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0
陽·轉(zhuǎn)世甄溥陽經(jīng)常會做夢。在他的夢中,似乎存在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每當他入睡,紛亂的碎片便入侵他的夢境,令他分不清虛幻。看話本上說,這是人夢到的前世。這么說來,他上輩子還真像娘說的那樣,是個小皇帝,不然為什么會那么刁蠻霸道。夢中的他過的順風順水,幼時是受寵的皇子,未及弱冠便繼位,似乎他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地創(chuàng)造出一番宏圖霸業(yè),但是他的夢中卻總像是陰云密布一般,令他愉快不起來。直到某天,他的夢境不再是金碧輝煌的宮殿,而是一片幽暗的河岸邊。他就站在忘川河的一頭,而他的另一頭,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與他遙望,那人無法逾越兩人之間的距離,只能低低許愿,“上輩子我將他束縛的太多,來世,望他再也別投在帝王家?!?/br>即便間隔了遙遠的距離,但那人的低語,卻放大了數(shù)倍,在他耳邊反復響起,每一下都讓他大腦震蕩,直擊心臟。從睡夢中驚醒,甄溥陽滿頭大汗,他抹了把臉,竟是一片冰涼。他的這些夢向來都荒唐至極,可他卻又不得不去相信,夢中的那人,話很少,但是會笑,只輕輕望他一眼,他的心莫名其妙地就會開始劇烈鼓動,他以為那人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可是他的一顰一笑又似乎都帶著真實的溫度。甄溥陽接下來的一天都魂不守舍的,就連娘說要給他相媳婦兒的事情都沒聽進去。到了再次入睡時分,他早早歇息,心中升起一分惶恐與期待,迎向了未知的夢境。可這次不同以往,他身處臥房之中,身旁竟有一人與他緊緊相貼,身上傳來淡淡熏香,令他神魂顛倒。這人的面容能看清三四分,眼中的笑意如同一把鉤子將他緊緊勾住,甄溥陽心頭一熱,攬住那人不管不顧地一陣瘋狂,可到最后,他才發(fā)現(xiàn),這人竟然也與他一樣,是男子?!又一次從夢中驚醒,甄溥陽心中五味雜陳,心緒凌亂,而身下,已是悶熱濡濕一片。他一直沉迷于修武,從不近女色,而他現(xiàn)在也是成人之時,有正常需求,或許才會生出了與男人魚水之歡的荒謬夢境。娘親說的對,他的確該娶一房妻室。第二天,按照娘的意思,甄溥陽與李家小姐上了街,算是先見上一面。甄溥陽的家父時任總督,家境殷實,自然相得一個極佳的姑娘,即便如此,甄溥陽的心思仍舊無法放到身旁美嬌娘之上,便又臨時反悔,與她告辭。聽聞街頭處,有一個做木頭雕刻手藝的老頭,專門做些木工活兒為生,偶爾也會擺出個小攤,給合眼緣的人刻木娃娃,他恰好步至老頭攤位前,不知怎的就停下了步子。那老頭眼都不抬,問他想要何樣的娃娃。甄溥陽太陽xue突突地跳,盯著這攤位,似乎十分熟悉,心中卻又是一片混亂,只能無措地搖了搖頭。老頭疑惑地抬頭看他一眼,“那隨便刻個給您罷,方才我有緣見得一個青年才俊,那張面龐如玉,當真俊美,老頭我覺著您或許會喜歡?!?/br>他手腳利落,動作飛快,半空中木屑飛揚,一炷香時間便遞出一個剛雕刻好的木偶。甄溥陽接過一看,與夢境中有幾分相似的眉眼霎時擊中心頭,他猛地睜大眼睛,手中的娃娃掉落在地。他盯著躺在地上的木娃娃,渾身僵硬,想立馬撿起,雙腳卻如同灌了鉛似的動彈不得,只能將視線緊緊鎖在其上。直到甄溥陽的眼簾中出現(xiàn)一雙不染一絲灰塵的白靴,一步步在木偶面前停下,蹲身拾起,他的目光也隨之上移。對方拂去木偶上的輕塵,微微嘆息: “不喜歡嗎?竟然丟了……真是?!?/br>面前之人長身玉立,手中握著與他五官一般模樣的木偶,對他淺淺微笑,人來人往的繁榮街道竟是一瞬間黯然失色,萬籟俱寂。甄溥陽的心臟幾乎要跳出了嗓子眼,他確定他從未遇見過這人,但又無法從他身上移開目光,他的大腦生疼,心情焦躁,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對一個陌生的男人產(chǎn)生這么大的反應(yīng)。他沉默不語,兩人就這么在街中央對立,引人注目。赫朗顯然面皮薄,見這人猶猶豫豫,顯然已經(jīng)將他忘卻,也只好從長計議。“你要是記不起來,我就走了。”不知是何年何月的情景,瞬間在甄溥陽的腦中重放,眼睜睜地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覆蓋上厚厚灰塵的前世記憶一瞬間隨風吹拂去,他沉著臉將這人一把拉住,扯進一個死胡同里。“不許走,不許!聽到?jīng)]有,朕命令你??!”他將這人牢牢壓在墻壁之上,惡狠狠地開口,不知不覺,眼睛泛紅,略顯猙獰之色。赫朗愣了一瞬間,忽略自己全身被壓制的疼痛,驀地露出一個笑容。“想起來了?殿下……亦或是,皇上。”這句稱呼一出,甄溥陽更是身子一震,眼中情緒幾經(jīng)變換,口中輕吐出一句,“太傅”赫朗的笑容越發(fā)加深,再聽到他的一句太傅,已經(jīng)隔了生死,越了時空,他何嘗不是內(nèi)心觸動。“轉(zhuǎn)過一世,你竟然還記得,也實屬奇跡了……”甄溥陽彎腰靠在他的胸膛上,聆聽著他的心跳來讓自己安定下來,“我不僅記得上輩子,還記得在地府之事。”赫朗垂眼看他,輕輕拍著他的后背,笑著問道:“地府?”“前塵往事我不想再提,你這人實在太可惡了?!闭玟哧柭裨谒厍?,聲音沉悶,腦海中又想起前世之事,總算這負心人還知道回來找他,他可以大度一次,既往不咎。“看出來你覺得我可惡了,要不然也不會把它都給摔了,怎么,不喜歡?”赫朗舉起剛才撿起的木偶,打趣道。前世他們也曾溜出宮外,刻了一對各自相貌的木偶,此時看來,還真是承載了不少回憶。甄溥陽看了看木偶,無措地回答,“不!喜歡的?!?/br>赫朗的食指輕輕勾住他下巴摩擦,故意問道:“你說哪個?。肯矚g這木偶,還是……我?”“太傅……你……”甄溥陽呼吸一窒,心上似乎被羽毛掃過一般癢,發(fā)現(xiàn)這人越來越會勾他。即便他是上輩子那副若即若離的冷清模樣,他也能放下自己的心高氣傲,厚著臉皮跟在他后邊兒,喜歡這人喜歡的死去活來,這輩子他突然這么主動,那他該怎么辦?豈不是兩世都要被他吃得死死?看面前之人的眼神越來越炙熱,恨不得在街上就辦事的模樣,赫朗也適可而止,不再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甄溥陽模樣的木偶,“前世我也有一個,可還記得?”甄溥陽也露出了笑意,這輩子這對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