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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望著窗外的月,本來迷離的眼中逐漸透出不容置喙的堅定:「不,我不回去?!?/br>冷蝶兒低頭把抹布放在一邊,輕聲道:「少爺,華夫人找了你二十幾年,她此時最想做的就是好好陪著你,照顧你。你看,你來蜀地兩個多月,她的信就送了二十多封,她舍不得再和你分離?!?/br>望著明月的人隔了半晌,才啞著聲道:「等我心愿了了,就回去陪她?!?/br>「少爺……」「你別說了,娘她同意的,否則她不會讓我來這。」看窗前的人一臉淡漠,冷蝶兒再無語,收拾好東西,默默退出屋外,輕輕掩上房門。天下之大,遍地林木,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中原的生意少了一半,那就把生意開在其他地方,先穩(wěn)定渡厄城的根基再做打算,總不能被人一再打壓下去,這不是任鵬飛的作風(fēng)??稍谒麨榉磽粢徊揭徊讲季謱嵤r,卻遇上了一些令他半夜睡不著的事。天下再大,那也是皇帝的,在皇帝老兒的土地上做生意,就得和他手底下的官打交道。京城離蜀地相隔十萬八千里,皇帝老兒又終日坐在守備森嚴(yán)的皇宮之中,任鵬飛本事再大也抱不住皇帝的大腿,所以渡厄城在生意道上的靠山是在京城為官的一個二品官員。每次任鵬飛上京城都會拜見這位原給渡厄城行過方便的戶部官員。就在任鵬飛打算上京請求這位官員再行個方便,讓渡厄城的生意開到別處去時,這位官員就以貪污受賄的罪名被罷官抄家壓入大牢了。一下子就抄了位二品官員的家,當(dāng)下給朝廷上下的官員造成恐慌,就算任鵬飛在朝中還拉攏過其他品階較低的官員,這時候恐怕也沒有人敢往槍頭上撞。然,真正讓任鵬飛疑慮煩心的并不是這件事,而是事情的巧合性,就在渡厄城的一部分生意讓出去后不久,這位官員就被罷官抄家,真有如此巧合?真是巧合也便罷了,但向來擅于洞悉事情的任鵬飛已經(jīng)嗅到了陰謀的味道,若是真如他猜測的那般有人在暗中動手腳,并且是與這段時日來暗中與渡厄城作對的人是同一個,那真是令人頭皮發(fā)麻了。一個能輕易把一位二品官員拉下馬的人,他的真正身份恐怕不是任鵬飛這樣無官無職的人能與之抗衡的了。思及此,任鵬飛不僅半夜睡不著,每當(dāng)聽到渡厄城的生意哪里哪里又被人打壓得開不下去,或是搶不過其他店鋪收入每況愈下時,更是頭疼欲裂,有時候他甚至不知該如何批覆下去,對著空白的批條按揉太陽xue。「主上!」任鵬飛放下手,看向來人:「何事?」「二爺又上月盈樓去了。」任鵬飛眉毛擰得更緊。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來的第九次了,只要任程飛出門,十有八九是上月盈樓,而他去月盈樓的原因卻不是迷上哪個青樓妓女,而是去會一個日夜宿在青樓里的風(fēng)流公子,聶穎。任鵬飛派人打聽過,聶穎是一個從京城來到蜀地游山玩水的富家公子,聽聞名妓冷蝶兒的風(fēng)采便重金包下,這一個多月來,在月盈樓里日也逍遙夜也逍遙,全然沉浸在溫柔鄉(xiāng)中樂不思蜀。本來這不干任鵬飛什么事,但任程飛自從與這個聶公子見過一面后,像是遇上知音一般,一得閑便上月盈樓與這個紈褲子弟飲酒作樂,本來讓他保護(hù)得滴酒不沾的弟弟,此時儼然是一個酒場饕餮,哪里有什么名酒佳肴背得比打小就學(xué)的還熟!也不知這人有什么魅力,把任程飛這凡事都不過一時興起的人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至今都還留連不舍。聽到屬下報告這件事時,任鵬飛忽然有種想要會一會此人的念頭。既然任程飛把他當(dāng)知音,那這個人的人品就不能太過糜爛,若不然他光傳授任程飛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知道又會讓任程飛闖出什么天大的禍?zhǔn)鲁鰜怼?/br>不過目前任鵬飛也只是這么一想,他可不像任程飛頭上還有個哥哥撐腰,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閑去逛青樓,只要他這個寶貝弟弟沒有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基本上他就不會出面。就在任鵬飛這么想的時候,他的弟弟任程飛壓根忘了城中的事務(wù),正蒙著眼睛在美人堆里玩耍。聶穎像往常那般,披頭散發(fā)半敞衣襟盤坐在窗前,一手酒壺一邊酒杯,倒?jié)M酒杯一杯接一杯。他勾起唇,懶懶地笑看不遠(yuǎn)處任程飛抓美人。很小兒科的游戲,任程飛卻玩得盡興。冷蝶兒跪在他旁邊,看他們玩得差不多了,開始倒酒進(jìn)小桌上的空杯里,事了,長長的指甲在杯上一彈,有什么白色的粉末便浸入酒水中頃刻消失不見。冷蝶兒放下酒壺后,朝聶穎看過去一眼,聶穎的唇更往上勾了些。玩得實在累了,任程飛一把揭開蒙眼的布條,興沖沖地跑過來坐在小桌邊,一把拿起剛剛斟滿酒水的酒杯一口飲下。「好玩,太好玩了!」重重放下杯子,任程飛盡興地長吁一口氣。冷蝶兒笑著為他遞去一張干凈的帕子,柔聲道:「任二公子,看你玩的一頭汗,快擦擦?!?/br>任程飛伸手接過,不經(jīng)意間與冷蝶兒蔥白如玉的酥手相觸,細(xì)膩柔嫩的感覺讓未經(jīng)人事的任程飛雙頰酡紅,趕緊扯過帕子,胡亂在臉上擦去,絲質(zhì)的帕子泛著淡淡的清香,揮之不去的縈繞于心頭。任程飛星辰般的雙眼在冷蝶兒笑盈盈的臉上匆匆掃過一眼,暗忖道:奇怪,之前明明覺得冷蝶兒不怎么樣,如今怎么越看越是迷人了呢。聶穎飲盡杯中酒輕輕放下酒杯,揮手讓屋中的其他人離開,隨后方笑道:「看任二公子玩得如此痛快,難不成小時候未玩這樣的游戲?」任程飛又把一杯酒咽入腹中后方道:「玩過是玩過,只是沒玩得如此盡興?!?/br>「哦?」任程飛撇嘴:「陪我玩的那些下人生怕我磕著碰著,玩什么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點兒都不痛快?!?/br>「那倒是。」聶穎頻頻點頭,「你是主他們是仆,出什么事可擔(dān)待不起。」