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點問題，現(xiàn)在沒事了，那是個好人……不，好鬼。不過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險？”

    她想起那道紅色的光，心思一轉(zhuǎn)，故作俏皮道：“你不會也有法術(shù)吧？能感知我的狀況。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貼了什么護(hù)身符？”

    “你什么時候回來？”元崎答非所問。

    “事情結(jié)束了，明天就回。”甘澤說，“真是累死了，身體也累，心里也難過?！?/br>
    “那你先休息，我有機(jī)會再告訴你?！痹榇掖医Y(jié)束了通話，留下甘澤又好氣又好笑。

    一個想關(guān)心人的鐵直男。

    甘澤走回屋子時發(fā)現(xiàn)沈宵不見了，肖華已經(jīng)離開屋子，自己去了另一間。不知不覺天亮起來，警車也趕到，沒人回去睡覺，在屋子里干坐了一夜。

    肖華和甘澤配合警方接受簡單的問詢，尸體已經(jīng)在指定地點找到，張大夫也被刑拘。犯罪事實已經(jīng)構(gòu)成，肖華這邊不需要在進(jìn)行繁復(fù)的調(diào)查步驟，她也不想再聽見這些細(xì)節(jié)，問詢已結(jié)束就和甘澤一起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

    “華姐，別送了?！?/br>
    肖華舉著傘，大門口的警車閃著紅色和藍(lán)色的燈光，沈茜披散著頭發(fā)，可能已經(jīng)哭夠了，沉默地上車，頭也不回地離開。沈宅一直都很空，甘澤卻覺得它第一次這么寂寞。

    肖華聽著警笛嗚哇嗚哇地響，也沒有回頭。甘澤看著她疲憊的臉，覺得她比昨天一下子老了十歲。

    “華姐，日子還要繼續(xù)過，有些話可能我說了也沒什么用，可我還是想勸勸你，這些不全部是你的人生。你還有自己的事業(yè)，你還不老，以后自己一個人也要好好過?！?/br>
    “華姐，有事情隨時來找我?！?/br>
    肖華木木地聽著，平日里冷傲的臉上如今了無生氣，讓甘澤看了害怕。

    她覺得得想個辦法看住華姐，以免她想不開。這么大的宅子，沒個朋友親戚來往可不行。

    肖華笑了，笑得很慘。

    “你可能看出來，我和沈宵并不像那些如膠似漆的夫妻……我的性格強(qiáng)勢，他忙于事業(yè)。我們是相親認(rèn)識，條件也都適合，結(jié)婚到現(xiàn)在，沒什么矛盾，平平淡淡。我對事業(yè)的熱情要比家庭更多一些，付出的精力也更多一些，并不是一個好妻子，可能這一輩子也就這樣過去……”

    “不是的，阿華?！?/br>
    沈宵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這一次那霧氣中，很清晰地顯出一個人形來，很多幕情節(jié)在霧氣中劃過，就像一個小電影，那是從認(rèn)識到現(xiàn)在的肖華和沈宵，是沈宵要給她看到的。

    那是他自己的欲望，留在世間的執(zhí)念。

    “我從相親開始就喜歡你了，你是我第一次答應(yīng)相親的對象，然后就沒有第二次。我給你結(jié)婚，是覺得你很好，但是我活著時沒有勇氣說，現(xiàn)在告訴你，有點太晚了。每一天我回到這里，看見你在，心里就高興。看見你不在就很難過。我覺得沒有孩子，我們一輩子也很好，這樣平平淡淡也很好，我對不起你?！?/br>
    雨瀟瀟下著，沈宵就站在瀟瀟的雨中，說出那一番話，臉上全是水霧。甘澤知道那不是天上的雨滴，鬼魂不沾陽間的水。

    他伸出手去，那手臂已經(jīng)烏青發(fā)紫，顫巍巍的伸到肖華面前，去摸她的臉頰。肖華的高跟鞋踩在大門口門檻前累積的雨水里，卻好似沒聽到一般，臉上還是那懨懨的神色。

    沈宵卻好像很滿足，他逐漸變成透明的手臂收回來，聲音也慢慢變小，消失在風(fēng)里。甘澤忽然驚慌起來，她意識到了什么：“沈先生，你這是……”

    “我可能要離開了?！鄙蛳f，“從昨天開始，一下子放松下來，就沒有力氣，沒有能量?！?/br>
    “你在和誰說話？”肖華問，“哪里有人？”

    “沈先生！你堅持一下！”甘澤埋頭翻找自己包里的宣紙，動作一頓。

    惡鬼是不能被宣紙收納的，等待他們的只有地獄，或者消失在天地間。那雨逐漸停下，一縷陽光透過濕潤的樹葉，照耀在濕漉漉的大宅上方，沈宵越發(fā)透明起來。

    “阿華，你好好過?！?/br>
    那些透明的霧氣隨著越來越強(qiáng)烈的陽光，徹底融化在雨中。肖華忽然明白了，她伸出手向著甘澤視線的方向抓去，只抓到一片雨水。她迷茫無助地看向甘澤，被甘澤眼中的淚水嚇了一跳。

    “剛才你是不是在和沈宵說話？”

    甘澤點頭。

    “他說什么？”

    “說了很多，”甘澤想了想，決定告訴肖華這個靦腆的男人到最后也沒好意思開口說出的那句話。

    “他說他愛你?！?/br>
    他很想和你過完這平平淡淡的一輩子，這是多么美好的一輩子。

    大門口開來一輛車子，身后有人說：“甘澤！”

    因為下雨，元崎穿著男士夾克，給走過來的甘澤披上一件厚衣服，看了看四周，悄悄問道：“出了命案？”

    “華姐的丈夫去世了?！备蕽烧f。

    元崎身上有點暖和，甘澤不自覺地不愿意離開。這一晚過后，她覺得自己格外脆弱。她聽見元崎在她頭頂輕聲說：“辛苦了，辛苦了?！?/br>
    不過確實到了該走的時候了。紅線等人先后上了車。肖華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你擔(dān)心她？”元崎問。

    “是啊，這樣下去心理很容易出問題的?！备蕽傻馈?/br>
    “如果是熟人，不如接來住住?！痹檎f。

    甘澤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這是誰嗎？這可是華姐，夢城地區(qū)影視圈大佬……”

    影視圈？

    甘澤快步走過去：“華姐，最近沒什么事吧？不如去我那里坐坐。梧桐巷店主們?nèi)硕己芎谩！?/br>
    肖華搖搖頭：“我這個人閑不住，總想干點事，不去了?！?/br>
    “華姐你忘了，我還有個公司呢，影視公司，還有比那里更需要你的地方嗎？”

    肖華抬頭。

    “華姐，片羽公司正式聘請你，您不會推辭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

    第34章 

    “華姐， 我代表片羽公司正式聘請您，您不會推辭吧？”

    甘澤這句話一出，肖華臉上的表情立刻有了變化，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很意外。甘澤趁著她還在思考， 抓住她的手臂， 語氣溫柔道：“華姐， 這段時間沈宅肯定缺人看顧，如果有人鬧事， 來找我們。”

    “這些事情我能處理，不必麻煩你們，已經(jīng)很辛苦了?！毙とA說，她一向不愿意欠其他人人情。

    “好，我不著急， 忙完這一陣，有空一定來公司看看?！备蕽烧f， “華姐，你肯定適合這里。也算作個兼職之類?！?/br>
    肖華默默點頭，送他們上了車，拿出手機(jī)打了幾個電話， 大概是通知親戚朋友之類。沈家家大業(yè)大， 這唯一的兒子被獨女殺死了，肯定又是一陣腥風(fēng)血雨。甘澤沒經(jīng)驗也沒本事幫華姐應(yīng)付，她能做到的只有默默離開，等著肖華早日做出決定， 從陰影中走出來。

    甘澤想起小時候一位同學(xué)QQ空間里的火星文簽名：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情， 就是等你離開，才知道你愛過我?，F(xiàn)在想想這句話確實有理， 只是當(dāng)時太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