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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畢業(yè)了,只有倆弟弟尚需要供養(yǎng),這個家很有大大舒氣的感覺,飯桌上黑爸爸破例地要兒子們都倒上一杯酒--四哥帶回來的杜康。劣質(zhì)白酒由此從黑家節(jié)慶飯桌上退休了。黑家夫婦是越過這日子越見起色,生活越來越順心紅火。尤其是二哥家略小三哥家兒子的女兒出生,讓整個家族都喜笑顏開,這清一色男性里終于有了一位千金。20多年的期盼,黑爸第一次抱起這孫女的時候眼淚都笑出來了。可見生了女兒的二嫂在尚重男輕女的時代有多讓人羨慕。施言不可能吃完就抬屁股走人,而且黑家那人丁興旺的家庭氣氛格外吸引著他,他身處其中,每一個人都親切地仿佛他就是家中一員,自然而又隨意。施言和四哥、五哥一直陪黑爸喝到酒盡,所以回屋坐著的他臉也紅撲撲地上了色。第一次喝白酒而臉紅的倆弟弟早跑床上躺著去了,黑媽也就要施言去躺躺,當(dāng)然就是黑諾帶他去自己床上躺。施言半靠床頭,閉目后仰著。前天接到于瑤拜年電話,問候中于瑤談到法學(xué)院獎學(xué)金的事情,施言苦思怎么可以讓黑諾接受這次的資助。黑諾是寧肯放棄也不會拿自己錢留學(xué)的人,而黑家又幫不上他。看著眉頭隱藏重負的黑諾,施言多想將人擁入懷里,告訴他:“那不是你該cao心的事!”“你頭暈不暈?上頭就睡一會吧?”黑諾那一杯酒是施言倒自己杯子里的?! ∈┭杂斜灰暰€鎖住的感覺,所以睜開了眼正好相對,黑諾的視線馬上就轉(zhuǎn)移走。施言默默看著他,人還是偏瘦,但是不那么夸張了,不知道諾諾自己發(fā)現(xiàn)了嗎?他比以前更沉靜,且籠罩一抹憂郁。曾經(jīng)施言覺得黑諾如詩,現(xiàn)在卻是婉約的詞。施言心中嘆息,無力感:“我睡一會?!笔┭哉f睡那就是脫到襯衣襯褲,黑諾把被子拉開等著為他蓋上。施言不由露出淺淺笑意,黑諾頓悟而尷尬走出去。在外面徘徊一會,黑諾才端了茶水進來。施言呼吸平和綿長,確定他睡著,黑諾慢慢地走到床邊,所見令他心顫,施言沒有睡枕頭,而是抱在懷里鼻端。黑諾忍不住伸手輕摸他的黑發(fā),又如針刺樣縮回來。坐下,怔怔望著施言出神。第62章邱林松近來在學(xué)車,白天上班晚上就用自己父親單位車隊里的小車練習(xí),本來在廣場剎車啟動倒庫的他,因為沉悶而不由自主就上路了。當(dāng)他發(fā)覺黑諾家已經(jīng)在自己視野內(nèi),陡然踩下剎車,他在下車去拜訪黑諾與掉頭回去之間徘徊。時間久了,他就發(fā)現(xiàn)前面不遠處的路燈下也??苛艘惠v車,在冬夜的白霜下極目遠看,是三哥單位的車,偶然他會開出來。想必三哥正在黑諾溫暖的房間,阿松轟油門呼嘯而過,在前方挑頭車窗搖下一截,孤冷氣息鉆進來試圖驅(qū)散胸腔里的郁結(jié)。說不上來的不舒服要他挑釁地換大燈晃了幾次三哥的車,結(jié)果出人意表以為無人的車居然也亮燈回擊他!兩車相會阿松剎住,對面車窗落下來是施言的臉!“你在這干什么?”就阿松所見,車停在這里不短時間了,為什么不進黑諾家,或者出來了為什么不走?“情人節(jié)。”“嗯?”阿松犯糊涂,又低頭看看手表上的日歷,不是早過了嗎?難道自己走在了時光的前面? “我和他的情人節(jié),”施言看著黑諾家的方向:“我和他的第五個情人節(jié)。” 阿松明白一定是個特殊的日子,或者就是定情日。張嘴就要苦中作樂地調(diào)侃他們怎么慶祝的,卻發(fā)現(xiàn)三哥看著前方的眼神溫柔卻又傷懷,他有所悟地閉了嘴。春節(jié)過后就是施言與黑諾的情人節(jié)了,回想去年賓館里嘔吐不止的黑諾,施言左胸下還是又疼又燒。下班以后推掉應(yīng)酬,給家里卻說和朋友一起不要等門。他一直都是坐在車里的,開始還心煩意亂,看久了路旁殘冬下的積雪,消褪了紛亂取而代之的是疲憊,心靈上的冬季。友情他不缺,一聲吆喝可以有數(shù)聲響應(yīng),可是他缺失了親情和愛情。他愧于無法替父分擔(dān),又承受不起來自母親的偏愛而躲避他們。因為施言怕自己看見越多極端的行為,越會日益加深對母親的反感。一個兒子嫌棄自己的母親,同時母親對兒子又溺愛嬌慣,這些添加了施言因為反感母親而產(chǎn)生的愧疚。愛情也變得看得見摸不著,棄他而去。金錢上的積累無法帶給他興奮與滿足,存折上因為數(shù)字高出預(yù)算讓他動力消弱,施言其實很茫然,為黑諾做好一切準備以后,自己何去何從?一般人失戀都有個親人家庭做個棲息的診所,做為驕子的施言不但沒有,那里還成為他另一片心靈戰(zhàn)場,其中對陣殺戮的正是他的雙親。所以摘下面具的他眉宇寫上了滄桑與孤寂。“三哥,你們?”“你吃了沒?”施言打斷問了一句。“你沒吃呢?”見三哥點頭,阿松道:“吃羊rou串去?”“買過來吧,我不想走。”阿松明白就要走,施言又喊一句:“帶啤酒回來。”到了他們吃燒烤的老地方,阿松吩咐老板先烤上一會打包,自己回家搬下來一箱易拉罐的藍帶啤酒,再取上各種rou串就找三哥去。車里暖風(fēng)打得十足,鋪開報紙rou串和啤酒擺上,兄弟二人默默先吃。施言看樣子是餓了,阿松開了一罐喝一口,冰冷的液體讓口腔里凝結(jié)出一層羊油,他掏出一罐放暖風(fēng)下吹?! ∈┭詷妨耍骸罢匆蛔煅蛴??呵呵,吃完再喝,啤酒熱了怎么喝?”“我高興?!卑⑺缮项€上好象涂了保護膜,很難受,他才不理會施言的建議繼續(xù)加熱?! 〕缘狡叻诛枺┭砸查_了啤酒,咕咚咚先灌下去大半罐,歪過頭:“問吧,想說什么?說?!?/br>“你們分了?!笔顷愂觯皇菃?。在回去拿啤酒的時候阿松就確認了?;叵肴鐚θ说氖侄危部梢韵碌萌ナ?,要軟哄得人服服貼貼,要說玩陰的也不在話下。讓三哥平生唯一一次對兄弟們怒吼“滾,都給我滾”的人是黑諾,可見三哥對他的重視程度。那么以三哥脾性,這般特殊的日子才不會浪費在賭氣中!若是一般的爭執(zhí)矛盾,錯在三哥,這時候早跑去各種花哨哄得人眉開眼笑,打拱作揖搏取原諒;錯在黑諾,三哥也會沖進去或大度委屈,或攤開不計較。細細品味三哥對黑諾,除了黑諾那時候要分手這底線,三哥哪里肯要他受一丁點委屈?所以阿松推斷他們散了。施言點頭,阿松又問:“那次事后?”“真沒白費你爸把你放司法系統(tǒng),你可以申請搞刑偵,整不準不小心就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