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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赫朗的輕吻,甄溥陽依舊懶洋洋地賴在他身上不肯起來,一副困倦的姿態(tài),瞇著眼就開口:“疼,還要。”還要?這可都按了小半個時辰了,看出他的得寸進尺,赫朗悠悠來了一句:“臣記著仁兒沒有下手這么重——”“就不能再容著我些嗎……揭穿我作甚。”甄溥陽撇嘴,也不再掩飾,依依不舍地從他身上起來。“殿下所想,臣還能不知道嗎?”“嘖?!闭玟哧柕淖爝厧弦唤z譏諷,他可不這么覺得,總之,他想的許多東西又未必見先生知道。比如,他討厭他的稱呼,什么殿下和臣的,他和其他人說話時又不見這般疏離。他抬眼,道:“先生喚十二皇弟為仁兒?!?/br>赫朗點點頭,用眼神詢問他是否有何不妥。甄溥陽略有分氣急敗壞的模樣,跺了跺腳,“但先生喚我為殿下。”赫朗了然地點頭,這是因為甄溥陽以前一直用本殿下作為自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他又如何去親切地喚他昵稱呢。不過現(xiàn)在,他總算是擺正了兩人之間的位置,赫朗便妥協(xié)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脫口而出,“陽兒,別鬧?!?/br>“嗯,陽兒不鬧?!闭玟哧柕昧诉@句稱呼,一下子綻放出得意的笑容,雀躍地回應(yīng)起來。雖然想要稍稍嘲諷這個昵稱幼稚,但他聽得卻是十分愉悅。蹬鼻子上臉一向是甄溥陽的特長,剛剛讓赫朗妥協(xié)了一點,他便繼續(xù)開口,一股酸氣:“先生握著皇弟的手寫字?!?/br>赫朗從容不迫地解釋:“殿下寫字好看,不需要臣握著寫。”看在他夸自己的份上,甄溥陽對這事暫且作罷,像是要將所有不滿與心中的不公都傾訴出來,朝他要個道理,說個不停。“如今,先生給他看的書比我還多了。”惹得他恬不知恥的皇弟,日日抱著書,借故來請教問題。“現(xiàn)在他看的是正統(tǒng)典籍,一冊便重得有如鎏金磚瓦,這般的書你也要看么?”赫朗無奈地笑。甄溥陽賭氣地轉(zhuǎn)過身,負手而立,也知道自己一向小心眼,他就算不喜歡,但也不想讓別人得了去。見他還別扭著不肯看他一眼,赫朗安撫他,“您是特別的。”不知過了多久,驕傲的皇子才微微轉(zhuǎn)過頭,抿著嘴角的笑意,輕輕地蹭了蹭他的手。過了小半月,估摸著是兩個少年人武試時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又開始了新的折騰,勾心斗角,壓根兒沒停止過。赫朗懶得理會這些,每天逗逗瓜兔,看些書,便過自己的輕松日子去了,對他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甄溥仁算是省心的,平時應(yīng)該是沒少被甄溥陽欺負,但還是只字不提,只約他到書房里,請他為自己批閱文章。雖然他才小小年紀,但是心思細膩且善解人意。因為夏天鳴蟲聒噪,所以他特地為赫朗用屏風(fēng)準備了隔間,還在里面點上了氣味怡人的熏香,讓他在文章的過程中十分舒適。當他沉心閱覽時,外面卻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只是繚繞的香霧似乎有讓人精神倦怠的功能,赫朗輕輕打了個哈欠,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屏風(fēng)外,人影浮動,或許是少年們又開始斗嘴了,但他沒打算雞毛蒜皮的小事都管。屏風(fēng)外的甄溥仁不露聲色地瞥了一眼左邊的巨大屏風(fēng),再對上甄溥陽,目光突然變得狹促起來,接著他剛才的話回應(yīng)道。“皇弟不敢,皇弟自知資質(zhì)底下,出身不夠皇兄尊貴,先生才會對皇弟如此厚愛,處處關(guān)心,皇弟感恩的很——”他說的緩慢,字字句句,都像是炫耀太傅要更偏心于他。末了,甄溥仁一向平和的面容浮現(xiàn)出淡淡的惡意,他突然很輕地開口:“皇兄,你以為你想獨占先生的心思,沒人知道嗎?”甄溥陽瞳孔微縮,不可思議地睜眼。他生性霸道,骨子里更是將皇家的尊嚴與驕傲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哪會兒容忍的下他的話。特別是心中深處自己都尚未察覺的想法,被另一個人就這么直接地揭露出來,更是惹他惱羞成怒,脫口而出,順帶將他撞倒在地。“住口,你這個賤種!先生也是你這種骯臟之人能靠近的?!癡心妄想!”甄溥仁被罵了之后依舊一片淡定,風(fēng)輕云淡地爬起來,整理好衣襟,低頭掩飾住自己面上的神色,對方的反應(yīng)在他的意料之內(nèi),也正好讓他得逞。果然他的皇兄浮躁,根本沉不住氣,僅僅一句話就讓他的野心無所遁形,被他刺激得撕下了他尊貴矜持的表面了。瞧甄溥仁不說話,被他辱罵還有一絲興奮的模樣,甄溥陽只覺得詭異。同時,一抹余光瞥到屏風(fēng)后有人影浮動,他心下不妙。如此大的動靜赫朗不可能聽不到,也不可能在兩人真正發(fā)生矛盾時置之不理。只見一抹衣角飄了出來,他面上帶著不易察覺的慍怒,走出來看了一眼兩人,隨即一直將目光放在甄溥陽身上。甄溥陽下意識想解釋,卻又無從開口,看了看貌似無辜的皇弟,他也是半句話不解釋,神色一改方才的淡定,用力咬著嘴唇,面色煞白,渾身微微顫抖,小心翼翼地向先生投去目光。他看的怒火中燒,瞬間明白了他耍的把戲,雖然他平時伶牙俐齒,現(xiàn)在卻是對著先生嘴唇張張合合,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因為先生冷漠的目光在他眼中帶來的刺激太過強烈,以至于他大腦頓時空白,他要解釋些什么呢?他的解釋,還會被相信嗎?“看來你無話可說。”等不到他任何解釋的赫朗收回視線,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捏緊袖子,轉(zhuǎn)過身,不再看他一眼,生怕自己望著那雙充滿驚愕的雙眼,會不忍心罰他半分。“請九皇子為自己的無禮而做出反思,到寢殿外院面壁思過兩個時辰,閑雜人等不許靠近。”甄溥陽是被寵到了萬人之上的地位,可在這只老虎被他馴養(yǎng)得溫順了些的時候,真正的掌權(quán)者,已經(jīng)給了他套住老虎的鎖鏈。皇帝是給了赫朗處置甄溥陽的權(quán)利的,這代表了他最大的信任,赫朗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對甄溥陽這樣的一天,但他覺得這次處罰是有必要的。近段時間的殿下,心境是前所未有的浮躁,處處刁難自己的皇弟不說,對他的態(tài)度也是越來越□□,帶給他一種不適的束縛感,而這種感覺是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不該出現(xiàn)的。下人們雖然畏懼這位殿下,但按理說,太傅有這個權(quán)利管教他,他們也只好小心翼翼地上前,請他出去。甄溥陽緘默不語,望向先生的背影,卻不見他任何要回頭的跡象,他只感覺自己渾身的氣力正在從骨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