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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遠(yuǎn)安也是被他這個不爭氣的樣子給弄得內(nèi)心蒼涼。 他和文勝都是正直端方之人,怎么教出來的學(xué)生,偏偏是這副德性。 師徒兩個說定了要出行的事后,那邊書院的小書童也過來請人了。 鄭遠(yuǎn)安臨走之前就等著顧邵一眼。 顧邵沒脾氣地點頭:“知道了,知道了?!?/br> 他覺得先生完全是杞人憂天,他哪兒敢給晉安先生擺臉色啊,人家可是在圣上那兒都能掙得幾分臉面的人。 不情不愿地跟著鄭先生出去后,顧邵便聽到前頭晉安先生正在跟一個人說話,且對方的聲音竟然還挺熟悉的。 顧邵抬頭瞄了一眼。 是吳澈! 吳澈自然也看到了顧邵。等同晉安先生道完謝,與鄭先生打過招呼之后,吳澈才終于有空走了過來,跟顧邵搭上話。 顧邵一看到他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吳兄你過來干什么???” 吳澈被被他突如其來的熱切給弄得晃了一下神。 顧邵緊緊盯著他。天知道他有多希望吳澈今兒過來,是跟自己一樣的遭遇。 吳澈回過了神,道:“前些日子攢了些問題,好不容易等到了晉安先生有空閑,特來拜訪的?!?/br> 顧邵聞言,略顯失落。 吳澈又道:“顧兄呢?” 顧邵戳了一下自己癟癟的包袱:“鄭先生與晉安先生是好友,此次圣上讓晉安先生先去監(jiān)督護(hù)城河修筑一事,鄭先生跟晉安先生商議好了,讓我去給晉安先生打下手?!?/br> 說完,顧邵長嘆了一口氣,他容易嗎他?當(dāng)了解元還得做苦力。 吳澈聽完這話,沉默了一瞬。 待看輕顧邵臉上的不樂意后,他忽然覺得荒謬極了:“顧兄……是不樂意嗎?” “???”顧邵回過神來,悄悄問道,“我有表現(xiàn)得很明顯嗎?” 吳澈回了他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 顧邵趕緊又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 吳澈本來就百感交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該做何感慨了:“顧兄,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br> “這樣的福氣,我寧愿給你?!鳖櫳蹮o語道。 吳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顧兄,這樣的話,往后千萬別再別人面前說。” 顧邵不知他為何這般正經(jīng)了起來,心頭好奇,便問道:“這是為何。” 吳澈淡淡一笑:“我怕別人忍不住,會因妒生恨,當(dāng)眾出手。” 顧邵:“……?。。 ?/br> 這么兇殘得嗎,他到底做錯了什么? 第67章 慘無人道 進(jìn)書院的時候,顧邵跟先生兩個同坐一輛馬車,出書院的時候,也是兩個人同坐一輛馬車。不同的是,身邊的人不一樣。 來得時候雖然忐忑,可現(xiàn)在比方才來得時候,更讓顧邵覺得忐忑。 顧邵坐在馬車一角,盡量裝作自己不存在的樣子。 他是會拍馬屁,也知道這會兒應(yīng)該多拍幾個馬屁活躍活躍氣氛,可詭異的是,顧邵他竟然拍不出來。而且顧邵有種直覺,他覺得這位晉安先生應(yīng)該不太喜歡別人拍馬屁。人家看著就像不染俗塵的謫仙,可不像他,顧邵心里碎碎念著,老大不樂意。 說到底,就是不愿意去跟著吃苦頭。 晉安先生似乎看出了點苗頭。到底是好友的學(xué)生,還是個學(xué)識不錯,前途無量的后生,晉安先生心念一轉(zhuǎn),合起了手中的書,忽然跟顧邵搭上了話:“我常聽遠(yuǎn)安炫耀,說你于書畫上頗有見解,尤其是書,可稱得上是當(dāng)世一絕?!?/br> 顧邵聞言,忍不住地露出幾絲詫異:“我們先生真的這么說過我嗎?” “若他不說,我又怎么會知曉?”晉安先生笑著反問。 顧邵呆了一會兒,他萬萬沒想到,鄭先生竟然敢在晉安先生面前這么吹他,為了表現(xiàn)得稍微矜持些,顧邵連忙否認(rèn):“沒有沒有,鄭先生高看我了。我不過只是略通一二,學(xué)了些皮毛而已,終究難登大雅之堂的?!?/br> “遠(yuǎn)安可不是這么說的?!睍x安先生想到好友當(dāng)時想將學(xué)生塞到他這兒時的那股勁兒,搖頭失笑,“他不常夸人,為人處世都是一副憤世嫉俗的模樣,我還是頭一次聽到,他能將人夸成這樣?!?/br> 顧邵伸出手指撓了撓鬢發(fā),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但是內(nèi)心不由得生了幾分雀躍。 “不過他說得也不假?!睍x安先生又道:“上回你給的答卷,我也看了,寫得隨意,但風(fēng)骨尤在,若是能持之以恒,假以時日必成大家?!?/br> “形易練,神難練,向來你練習(xí)書法,也是廢了一番苦功夫的?!?/br> “還行吧,”顧邵的底氣稍微有些不足,畢竟,他也只花了一兩個月:“練著練著就習(xí)慣了,不似一開始那么累。” 晉安先生道他實在謙虛,“我聽遠(yuǎn)安說,你每日晚上看書都看得極晚,沒有一日落下過。如今京城的讀書人,大多吃不了什么苦頭,便是青山書院里的那些學(xué)生,心思也未必都在讀書上。心不誠,如何能成大器?如你這般熬夜苦讀之人,確實不常見了?!?/br> 顧邵驚了。 天吶,鄭先生都跟胡編亂造了些什么啊,他趕緊道:“沒有沒有,看得都是些雜書,當(dāng)不得您一句夸?!?/br> 晉安先生卻是一副對顧邵極為贊賞的模樣,微微頷首:“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爭能;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爭功,甚好?!?/br> 這話夸得妙,顧邵有些開心地看了晉安先生一眼,他便是心虛,也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夸獎弄得心里暖呼呼的。 鄭先生就從來不會這么夸他,秦先生也不大會。 沒想到這位名滿天下的晉安先生,卻對他如此的褒揚,就沖這句話,顧邵頓時被俘獲,已經(jīng)決定原諒對方強行帶自己出城的事了。 只聽晉安先生又道:“早先遠(yuǎn)安讓我?guī)阋煌^去的時候,我還有些游移不定,如今見到了人,方才知道遠(yuǎn)安并不曾有半句假話?!?/br> 顧邵悄悄地挺直了身子。 是的,沒錯,他就是這樣的人。 “不矜不伐,不辭勞苦,這才是一個讀書人應(yīng)有的cao守德行?!?/br> 顧邵點頭表示贊同,都是夸他的,他能不贊同嗎,這會兒都已經(jīng)開始飄飄然了:“這沒什么,讀書人,本來就應(yīng)該多吃點兒苦?!?/br> 晉安先生點頭:“既如此,此次出行……” 顧邵腦子一熱,開始表忠心:“先生您放心,此次出城,學(xué)生必定好生聽話,您吩咐什么我就做什么,就像方才在鄭先生哪兒保證的一樣。反正,我是最不怕吃苦的。” 顧邵信誓旦旦。 晉安先生勾了勾嘴角,微微頷首以示在贊賞:“不錯?!?/br> 顧邵笑得更明媚了。 被一個當(dāng)世大儒夸成了一朵花,這感覺,可真是快活到了極點。 如今再看,這次出門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