過來的檔口,便有書院的書童朝這兒走了過來。 鄭先生率先與那書童耳語了幾句。 書童側(cè)過身,看了顧邵一眼。 顧邵心中默念:趕緊拒絕,趕緊拒絕! 拒絕了他好走人,再或者,若是不想直接進去先考較他也可以啊,到時候他裝作不會就是了。 可讓顧邵失望的是,書童只猶豫了一會兒,便同顧邵幾人道:“幾位請隨我來?!?/br> 鄭遠安道了一句多謝。 書童對著鄭遠安明顯比別人客套許多:“鄭先生請?!?/br> 他做了一個請鄭遠安先行的手勢。 鄭遠安立刻大步向前,竟也沒有讓人帶路,似乎對這書院再熟悉不過的樣子。 顧邵有點奇怪:“先生,你來過這書院?” 鄭遠安瞥了他一眼,警告道:“哪兒那么多廢話!” 顧邵生無可戀地跟在后面。他現(xiàn)在只盼著,自己能少引人注目一點,最好誰都不會注意到他,至于吳澈,就更不能注意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